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神船的传说
William R. Kahler,中文名葛骆,1859年进入中国,成年后进入海关工作,1879年的时候为九江新关的三等钤子手,后在上海创办并主编戒酒会刊物《戒酒新闻纸》,同时葛骆还兼任租界消防机构的重要负责人,1903年当选为工部局火政处的处长,后来李平书在县城内的救火队应该借鉴了葛骆所在的机构。
葛骆还是著名的旅行家,出版有多部有关中国的书籍,其中一本《环沪漫记》、一本《中国假日行》,在欧美有比较大的影响。在《环沪漫记》中有一篇《出巡神船的传说》与上海城隍庙有关。
明清时期,各级州府县城隍庙里都供奉着城隍老爷。在江南的城隍庙中,总会见到一艘和官船形制相差无几的中式船只,船上会有牌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表明这船的主人是一位官员。这些船叫做出巡神船,通常都挂在寺庙大殿的天花板上,有时候也会放在高凳上。
城隍老爷们出巡时,这船便会派上用场。城隍会保护那些好人,而对坏人,城隍当然是不屑一顾的。所以说,如果有船只倾覆,一定是因为船主是恶徒,罪有应得。葛骆认为,对于海上遇险的人们来说,依靠别人的帮助要比求助超自然的神灵来得可靠些。
出巡神船一年到头也没见被放下来过,也就是说没有人见到它离开过。据资料记载,上海城隍庙里的出巡神船(这座庙里有两艘神船,其中一艘专供女性使用),曾经在一个特殊的晚上离开过,下面是关于此船的故事。
很久以前,曾经有位上海的妇人重病,写信给远在扬州的儿子,让他速回沪探病。儿子非常孝顺,恨不得立刻回到母亲身边,但他在运河边叫不到船,他只能沿着运河徒前行,而从扬州到上海有400公里的路程。
时值下午,长路漫漫,年轻人沿着运河岸边艰难前行,心中焦虑,想着不知能否赶得及见上老母最后一面。天色渐暗,突然遇到一位船主,此时天色已晚,按理来讲,这艘船不会启航的,可当年轻人向船上打招呼,问开往何方时,得到的答复恰恰时要前往上海。船主愿意搭载他南下,唯一的条件是:“不能进船舱,只能在船尾,也不能睁眼。”年轻人接受了所有的条件,再说他已经疲乏至极,一上船的就沉沉睡去。
直到船家叫道“上海到啦”,年轻人方才醒来,他擦了一下惺忪的睡眼,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上海。当他准备上岸时,船家向他讨要船钱,年轻人表示自己钱袋丢了,最后留了把伞作抵押,随即就下船回家。
父母见到他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通知他才没多久:“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年轻人详细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说自己遇到了艘船,在船上睡了一觉,就到家了。他母亲马上就明白是有神灵护佑他回家了,便让儿子去城隍庙酬神还愿。
年轻人买了纸钱和香火到城隍庙去,当他叩头站起来时,猛然发现自己的伞正在天花板上悬着的出巡神船上面。他问庙祝这艘船从哪儿来,庙祝说这船没从哪儿来,它在上面已经好多年了。年轻人说,不可能啊,因为自己的伞还在上面。庙祝问他怎么确定是他的伞,因为这种伞到处都是。
年轻人说,这就是自己的伞,因为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庙祝将信将疑地拿下伞,发现果然有他的名字刻在上面。这是一个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了神船曾经出去过,履行了神灵仁慈的使命,将这位孝顺的儿子带到病重母亲的床前。
与这则神船故事类似的,是乔家栅创始人中举、神船送其还乡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更吸引人。葛骆说:如果读者不相信这个故事,他可以随便找一个上海人问问,他们可是都对此事确信不疑的。
严格意义上,上海城隍庙中有两位城隍老爷,一位是西汉权臣霍光,另一位是元末上海人秦裕伯。仅据这则故事判断,这位出巡的老爷很可能是秦公,因为这位显佑公祖上就是扬州人,这趟传说中的远行也是熟门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