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英国（4）

一条泰晤士河，穿伦敦而过，多少历史和古迹都在岸边，汇聚起这座城市的精神。

说起伦敦，有大、小两个概念。广义的伦敦有32个郡，看地铁线路图分成一至六，乃至七八九区，甚为广大；狭义的概念则指伦敦城，它只是一个郡，从公元43年开始建立，如今是英国的金融中心。大伦敦就是以伦敦城和威斯敏斯特城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威斯敏斯特城早已杳然，伦敦城却依然留有痕迹。圣保罗教堂是伦敦城的主教堂，1666年大火后由雷恩重建，巨大的穹顶深受圣彼得大教堂的启发，非常气派，在伦敦城的很多角度都可以看到。我参观时正赶上音乐演出，管风琴和大提琴的协奏，肃穆而庄重，在阔大的教堂中听到，真有些悠远的韵味。

伦敦塔是座中世纪城堡，最初由征服者威廉建造，后世不断扩建加固，据说有项功能就是为了震慑伦敦城中的民众。伦敦塔比想象中的城堡要大，除了几重围墙，还有塔楼、教堂、民居和宫殿。在历史上，伦敦塔更多扮演监狱的角色，亨利八世两位被处死的皇后，苏格兰玛丽女王，她们最后的岁月都在此度过，唯一从伦敦塔中逃出生天的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这几个女子生生死死的故事，正是天主教和英国国教交锋的血腥历史。事实上，亨利八世开创的英国国教圣公会，虽在天主教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新教的内容，本质和形式却非常接近，最大的差别只是圣公会以英国国王为最高首脑。伦敦塔现在这里是存放王室珠宝的地方，最值得看的是历代国王的皇冠和权杖，有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中央的白塔要塞是最古老的建筑，展示着铠甲和兵器，我始终无法想像中世纪战斗的场面，总觉得穿成这样实在笨重。城外的伦敦塔桥更具观赏价值，高大华美的塔楼分外醒目，简直就是伦敦的水上大门。塔分上下两层，下层是主桥面，可以开启方便大船出入。桥面开启时，行人可称电梯登到上层，依然可以通行。上层现为博物馆，是欣赏泰晤士河风光的绝妙景点。

伦敦塔下的码头可以乘坐渡轮，一路经过很多名桥，千禧桥、滑铁卢桥和威斯敏斯特桥。威斯敏斯特桥是伦敦的一张名片，一边是伦敦眼摩天轮，一边是国会大厦和大本钟，每每红色的双层大巴经过，都有成群游客抓拍到此一游的照片。看到国会大厦时，被外墙细腻的石材雕刻震撼了，广厦华居看过不少，如此恢宏壮丽的还真不多。国会大厦又称威斯敏斯特宫，由忏悔者爱德华始建，一旁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也是同期建筑。威斯敏斯特教堂地位非凡，不属于任何教区，而是皇室教堂，许多英王在此加冕。这里最有名的宝物是命运之石，历代苏格兰王必须在此石之上加冕。1296年英格兰兼并苏格兰时为爱德华一世夺走，一直存于教堂加冕座椅下方。1996年该石运回苏格兰，存于爱丁堡，但未来英王举行加冕典礼时仍需运回。我特意选择周日参加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晚祷，只为了听一听唱诗班的美妙歌声，没有扩音设备，歌声并不嘹亮，但在高高的哥特式教堂中回荡，依然动人心魄。不过晚祷时由专人引座，不开放参观，所以教堂内的很多看点都错过了，有失有得吧。民族、王室、宗教、议会贯穿着英国的发展，相互纠缠，往复发展，许多历史风云就在威斯敏斯特这小小的地域内上演，熟悉英国历史的朋友应该可以收获更多，如我这般的普通游客也就看个热闹罢了。

沿着怀特霍尔大道走走，两边都是政府机关，最著名的莫过于唐宁街10号，但只能远远地看看。路过阵亡者纪念碑时，正遇上老兵游行。他们都穿着曾经的军装，打着各自部队的军旗，环绕纪念碑肃穆前行，最终站在碑前献上花圈。看着鹤发蹒跚却庄严郑重的老兵，我有些眼眶湿润。有些人认为仪式只是形式上的东西，不重要，我却不认同，很多东西，坚持下去，认真下去，一定可以感召更多的人，精神的传承必须有形式的载体。伦敦最著名的仪式应该是白金汉宫换岗，可以说是游人如海，我到得晚，只能站在角落上瞅一眼。看着红色军装，黑色帽子的士兵列队走过，似乎能找到些大英帝国的影子。相比老兵游行，我觉得换岗更像旅游项目，不那么感人，其中缺少一些真诚的力量。想起海德公园旁还有一处为二战中献身的动物们设立的纪念碑，这让我对伦敦好感倍增，人文的精神，不仅仅只落在人本身，用更普世的眼光去看待众生也很必要。虽然二战之后，英国江河日下，但曾经的辉煌依然给这个国度留下很多值得珍存的精神。

短短一篇文字，简单几处景点，要去好好走走，一天绝对不够。沿着泰晤士河，沿着伦敦和英国的历史，我努力去体会这座城市的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