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透过了青砖灰瓦、穿透了土石泥墙
——吾心安处便是乡（外一首）
文/周利琴
在我们的记忆深处，老宅是一种淡淡的乡愁，在那个贫瘠的岁月里，它就像一张小小的信封，联系和探闻着外面的世界；它也是一种耳畔边熟悉的声音，不时地与你招手和呼唤；它透过了青砖灰瓦、穿透了土石泥墙；它透过狭小的门缝，从屋中传来，像是回家吃饭的眷顾和深情，呼唤着你。
地处皖中的长江地带，有山有水，还有和谐之人家，也有几分画卷之美景，外加狐仙鬼怪的口口相传，说到动情之处更是绘声绘色，每个村庄都有一些自己的故事和传闻，远方就像一幅缥缈的山水画，在晨曦和暮色的乡野之间，到处都能看见大小不一形状的水稻田，有辛勤劳作的老伯，有牧童牵牛晚归，却鲜少竹笛悦耳之声，那也许只能在杜牧古诗中追寻畅想；在通向村里是一条人字型的土路，在一处池塘边分支，那时没什么建筑遮挡，因位置较好，你站在池塘口上下打量就一览无余，一声吆喝，全村大部分人都能听到；马路上也时常会有归家心切的铃铛声，那是骑自行车的人；村庄里多是青砖累筑的瓦房，也有个别的穷家草屋，每家的小院错落有致，在暮色的衬托下，浓淡相宜，在屋面的青瓦之间，升起缕缕炊烟，弥漫着归家的气息，村庄依山而落建，围在山旁就成山前村，村庄山后而居，就成山后村，也许这是一种通俗的解释；记得小时候有个小山村的歌谣，流传甚广。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 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 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
多少吻
吻干我那脸上的泪花
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伫立站在山前村的小山顶上，背后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些粗浅不一的线条，勾勒出的群山起伏，山峦叠翠，连绵不绝，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承载着儿时的许多记忆和美好画面；春天，会结伴去大山深处郊游踏青，溪水潺潺，滋润着万物灵长，山里有很多的映山红，青衫树、松树、还有布谷鸟；夏天的光景炎热而漫长，大人们都要午睡的，我们会趁着这个时光，偷偷地溜出去，召集小伙伴们去林间捉鸟、爬树，也会背着大人们去大山脚下的深潭里游泳，为此还犯上险，呛过不少水，安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奇怪理论，在水的世界里嬉笑、打闹，什么狗爬式、侧仰式，花式自由泳的绝技也就无师自通；秋天，去山里采摘一些野柿子，又小又甜，因为太多而愁着没有口袋，干脆脱掉长裤，把裤脚头封好，可装者数不胜数；还有一些脑洞大开的突发奇想和探究，结伴去深山老林里找什么宝藏，看看山的那一边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地？我们会自备干粮，翻了一天的崇山峻岭，也没看到啥，天都黑了，总算“爬”了回家，太疲惫了，走了太长的路，原来山外有山，这也许就是唯一的心灵收获。哎，真是雪山飞狐看多了，又或是日本的动画片看多了，什么太空飞船、什么外星人等等，真是趣味十足，年少无知；每听大人们在老屋门口乘凉，谈起山里的怪事和传说，我们都打着十二分精神聆听，还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为此也免不了会被人数落，小孩子都喜欢对未知的东西感兴趣，无知者无畏......
傍晚的老宅门口，饭后总有一群纳凉老爷子，围坐在石礅四周，手摇着蒲扇，扑哧扑哧的，一边责怪着这老天爷，埋怨这天气太热，一边是落子敲盘；眼前虽是楚河汉界，但心中自有一片天地；也或有逗留的三五个大娘们，爽朗地说道一些着家长里短，还不时地寒暄过往的熟识；小屁孩子们更是跑着没影了，也是没人管教，嘻嘻哈哈，总有一些永远的乐趣在等着他们，玩着各种游戏，打仗、斗鸡、捉迷藏......渐渐的月明星稀，乌雀南飞；大人们三三两两散场回家，但孩子们总是最后一个被埋怨着，呼喊着被撵着回家睡觉的......
记忆中的老宅是奶奶家的房子和祠堂类似，这老宅有些年头了，可能是当年的地主老财家的，也未曾考证，后来土改，田地和宅子就均分了，老宅被分成了五户人家，内部就用砖墙隔起来了，因祖上算是贫下中农成分，一大家子入住其中，各户独立进出，忙碌着各自的生计；
老宅子有正门和后门，前室、后室及若干厢房隔间组成，厢房有二层的木隔板，人也可以住在上面，也可放些家用杂物，有专门的梯子，玩耍时却总想爬到上面一探究竟；穿过前室的门庭，中间还有一方天井，屋檐下口的沿边，是青石结满的苔藓，还有一几株植物，周遭每隔几米是一些粗壮的圆木垫着石礅，支撑着上层的木橼屋檐，简单的榫卯结构体系，铺满着层层叠叠的灰瓦；可能有些年头，也有漏雨的情形，便找来盆子接着的水滴，滴滴答答的，就这样，年复一年，老宅子历经着寒来暑往，承载着几代人的聚散悲欢。
小时候觉得宅子好大，内置桌椅很少，空间也点幽暗；我时常去邻家串门玩耍，湛蓝的大青石门槛，踏磨得很光滑，周边有一些大理石堆放在门口，闲时，门口总有几个大人们坐在上面聊天；旁边还有一棵老梧桐树，庇荫着过往的行人和过客。
在刚开始有春晚的时候，我会时常去奶奶家玩，主要是想看电视，因为人气旺很热闹，一边有“火桶”烤着手取暖（南方人的发明产物），一边围坐在黑白电视机前，闲聊着来年的计划和安排，以及家庭的琐事；偶尔也会把话题扯到孩子学习身上，嬉笑一翻；欢乐的气氛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伴随着成长的记忆，大人们、“童鞋们”也慢慢地走出了老宅子，迁出外地，老宅的庭院萧条，柴门紧闭，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渐渐的裉却了往昔的色彩和生机，坍塌和消亡，走到了历史的尽头，成了历史的尘埃。当年的“童鞋们”也长大成人，怀揣着梦想奔向了都市，奔向了新的世代，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寻找着另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伴着生活品质的提升，对内部装饰的布局设计和审美要求提高，早就摒弃了老旧的生活方式，也许这就是时代的进步。
都市的青春都是一本有故事情节的篇章，就像《高山流水》，时而舒缓，而又波涛起伏,时而恬静，而又壮怀激荡；在都市里放歌，操持着一份职业和辛劳，成就着自己和孕育下一代人的梦想；在新农村和城镇化步伐加快的浪潮里，在不知不觉之中，长江的后浪推着前浪，安一处新家，确认过眼神之后，吾心安处便是家，返误认它乡是故乡了。
古往今来，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市井小民，选一方净土，安一处肉身，都赋予了太多的希望和愿景，一家人平平安安，欢声笑语围坐在桌前吃着家常饭菜，整上一杯小酒，那便是最好人间四月天；
老宅出了个上联：我是你的乡愁
新家给出了下联：你待我如初恋
横批：恋恋不“舍”
酒赋
高梁美酒斗十千。
乘风归来正少年；
遥想人间清暑殿，
听哇声里话丰年。
回首年前趣往事，
把话再题乐无边。
酒醉之后我独醒，
吾乃不是酒中仙；
坐骑乘风千百里，
欲与大鹏展翅边；
古今兴衰多少事，
都付笑谈酒中间。
蓬莱文章千古事，
不是空闲不上船；
欲上青天揽明月；
人间烟火吾心间。
古今变革多少事，
不是无为不为田；
封侯不思图进取，
守业难比创业艰。
一滴醇香杯中酒，
杯杯难舍天地间；
明朝酒醒还复去？
问君相饮欲成仙！
作者简介：周利琴，安徽枞阳县人，定居合肥。
责任编辑：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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