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故里班家沟故事之四十七

微卫星 摄

班超故里班家沟故事之四十七

本章开篇诗曰：伊洛瀍涧四真龙，汇入黄河成一统。五龙奋志入苍海，七彩光耀振雄风。悠悠往事七千载，煌煌功业万世功。寄意后昆多壮志，炎黄子孙尽英雄。

黄河和伊洛瀍涧之间，是一块饱经磨难鲜血染红的土地，也是一块文明传承光辉灿烂的地方。中华民族的血脉在这里流淌，中华文化的创新在这里孕育。

在数千年中华民族的螎合过程中，黄河和伊洛瀍涧扮演着重要角色，黄河、洛川、伊川、瀍涧等“三川之地”，是中国草原文明和农耕文明的频繁交汇处，是边塞文化和中原文化的激烈碰撞处，是中华民族血脉交螎最终完成混血的地方，河洛文化就是中华文化的代表。

在中国历史上先后有十三个朝代一百多位帝王建都于洛阳。洛阳居天下之中，所谓“宅此中国，以绥四方”、所谓中土、中心，均指洛阳。然而，洛阳四塞险固却没有防御纵深，天下大乱洛阳必先遭受战火蹂躏。举例如炎黄之战，壮丽河山血流漂杵；西周为了避犬戎之害迁都洛阳，最终却没能避开诸侯问鼎；东汉末年，洛阳遭受董卓之乱，宫城废为瓦砾；黄巾起义，洛阳成了袁绍和各路诸侯争霸的战场；三国两晋时期，百年频繁争战；南北朝时期，西北少数民族的铁骑走马灯一样侵入中原，百余年间战火烽烟，洛阳城几乎万刼不复；隋炀帝凿运河，驱洛阳人服劳役如驱牛羊；到了唐代，洛阳人才有了百余年和平安宁，安史之乱，洛阳再遭惨禍；五胡乱华，洛阳成了刀俎之肉；大宋割土纳贡和亲，洛阳成了金和西夏争相耀武的跑马场；辽金南下，洛阳首先陷落；大元统一天下，洛阳遍地腥膻；明末清初旱荒兵燹，洛阳遍地蒿草，白骨蔽野……

夏、商、周三代之居均在洛阳，洛阳是中国奴隶制、共和制的创建地，洛阳还是中国都城文化、宗法文化、礼仪文化、中央文化的创建地。同时，洛阳也是血雨腥膻的屠戮场。

唐代诗人崔涂《过洛阳故城》中说：“三十世皇都，萧条是霸图。片墙看破尽，遗迹渐应无。野径通荒苑，高槐映远衢。独吟人不问，清冷自呜呜。”

洛阳人民历来就有爱喝汤的饮食习惯，而羊肉汤、牛肉汤、驴肉汤、胡辣汤、浆面条、酢酸浆、沤酸菜、涮羊肉、火锅、包括洛阳水席、正月十五吃的炒面胡涂等等，应该是西北少数民族遗留给洛阳人的饮食文化符号。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中的红军、抗美援朝战争中的中国志愿军等，都把炒面作为主食视为制胜法宝，而炒面正是从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游牧区传入了中原。子纳父妃、弟娶兄妻、牛马钉掌、歃血盟誓、胡旋舞、胡笳十八拍、小蛮腰、墮马妆、胡驼俑、伎乐俑、镇墓兽……一切中国各民族创造传承的习俗和文化艺术都可以在洛阳这块土地上立地生根。

洛阳是一个千姓杂居的无限包容之地。洛阳也是中华姓氏的大本营，中华民族追本溯源，根在河洛，中华姓源，名满天下。中国使用过的姓氏约有2．2万多个，而今天仍然在使用的姓氏有3500多个。今居住在洛阳的居民也不过七百余万人，据1990年统计，洛阳市区共有姓氏1134个，仅洛阳市孟津区至今有姓氏多达470余个。

洛阳人至今仍在使用的方言如：胡来、胡说、胡弄、胡搅蛮缠、糊涂按眼、熬胶、熬磨、袄儿等等，均与胡人胡俗有关。巴望、白刺拉、半同腰儿、不认亲儿、乘势儿、捣鼓皮、瞎胡抡等等，均与少数民族文化有关。

河图洛书诞生于洛阳，佛教在洛阳扎根，道教在洛阳肇始，儒教在洛阳壮大并发展为河洛理学。妇女缠足，男性留辮子，一切封建痼疾习俗的烙印，深深印在洛阳人的灵魂中挥之不去，这是血和火滋养催生出来的独特的河洛文化。

不管是东北风还是西南风，洛阳是一个八面来风之地。当酸风射目的历史寒冬到来之时，当天下大乱，万骑蜂拥，万锋鸣镝，洛阳人只好筑堡、筑寨、筑营、筑城、筑垒、筑栅、筑关、筑台……洛阳人利用河流沟壑、岭间台地，进行无可奈何地抵抗。如今的中国，惟有洛阳周边有数不清的村地名以城、堡、寨、营、关、台、洞等来命名。

洛阳是几千年来诸侯称霸的定鼎之地，连侵华日军也妄图雄霸洛阳奴役四方。任何决定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大规模军事斗争，如果不占领洛阳就不能得中原进而得天下。

中国早期的神话故事诞生在洛阳，如龙马负图、嫦娥奔月、羿射九日、夸父追日等。中国文学史上的词牌由边疆最先传入洛阳，并在洛阳孵化成熟，流布全国，如乌夜啼、何蛮子、子夜歌、胡州曲、塞姑曲、魔合罗等。

洛阳周边的邙山、万安山上的每一座山头、每一道沟壑、每一道水流都经历过战火的考验、鲜血的浸染。说“洛阳是一块鲜血染红的土地”，一点也不过分。

早在3000年之前，中国的哲人老子在洛阳告诫世人勿争勿夺，写出了喚醒人性的《道德经》。老子在经文中说：“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如今洛阳大地上还长满了黄荆、剌玫、山枣刺，这是河洛大地特有的物种，是历经战火洗礼独留的伤痛，是“不以兵强天下”最好的注释。

文明的洛阳一次次在野蛮的践踏下沦陷。文明的产生堕落，堕落的文明必然会遭到野蛮痛打，这是在洛阳不断演绎的中国故事。这个故亊说明，文明不是唱在口上或写在纸上的文明，文明需要武备来捍卫。当文明“创造衍生”出享乐、内讧、腐败，这个文明就必须用刀剑和战火重新煅造。

洛阳是文明的肇造地，洛阳也是文明的堕落毁灭之所。野蛮虽然一次次摧毁文明，而文明终将一次次同化野蛮，这个历史定律最终在洛阳的毁灭和昌盛中得到了验证。洛阳兴衰的历史就是中华民族兴衰的历史标本。宋人司马光《过洛阳故城》：“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滉漾素波明。春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烟愁雨啸奈华生，宫阙簪裾旧帝城。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司马光是深谙洛阳在中华文明史上地位的第一人。

当夕阳西下“邙山晚眺”之时，血腥的洛阳黄尘古道的上空残阳如血，邙山上的累累荒冢浸泡在血色黄昏里令人黯然神伤。血光蔽空里惟有祝愿，祝愿历经战火摧残的洛阳从此和平安澜，永远不再荆棘遍地。

却说伏羲女娲早年活动生活于平逢山，今黄河岸边遗有祭天台。伏羲和女娲的结婚仪式就在平逢山打磨沟举行。

炎帝在瀍河源头毂城山种谷，瀍河源头有宜苏山，夏代时宜苏山上建有炎帝庙；禹王在平逢山开凿了孟津口；殷商时期，宜苏山上建有汤王庙。

早在东周初年，穆天子西游昆仑瑤台，龙辇仪仗的出发地就在瀍河之源梓泽，今孟津区马屯村就是穆天子的养马苑。老子骑青牛循瀍河出关。

汉代朝廷在梓泽建有驿站街邮亭，晋代潘岳在梓泽街邮亭写有《西征赋》。

唐代诗人李贺在梓泽玫瑰园写有《河阳诗》。

明清之际，洛阳人引以为骄傲的“洛阳八大景”，铜驼暮雨即“八景”之一。洛阳八大景为：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远眺。

洛阳八小景为：东城桃李、西苑池塘、石林雪霁、龙池金鱼、伊沼荷香、瀍壑朱樱、午桥碧草、关林翠柏。

清代乾隆年间，龚松林纂《重修洛阳县志卷三．地理》载有“洛阳八景”，依序为：金谷春晴、天津晓月、铜驼暮雨、洛浦秋风、马寺钟声、龙门山色、平泉朝游、邙山远眺”。后附有《新增十二景》：东城桃李、西苑池塘、石林雪霁、伊沼荷香、午桥碧草、瀍壑朱樱、天坛倒影、翟水斜潦、台栖紫凤、峪吼青牛、飞仙洞古、憩鹤岩幽。

如今瀍河治理，三十里瀍河故道花团锦簇，碧水蓝天，空山落叶撰《瀍河新十二景诗》如下。

一、《潜亭流碧》：瀍水之源有潜亭，潘岳西征自此行。碧水涌流鹳鹭老，黄叶飘飞鼓角鸣。旌旗猎猎乱空蔽，战马萧萧烈风生。壮士马革裹尸还，古道残碑勒功名。

二、《梓泽秋风》：梓泽楸树千年老，夕阳残照暮色红。秋风吹落铁叶赭，胡笳鸣罢碧山青。百里锦帐风中腐，万年富贵草作萤。石生绿珠今何在？蒹葭苍茫白露空。

三、《苏山春晓》：黄鹂啼处柳叶密，微雨过后苏山青。驻望故园晨耕早，怅忆墟里晚霞生。炎帝庙前彩旗舞，寒波池中金蟾鸣。又是一年春草绿，依旧十里杏花红。

四、《瀍源龙潜》：瀍源万岁有老龙，锁闭朱门卧深宫。乘夜悄声行肥雨，拂晓惊艳放彩虹。谷城山下嘉禾壮，玫瑰湖畔雏鹤鸣。丰收锣鼓潮声起，庙前喜报颂伟功。

五、《瀍阳相留》：瀍阳翠竹摩天寒，相留柔情丝相牵。莺梭燕飞惜别时，母泪妻泣盼归还。一年一度去打工，千言万语嘱平安。滔滔不尽瀍河水，生死不忘是故园。

六、《九泉锦壑》：九眼泉边蝴蝶飞，十里锦绣梦中还。村前溪中鱼虾戏，瀍上云外鸥鹭返。龙王庙前牧白鹿，李家窑旁钓金蟾。班妤山上白云起，花海深处鷓鴣斑。

七、《瀍沟朝阳》：瀍沟遗址碧草绿，老庙胡同危峰连。神童遥指张家寨，唐坡緾绕帝陵烟。普明寺外有营地，青华观前化硝烟。朝阳沟中香雾重，陈家庄园翠竹寒。

八、《刘寨雄风》；历史古寨振雄风，游客如云觅芳踪。形胜犹如鹰击狐，气势恰似马踏龙。古祠依稀鼎烟浮，故道惊闻鼓角鸣。举人深宅练功石，进士洞窟读书灯。画栋雕樑富贵气，压破瀍涧浪涛声。

九、《千古词帝》；瀍河春水向东流，无言独上月西楼。千古诅咒牵机药，万载伤心碧山秋。霜刀血溅虞美人，强弩魂断陇西侯。唯有陵畔黄花香，飒然惊风唱风流。

十、《瀍壑朱樱》；初夏嘉果赞朱樱，朱砂点点枝头红。杨妃荔枝方生叶，靓女樱桃早传情。佛前缨络穿金线，官家锦囊储紫英。一枚入口洛神妒，寻常百姓笑林中。

十一、《瀍桥夜雪》；洛城夜雪玉屑飘，柳岸垂满银冰条。瀍上车马沉幽梦，桥头玉狮披白袍。九朝都会牡丹枯，千年帝阙铜驼渺。明日小巷纸价涨，瑞雪激发游人潮。

十二、《甲马帝宅》；甲马营中藏帝宅，异香满室降龙来。黄袍加身陈桥驿，烛光影斧宋陵台。文韬煌煌废武略，铁马凛凛兴战灾。至今双碑凹前人，扼腕叹息常徘徊。

噫！这正是：说一段历史留待后人听，讲一段往事留待后人评。日月升降日日新，大河奔涛永难平。昨日陵丘今无踪，春前沙草今又萌。山涧桃李放后败，杏儿才如豆子青。辛酸故事随风逝，春草依旧笑和风。苍桑古道直如矢，人间正道史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