筚路蓝缕桃李满园的鄂州人金维诺
筚路蓝缕 桃李满园
1924年生于北京,祖籍鄂城,在武汉度过幼年时期,就读于汉口法汉中学,后考入私立武昌艺术专科学校(湖北美院前身),1953年,担任中央美院理论教研组组长,1977年,被任命为美术史系主任,后为中央美院人文学院教授、博导,中国著名美术理论家,著有《中国美术史论集》(三卷集)。
人生感悟
在艺术的道路上,我愿做一个摆渡者,将那些艺术的追求者送到彼岸。
鸡年春节,首都到处弥漫着浓浓的年味,我踏着北京2005年的第一场积雪,拜访了著名的中国美术理论家金维诺。
金先生祖籍鄂城,现为中央美院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他是我国著名的美术理论家、美术史学家与美术教育家,新中国第一个美术史系创始人之一,从事美术教育、美术史论教学与研究60年,桃李满园,是至今仍活跃在我国高校理论研究与教学岗位上为数不多的高龄学者。看到故乡来人,金先生特别高兴,在那温暖如春的书斋里,他向我讲述了他的传奇人生。
风雨漫漫求学路
金维诺先生,字子璧,1924年12月生于北京,但每次填写籍贯时他都写上“鄂城”。他说,鄂城是我的故乡,我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出生的第二年,父亲病故了,母亲只好带着他们兄妹7人回到武汉。3年后祖父去世,家道中落。沉重的家庭负担,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只好把他寄养在武汉亲戚家中。
金维诺先生从小就受到良好的美术启蒙教育。他的一位小学教师是艺专毕业的,他小时候学画就是受到这位教师的影响。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因家庭困难,寄养在亲戚家的他只好就读于汉口法汉中学。这是天主教会办的一所学校,老师有法国人,学法语和西画。1942年冬季,他离开沦陷的汉口,一路步行来到四川重庆。在那里他报考了迁入四川江津的私立武昌艺术专科学校(现湖北美院前身),梦想将来去法国学油画。当时主考的唐一禾先生,曾在法国留过学,听说金维诺是从汉口法汉中学来的,很感兴趣,便用法语问他几个问题。金维诺对答如流,于是便录取了他,进入艺术教育科学习。金维诺兴趣广泛,既学油画,又学钢琴。唐一禾先生知道后,便告诫他学艺贵在专、精,不可精力分散。于是金维诺舍弃钢琴,专攻油画。在老师的辛勤教导下,他的学习进步很快,受到老师和同学的好评,还担任了校学生会主席。1945年,金维诺因参加学生运动被勒令休学一年。于是他只好到江津窑业职业学校当图画教员,以维持生计,直到1946年底才毕业。
谈到在武昌艺专的学习生活,金维诺先生念念不忘师长的帮助与关爱。刚开始由于交不起学费,他只好退学去教小学。是唐一禾老师把他叫回来,让他刻蜡板、管理图书,半工半读,靠学校支持才完成学业。学校放寒假,食堂停业,他只好在几位老师家里轮流就餐度日。说到这里,金维诺先生的眼眶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筚路蓝缕50年
中国书画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却未形成完整系统的史论体系,也从未建立美术史方面的学科。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金维诺先生就参与了中国高校第一个美术史系的创建工作,先后担任副主任、主任等职,筚路蓝缕50年,付出了辛勤的汗水。
1953年,金维诺从武汉调到北京,担任中央美院理论教研组组长。1956年在院长江丰支持下,着手参加筹建美术史系的工作。1957年美术史系正式成立,并开始招生。1977年,中央美院恢复各系建制,金维诺被任命为美术史系主任。从此他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教学与研究工作中,使中央美院的美术史论教学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
中央美院美术史系开始学制为五年,比一般美术院校多一年。在课程设置上,设有绘画课,使理论研究不致脱离艺术实践。金维诺多次带领学生到敦煌、麦积山等石窟考察,亲自指导学生进行测绘、著录和临摹。
1978年,中央美院招收了首届美术史研究生,金维诺等先生亲执教鞭,为中国美术史研究培养了一批高级研究人才。
扩大对外开放后,中央美院采取“走出去,请进来”的办法,加强了与国外的学术交流。金维诺先生多次出国访问讲学,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他先后去美国的哥伦比亚、哈佛大学、英国的牛津、剑桥大学讲学,并被聘为德国海德堡大学客座教授,扩大了中央美院美术史研究在国际上的影响。
桃李满天下
2004年,中央美院给金维诺教授举行了隆重的庆祝活动,祝贺他80华诞暨从教60周年,近300人出席。活动人数之多,在中央美院是前所未有的,这是对金维诺教授60年来治学、办系、教学、育人的功绩给予的高度评价。到场嘉宾中最多的是他的历届学生,大家笑着说是“四世同堂”。因为他当年的许多学生现在都是国内外的专家、学者。2005年初,中央美院、中国美协、中国美术馆联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一个名为“春华秋实”的展览,这是中央美院1978级53名研究生的成果汇报展。我在那本小册子中看到了一串闪光的名字:刘大为、杨力舟、史国良、薛永年……在美术史系指导教师的名单中,第一位便是金维诺教授。他说,这批学生是国家的栋梁、民族的财富。金维诺教授指着书房内的一个花篮告诉我,这个花篮是一个博士生从韩国用飞机运过来的。显然,他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是啊,作为一位献身祖国美术事业的学者、教授,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己的学生取得进步更高兴呢?
金维诺教授一生著作等身,去年年底,黑龙江美术出版社刚刚出版了他的《中国美术史论集》(三卷集)。他说,我已经进入耄耋之年,本想养养花、画点画算了,可是季羡林先生编一套《中国佛教史》,又分给我一卷美术史的任务,40万字,春节期间要完成;《中国美术分类全集》,还有几卷要出任主编。
看着金老,我想起曹孟德《龟虽寿》中的句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