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教师节献给那些曾经教过我们的地安门中学的老师们。
作者就读于地安门中学高二3班
1975年12月15日毕业合影留念。
初一一连一排同学名单共47人(无集体照片)
(班主任顾秀文、张娟)
7人(无照片)王秀英退学 付红转学 赵兢留级闫凤祥 邢三秋 杨凤儒 王英杰 留级。
(初一一班在初三时分到一班的同学共13人)朱恩强 庄宝 周建华? 金安 金桂芳 高静梅? 刘东升 刘伟 王沪生 郭舜齐 宋文超 陈力争 ? 丁兵(初一一班在初三时分到二班的同学共12人)王占梅 胡岩 李会军 郝仲菊 贾荣平 孙强 何海平 张元实 大王淑平 杨学通?王大维 刘连弟(无照片)
(初一一班在初三时分到三班的同学共15人)王强 李树晨 赵红 文殿庆 刘书坤 吴树刚 刘淑琴 尹宝峰 何辰 梁秀芳 杨小青 王静 吴利军 李树全 王秋生
(作者就读于地安门中学一连一排)
前些日子,同学建了个微信群儿名字叫“地安门中学71-76”,群儿里见到了中学时代的张娟老师,于是浮想联篇......,许多老师的面容跃然眼前,甚至他们的声音都熟悉地回响在耳畔,四十年过去了,尽管当时只留下了那么两张班级集体照,照片中的老师也仅有一位,但那些曾经教过我们的中学老师都印在我们脑子里了,像电脑一样可以随时调出。
曾经的班主任印象:
张娟老师曾经是我们班的第一任班主任,同时还担任语文课的教学,比我们大十岁当时也就二十五六岁,梳着两条细辫子,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嗓音洪亮,笑声爽朗,字体刚劲,语言犀利。我非常喜欢,喜欢听她的课,喜欢她在班务会上讲的那些铿锵有力的话。那个红色的年代,年青的老师在同学们的心目中就如同导师一般。有一个场景记忆犹新,开学,也就是张老师刚刚接我们班那会儿,在学校小院的门口,现在想起来那地方应该是个古建筑,张娟老师在中间,大家围成一圈,眼睛亮亮地听老师说着什么并相互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我也想说几句,但又有些害羞,不知为什么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老师见状忙提示我:说吧,不要脸红。那时候放学了总不回家,不是在教室里排练节目就是参加老师召开的班委工作会,有张老师在场我就超喜欢开班务会,会上聊一聊班上的情况,分析一下每个同学的动态,规划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不知不觉天都黑啦。喜欢听老师的指点和爽朗的笑声,尤其喜欢张娟老师掷地有声、犀利的语言风格。那个时候老师也就不到三十岁,那成熟,那口才,那板书都让我敬佩的不行,听老师讲课真是享受至极。张娟老师往讲台上那么一站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足以把学生镇住,教室里经常是鸦雀无声,听到的也只有老师洪亮的声音。后来把一班拆了由四个班组成了三个班,可惜张娟老师只带了我们一年多。
此照片是地安门中学70届学生与老师的合影
猜猜看这张照片里哪位是老师?
顾秀文老师当时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同时还担任数学课的教学,(张娟老师跟顾老师共同管理班上的工作),记得顾老师比张老师大几岁,结婚了,长的小巧,面容清秀,总是穿的干净利索的,裤线比直,教起课来板书也是十分的娟秀工整,总感觉顾老师有点文弱,身体好像也不那么好,时不时的生个小病什么的,讲起话来声音比较尖细,有时为表现其严厉声音提的很高,但依然镇不住场,经常被几个调皮的半大小子给气哭了,这么精致娟秀的小人儿与那些混闹的学生怎成比例.
邱明华老师是陪伴我们时间最长的班主任,同时还担任俄语课的教学。邱老师当时也就四十来岁,短发,大大的眼睛,眼光明亮循循善诱咄咄逼人,最怕的就是老师说出一大段俄语,用询问的眼光看定我,让我翻译。我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因为,我的俄语学的并不好。当时为了让我们学好俄语,老师也是想尽了办法,要求我们用俄语写课程表,教我们用俄语唱歌,那些歌有政治色彩很浓的红歌也有很好听的十分流传的俄罗斯民歌,单词对应着音符,但我都不太记得住了,好像有个<我爱北京天安门>只会唱头一句。那时,最让老师们头痛的是制服那些捣蛋学生维护好课堂纪律把课讲下去,为此,邱老师也是想了许多办法:一帮一一对红,好生带差生,发动班干部开展谈心活动,召开班务会批判无政府主义,当时都18.19岁了还要家访请家长开家长会.面对那些比自己高上一头多的大男孩,老师还要不顾一切的上手去制止他们的不良行为.想起那时老师有多难,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上班面对一大帮懵懂热血有着各种问题的大孩子,回家面对两个幼小需要照料的小孩子.经常是处理完学校的事天已擦黑,小儿子还在幼儿园眼巴巴的盼着妈妈来接.现在的邱老师已年近八十,生活无忧,身体也好,多年来在老年合唱团参加活动,主力。
1971年10月16日周六周总结,
张娟老师在当年作者日记上的批语。
1972年3月4日周六周总结,
顾秀文老师在当年作者日记上的批语。
1974年3月12日周六周总结,
邱明华老师当年在作者日记上的批语。
提到班主任就不得不提到当年写的N多本日记,好珍贵,完整的记录了我们的中学时代.当时这三个班主任老师都要求同学们写日记,写好了还要定期交到老师那儿批阅,每次日记一发回来,我就赶紧打开看一看,最扫兴的是一个干巴巴的阅字,啥也没写,若是能看到老师的批语就欣喜若狂,那怕是辛辣的批评。日记应该说是一种自我记录的方式,具有私密性,可我们那时写的日记是开放的,每本打开都会发现上面有老师用红笔的点评圈阅,甚至连错别字老师也给我们改好了,这些红色的笔迹记录了老师在我们成长中的每一个阶段所付出的心血,关于如何端正学习态度,如何跟同学搞好关系,如何开展谈心活动,如何接受组织考验,如何开展班集体工作,等等等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积极,总想为班上做点事情,从日记上看有班排工作有红卫兵工作有团支部工作,张老师顾老师邱老师都给了我太多的帮助和指点。那时,一会儿猛批师道尊严,一会儿猛批读书无用,究竟学了多少文化知识?天天读,学毛著学马列,斗私批修,批林批孔,战备劳动拖砖拉土挖防空洞,拉练,学工,学农,举花方阵,迎宾,练队,演节目,电工,木工,针灸,扎手套,台钳组装等等占用了太多的学习文化课的时间,尤其是高二最后学年几乎没上什么课,可惜了的,让我们拥有那么优秀的老师.
曾经的课任老师印象 :
先说说那些教过我们的文科老师吧:
教我们语文的姚俊老师,大概当时有40、50岁吧?在我们看来就是父辈,个子不高,肤色乌黑,衣着随意,甚至可以说有些邋遢,好像下巴上有几根稀疏的胡子,些许透着文人的气质,讲起课来喜欢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来回溜达,记得有节课上,他在为同学们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他一只手拿着书,一边朗读,一边在同学们坐的课桌椅间踱步,其实他还什么都没讲呢,只是在缓缓地抑扬顿挫地朗读着课文,教室里一片安静,似乎看到了月夜里那小煤屑路上痛苦徘徊的朱自清,同学们当时是否也是这个感觉?他的嗓音不高也不洪亮略带沙哑,眼睛在镜片后面略显对视,似乎正因为这儿,才显得他有别于其他人的魅力。
教我们语文的庄世群老师,应该在40岁上下的样子,个子比较高,瘦,方脸 五官棱角分明,头比较大且有些偏,气运丹田,声音低沉而圆润,可与现在主持人的嗓音比美,好听。我非常喜欢听他讲的课,他的气质像他的声音一样:散发着一种沉稳,一种从容,一种厚重。板书极其漂亮,方方正正的字如其人。
除了喜欢上语文课还喜欢上黄鹏老师的历史课。黄老师讲起课来总是风风火火的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听她的课一定要跟紧喽,有时候我真耽心她说话那么快无暇喘息,事实上她的声音是颤抖的有种接不上气的感觉,即使这样我的耽心也是多余的,她总是急急的把一个段落讲完之后才喘上一口气,比如讲李自成进京宫廷内外一片混乱,高潮迭起、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啦,然后,随着老师交待完毕,我的心才放下来与老师同步呼出一口长气。黄老师讲课从不拿课本,也不看教案,全在脑子里。一边讲一边快速的板书,同学们没有喘息的机会,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上她的课我总怕内容太多讲不完,但是可以放心,下课铃声一响,她的课一定会讲完,粉笔往黑板下边一扔,讲课声嘎然而止,留下满黑板的漂亮字迹,此时记得慢的同学还在埋头奋笔疾书。
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因为喜欢文科而喜欢上了那些老师,还是因为喜欢上了那些老师才喜欢上文科。打开课程表一看,今天有语文科或是历史科心里就乐开了花,像一会儿要到大剧院去看节日一样轻松快乐。
我特别敬佩那些教过我的老师们,尤其是那些优秀的语文老师们,放现在能听到这样高品质高水准的课,首先要有能力到这样的学校读书,大概有的还要交许多赞助费,甚至要买到学区房,即使这样也难以觅寻到这么好的老师。那个时候老师的神彩、老师的气质,老师的板书,老师的口才都是现在老师无法比拟的,称得上全才上得了百家讲坛。 感谢那个年代让我遇到了那么好的语文老师,让我对文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关于练字,是被老师漂亮的板书吸引的。我太喜欢那些老师的板书啦:张娟老师字体的刚劲、赖国绪老师字体的流畅、庄世群老师字体的端庄等等等等。面对那么漂亮的板书,下了课我总是害怕那些字会马上被擦掉,若让我去擦,我会下不去手的。那个时候练字的人谁没有一本字帖,我喜欢漂亮的字是从欣赏老师漂亮的板书开始。练呀练,慢慢写下来还好,但快了还是自己的字体:软,散。有人认为笔画的形成是天生的,有字如其人说,什么命运啦,个性啦全在里边,好像有种不可抗力在那,不好改变。
关于作家,是个尴尬的词,有多少人读书?快餐式的吸引人眼球的是眼前不断变换的磕头碰脑的躲都躲不开的帅哥美女、怪异的明星私生活、社会上的奇闻异事。在这个影像图片传媒大爆炸的年代,看字都觉得费劲,更别提看书啦。莫言获得了诺贝尔奖,人们对他的了解也只是只言片语,对他家乡的炒作,对他的房子有多大,夫人是谁,女儿怎样的兴趣,大过他本人的作品。作家已被物欲横流所淹没。喜欢写上几笔,用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一些心情,一些经历,一些感受,若是表达的真实准确顺畅,便觉很爽、很享受,若遇知音便加倍得到鼓励,心写写心,写点东西只不过是一种自娱自乐罢了。在这个人人都可以出书,人人都有话语权的年代,倾诉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而倾听却变得难能可贵。“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作家已走下神坛,而女神、男神堆里却没有他们的影子。
说到喜欢文科还要提到教政治课的赖国绪老师、菜加亮老师,两人风格迥异。(那时的政治课也就是现在的品德课应该不算文科吧)
赖国绪老师应该是南方人,当时三十多岁,瘦,中等个儿,小骨架,总是面带含蓄温和的笑,若是穿上长衫,就是二三十年代典型的文人,而且是江南的文人,气质儒雅,政治课内容比较乏味老师讲课的声调又比较平,经常是老师在上面讲,自己偷摸的在下面做其它科留下的作业,或是偷看课外书,或是在本上瞎写乱画。现在想起来是很不尊重老师的。
而菜加亮老师则是个比较活泼的人,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大眼睛闪着亮,脸上挂着太阳般的笑, 听他的课就像是在茶馆里听相声般轻松随意,“我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大概也就是从内部刊物参考消息上得来的,他的这些小道消息变成了政治课上的调味品,这样的课可以连听再玩,西里糊涂一会儿下课铃声就响了。
虽说偏爱文科,但一些理科学习的场景也是记忆犹新的。当时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之说。
比如上物理课,教物理的马老师有二十七、八 岁,黑,中等个儿,脸上有青春豆穿着随意邋遢,人有点发闷,不爱讲话。那时候我记得参加过物理兴趣班,那就是攒半导体,跑到西四那儿买电子元件,不同规格型号的三级管二级管,电容电阻,线路板喇叭外壳等等,然后在老师的帮助下按照线路图焊装在一起然后用万能表进行测试。记得我插队的时候带走了那个自己组装的半导体,但经常接触不良,听不清声音,只好贴在耳朵上听。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也不失为是一种解闷的方式。
比如上数学课,班主任顾老师就是教我们数学的,数学课听起来比较乏味,但为了考试又不得不听讲,强迫自己学显得有点累。还有那个年老的翟老师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上她的课经常是提不起精神,听着听着就神情恍惚睡意蒙胧了,tgt..... ctgt.....声音越来越远,呼呼呼......睡着了呀。一次翟老师在课上大声喊叫我的名字,叫我回答问题,我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老师撇着嘴说:瞧瞧睏的。
化学老师到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好像自己还当过课代表,但也只记得收收作业本发发作业本,擦擦黑板。其实我的化学学的也应该是不错的,喜欢上化学课完全是迷上了化学方程式的配平和奇妙的化学实验,记得学校有一个实验室,在各种器皿中加入不同的化学物质便会发生不同的化学反应,有的变色有的由液体变成气体有的由静止变成剧烈的燃烧。
音乐课和军体课都不是主课,当时感觉就是玩儿。
同学们回忆起来都会谈到我当年的高音,有一段儿音乐课上飙高音的记忆为证。
音乐老师吴后定,只记得她短发微胖四十来岁。地安门中学的教学是顶级的硬件设施也是不错的。有一个大的音乐教室,有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场面让我记忆犹新。是在排练节目吧,老师同学都各就各位啦,可领唱张华没有来。张华个子偏高,丰满,凹凸有至,略黑,圆脸,大眼,会拉手风琴,会唱歌,声音圆润,是后转到我们班的,那个时候这样的人就是很有姿色的了,加上她有那么一股劲儿,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觉得她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啦。言归正传,当时正发愁没人领唱节目无法排练下去,我心想为什么不叫我来领唱,忘了是老师推荐我唱的,还是我自己毛遂自荐的,总之由我来领唱完成了排练。虽然只是替补,但心里也有着极大的满足,因为自我感觉良好,确实能够胜任。
唱歌跳舞是我的另一大爱好,羡慕老师弹钢琴。班上李京同学母亲是日本人,家境应该比我们好许多,大房子,屋里铺了地板,最让我羡慕的是他家摆在厅里的那架钢琴,我家什么时候可以有一架这样的钢琴,那时够吃饭就算不错了,哪有钱买钢琴,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经常反复梦见家里唯一的妈妈在旧货市场上买来的黑色衣柜变成了钢琴,拉开抽屉变成了琴键,但按下去怎么也弹不响。本人天生一副高音亮嗓,现在也是天空般纯净的高音,上学时在鼓楼住着,经常是即兴高歌,一连串儿唱许多歌,胡同口都能听见 ,院门口住着的淑静跟我逗:你们班男生来啦。到现在高音跟写作一样都是玩儿,都是乐儿,没大长进,票友而已。
记得那时的体育老师记得那时的体育课。迟老师是个黑瘦的小个子,带眼镜,喊号坚定,对学生比较严厉,我记不清了,也许是在队里说话,还是站得不够直,总之遭到了老师的批评,至今记得。那时体育课内容比较简单,记得有:练队正步走、木马跳,沙坑跳远或跳高,最整齐的课要数两节课连上,打篮球,打乒乓球,男生也可以踢足球,夏天游泳冬天滑冰,每一项都要摸一摸,这些运动项目,我虽然算不上好的,但都能玩一玩。那时候打篮球要抢篮板占地儿抢不上的要等许久有血性的就会打起来;那时候到什刹海滑冰要找到一双合脚的冰鞋,冰鞋都是租来的没有找到一双合脚的冰鞋想滑也难;那时候游泳玩赌冰棍的,谁先跳下水呢,一个叫仲丽的假小子似的女生砰的一声跳下了水。那时候操场.大礼堂.什刹海都是我们体育课活动的场所.
路已走了大半,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回忆的那个年代是什么,是朝阳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是豆蔻年华的青涩,谁来陪伴我们走过那段热血而又迷茫快乐而又烦恼的年代,是谁?是谁?是我们可亲可敬的老师们,在此之际,在教师节来临之际写此文表示对老师的敬意. 教师节快乐.
2014年9月10日
(即地安门中学76届高二三班建群之际)
王静
附录照片:2002年4月17日,金平、刘淑琴、王静同学参加地安门中学百年校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