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花田 || 吴琼 || 旧糖纸上的老时光

旧糖纸上的老时光

作者 | 吴琼 编辑 | 烟雨红尘

简介：吴琼，女，1986年生于吉林省蛟河市，毕业于牡丹江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校期间与学友创办文学社，并出版报纸《镜泊学魂》，自2003年起开始在《蛟河市作文报》上发表散文、诗歌，吉林市诗词学会会员，现就职于蛟河市漂河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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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糖纸上的老时光

“我们走街串巷，寻找被遗弃在犄角旮旯的糖纸。那时候糖纸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我们会追逐着一张随风飘舞的糖纸在胡同里一跑半天的；我和世香的零花钱都买了糖——我们的钱也仅够买几十颗，然后我们突击吃糖，也不顾糖把嗓子齁得生疼；我们还守候在食品店的糖果柜台前，耐心等待那些领着孩子前来买糖的大人，等待他们买糖之后剥开一块放进孩子的嘴，那时我们会飞速捡起落在地上的糖纸，一张糖纸就是一点希望呀！我们把那些皱皱巴巴的糖纸带回家，泡在脸盆里把他们洗干净，使它们舒展开来，然后一张张贴在玻璃窗上，等待着它们干了后再轻轻揭下来，糖纸平整如新。暑假就要结束了，我和世香终于每人都攒够了一千张糖纸。”这段平实质朴而又充满了老味道的文字，出自于著名女作家铁凝的文章《一千张糖纸》。作者为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作者的孩提时代，表姑嫌两个小孩子太吵闹，便对她们说攒够了一千张糖纸，就可以换电动狗。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要攒够一千张糖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只电动狗更是每一个小孩子梦寐以求的玩具，于是这两个天真的孩子为了表姑不经意的一句戏言苦苦积攒糖纸。当她们终于每人攒够了一千张糖纸后才知道，那是表姑为了让她们两个安静下来故意在逗她们，根本没有什么电动狗。所以在结尾处作者这样说：“我和世香走出院子，把那精心整理过的糖纸奋力扔向天空，任他们像彩蝶随风飘去。孩子是可以批评的，孩子是可以责怪的，但孩子是不可以欺骗的，欺骗是最深重的伤害。我们已经长大成人，但所有的大人不都是从孩童时代走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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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糖纸上的老时光

小故事中的大道理我们姑且先不论，但那糖纸的确是藏在我们记忆深处的老故事。像我这样的八零后，回忆起儿时，每到了大雪纷飞的严冬，糖纸也像雪花飞在天空中一样飞在我们的生活里。那个年代没有太先进的信息技术，也没有太新鲜的事物，每一个孩子的日常都是大同小异的。早上背起书包迎着朝阳走向学校，一天下来再踏着斜阳的余晖走进家门，女孩子羊角辫上的粉红色绸子，男孩子手中把玩的沙包和溜溜球，夏天两毛钱一袋的甜甜的冰水，秋天从地上的落叶中提取结实耐磨的叶柄两只交叠用力拉，看谁的更有韧性，生活如此而已。而到了冬天，由于“春节”的存在，糖总是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花花绿绿的糖纸也就成了大家收集的对象。虽然都心知肚明，这东西不当钱花，也不能吃，到了最后总是没什么用处的，可收集的过程还是十二分的用心。最初是没有选择性的，只要糖纸不被撕坏便收集一张完整的糖纸，后来渐渐积攒的多了，便开始淘汰那些褶皱不平和色彩图案单一、不够美观的，最后剩下的都是自己眼中的“上品”。有的时候会为了积攒一张漂亮的糖纸而故意去吃一颗并不想吃的糖，甚至表姊堂妹之间还会互相争抢，以至于发生口角，一整天都不再理对方。这样的收集过程会一直持续到寒假结束，春节时储备的糖也吃得差不多了，然后带到学校里去，跟同学们相互攀比、交换。若是忍不住在上课时拿出来把玩，这些辛苦收集了一个冬季的糖纸，便会都被老师没收，心疼自己前功尽弃的同时，再被老师一顿批评教育，也只能忍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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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糖纸上的老时光

那个时候的糖纸不像现在这样做工精细考究，还很少见现在这些塑料糖纸和玻璃糖纸，而是比普通的书本上的纸稍厚一些，外表再涂上一层类似于蜡的东西，摸上去光泽油滑，撕开来里面还能看到丝丝纸浆藕断丝连。虽然显得有些简单粗糙，但却是满满的那个年代的老味道。纸上的图案也是简单通俗易懂的，大白兔奶糖纸上就画着一只兔子，金丝猴奶糖纸上就画着一只猴子，大虾酥糖纸上就画着一只大虾，也不是多么精美细致的印刷，就像是手工画上的儿童简笔画，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时光一下子倒退了二三十年。

我们已经长大成人，所有的大人都是从孩童时代走来的。青春已老，光阴易逝，只有那些老味道还在记忆里散发着馨香，那些旧物件还在记忆里无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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