杨渭泉、王鼎铭《锦灰堆、小楷》梅鹿骨成扇

关于杨渭泉和“锦灰堆”,“补白大王” 郑逸梅先生在《杨渭泉“锦灰堆”的代言人》一文中有云:

 什么叫做“锦灰堆”,那是画家的游戏作品。不论一页旧书,半张残帖,以及公文、私札、废契、短柬,任何都可以临摹逼真,画成缣幅,所以一名“打翻字纸麓”。不过真个把纸麓打翻了,那是杂乱五章的,所谓“锦灰堆”,却把那些东西,加以错综组织,有正有反、有半截、有折角,或似烬余,或如揉皱,充分变现演着艺术意味,耐人欣赏。平素没有相当修养,是干不来的。

录过郑逸梅的对“锦灰堆”的描述,不敏仍当文抄公,把郑文中有关杨渭泉的行迹抄录如下:

在上海有名的“锦灰堆”画家,谁都知道是杨渭泉,认为他是此道的惟一能手。杨于十年前逝世,大家都很可惜他。岂知杨是有势力的商人,充满着铜臭气,对于绘画完全是个门外汉,一笔不能动的。这种作伪欺人,在旧社会里,是常有的事。

  杨渭泉自己既不能绘画,那么所有的作品,当然有人代笔的了。那代笔者是什么人呢?便是现在上海市文史馆馆员郑达甫。郑是浙江镇海人,本在家乡任小学教师,喜欢绘画,尤擅临摹。那时的小学教师,待遇实在太低,不能维持生活,他没有办法,只得挟着他的绘画艺术,到上海来卖画。可是既没有大人先生的揄扬,又没有亲戚朋友的拉拢,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哪里有他立足之地呢?正在进退两难之下,遇到了这个商人杨渭泉,把他招留下来。当时的郑达甫确认为绝处逢生,一切听候杨的摆布。

      从此杨大登广告,印发润例,专绘“锦灰堆”;接到的画件,就命郑动笔,润金杨取六成,郑取四成,还须担负纸张笔墨及颜色等费。杨毫不劳动,却名利双收。这样共二十多年,欺世盗名的杨渭泉着实获得了一注财富。而郑依然故我,过着吃不饱饿不煞的生活……

这种畸形的“杨郑配”,后来受抗日战争(1937~1945)的影响,绘画生意颇为冷淡,杨渭泉便下逐客令,逼着郑达甫回家乡找工作谋生,从此杨郑分道扬镳。据当时资料载,郑达甫回乡后,已不能在原校复职,结果为了生计,一度只得上山打柴和入市卖烧饼为活。好在1949年后,郑又至上海操画业,全国美术家协会征集他的“锦灰堆”,参加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从此以真面目示人。据《上海市现代书画家名录》“录上海文史馆善书画的馆员”部分载郑达甫:“(1891~1965),别名孝纲,浙江镇海人。擅长国画,以画为业。”《名录》中未提及郑氏擅“锦灰堆”,实在遗憾。

不敏上述一番“锦灰堆”,为的却是前几天在北京百衲秋拍中拍得了一柄署名杨渭泉的“锦灰堆”成扇。扇上隶书署名“断简残编”,是由残折扇、碑拓残片、粹书页等“堆”成的,残折扇上高蹈的人物骑着毛驴。碑拓则有正、草、隶、篆,书页是老版的《汉书》粹片,另外还有一片烬余的朱砂砖拓和水墨瓦当拓片,由于画家好手段,所以看似一堆残破的东西,但“堆”在一起却颇具艺术性,美轮美奂,给人以视觉的高度享受。不敏尝看到过一轴署名杨渭泉的“锦灰堆”,书法大家于右画的右上角挥题“乱者治之象也”,则是对“锦灰堆”又赋予了深远的寓意。

画扇上署创作时间“已巳冬十月”,据画家生活时代,“已巳”当为1929年的农历蛇年,上款“写似瀛洲先生雅正”,落名“榕城杨渭泉时客海上”,钤印“杨”朱文。“榕城”是福建福州的别称,杨渭泉福建福州人。杨渭泉生于晚清咸丰五年(1855),大概活至抗战之间。

这柄署名杨渭泉的“锦灰堆”,实际作者应为郑达甫,但年代久远,知其真情者已寥寥无几了!

扇子的另面,乃重量级的小楷名家王鼎铭先生的手迹。王鼎铭初名鼎,字禹九,浙江嘉兴诸生,清末民国颇著名声。《中国美术家人名词典》称其“楷书精整,墨兰潇洒”。《民国书画家汇传》则称王鼎铭:“清同治二年生(1863),工书法,所作箑面多属篆隶正行四体书,秀逸工整,隽雅绝伦。”

王鼎铭扇上小楷,字如黄豆大小,书笔精致,典雅清隽。所书内容,录的是“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在山东淮县知县任上所撰的《新修城隍庙记》,洋洋500余字,笔笔不苟,认真工整,书法能脱离“馆阁”气,用笔多有出锋和“贼毫”,一洗“馆阁”书风的僵硬陈腐之气。署款三行的字更小,仍是笔笔不苟,曰:“节临郑板桥先生书新修城隍庙记,瀛洲仁兄先生大雅之属,庚午新秋,六十七叟王鼎铭”钤“鼎”,“铭”朱文连朱印,引首“长生安乐”白文长条印。印亦精美,与书法珠联璧合。

这柄画异字佳的扇子,当配以好扇骨才称完美。扇骨乃著名的梅鹿竹,且长度达32厘米。梅鹿竹右脚梅箓竹,它与湘妃竹的最大区别在于梅竹上的斑点与竹地交织在一起,其竹地浅棕色,上有点点兽斑状的斑痕,梅鹿竹比较湘妃竹更为稀少,所以尤为珍贵。

此柄成扇,画异字佳,骨质上乘,市场价当值2.5万元左右,甚至赏者可能“奇书古画不论价”也。

作者

于建华,法名智凯,“大河鉴宝”书画鉴定专家,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精书画鉴定,富书画收藏,参修禅宗,以笔墨做佛事,善诗文,现已出版书画鉴定方面书籍二十余种。

福      寿      延      年

于建华题诗堂

于 建 华 手 书 书 房 对

智凯居士作品——无  量  寿  佛

即阿弥陀佛,又名无量佛、无量光佛等。大乘经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为大乘佛教所广为崇敬和弘扬。此画中无量寿佛红衣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态宁静安详,庄重肃穆,似在传经说法,又似在参透禅机。上题禅句,亦为玄妙法门。配上飘逸灵动的字体,使得扇面妙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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