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人在京山——萝卜白菜作婚礼（连载之十）

我与杨培香同志的婚事，是由我们堂叔伯的三伯母（她的姑妈）介绍，从小定的亲，直到我们长大成人没有交往，还是1955年暑假，我初中毕业时给她写过一封信，她也没给我回信。

　　

1957年暑假，三伯母引我第一次登杨家门去认亲，她当时在队里忙生产，中午她回到家，我只见到她的背影，我们没有见面，下午我和三伯母回到家。过了十几天后，听三伯母说，她要到天门去参加团代会，我约周燕发一起到她将要经过的渔池堤上去等候，等了好一会，她同杨芳秀一起终于来了。我迎上去问她们是不是到天门去开团代会？杨芳秀回答说是的，问我有什么事，我作了自我介绍，她们才明白了。

我们四人一同走到民丰米厂一仓库门前坐下，我简单地介绍了我在校学习的情况，杨芳秀简单地介绍了她在队里的工作情况，她和周燕发都有没有说话。坐了一会儿，我们一同到袁大房门口等候汽船。中午汽船还没到，我们就到老车站吃了一餐便饭，是周燕发付的钱。等到二点钟汽船到了，我们送她们上了船，我和周燕发各自回到家里，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至此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只通过几次信。由于我们交往太少感情不深，加上我在外读书家里又穷，因此，她心里很矛盾。是嫁给我，还是答应那些上门说亲的媒人。同乡的姐妹们劝说她，说什么“养女不嫁读书郎，朝朝每日守空房，有朝一日回家转，带回几件破衣裳。”有的还说：“你看杨家大湾那些女娃，比你大的都嫁了，比你小的也嫁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20多岁了，再不出嫁，怕惹是非怕人家说闲话。”这些话说得她忐忑不安。

　　

因此，在我1958年春节同小桃哥一起到家去拜年时，她当着婆婆和父母发脾气说：“看哪家的女儿像我这样。”可是她的婆婆和三伯母执意让她嫁给我，多次给她做工作，并且几次说退了上门的媒人。同时，婆婆也给我做工作，叫我不生她的气，后来婆婆还到我家催我们早点结婚。

1958年4月，我从沔师毕业后，分配到京山工作，当年她在大队工作很出色，被评为省劳动模范，于同年8月脱产到合丰区友谊公社任妇联主任。此后我们通了几次信，感情融洽些了，于是商定在1959年春节时结婚。

　　

1959年是人们难忘的大灾之年的开始，由于天大旱，粮食大减产，全国有许多省的人们处于饥饿状态。我们学校的师生四处开荒种菜，以萝卜白菜充饥。放寒假的那天，杀了一头师生自己喂的猪，大家加了一餐，剩下几斤肉分给老师每人半斤。我带着这半斤肉和一个未吃的三两饭团上了回家的路。

石板河竹林湾渡槽

腊月二十四的清晨从三阳到宋河路过石板河，走到曹武附近的一条小溪边，腹空肚饿口干渴，只好取出用毛巾包着的那个饭团，边吃边喝溪沟里的水。吃完后稍许休息，一会儿又上路，一整天行程50余公里，直到天黑才到家。

　　

回家后我告诉父母亲，这次回来我准备结婚。母亲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去同培香商量一下，看到哪里结婚。”第二天，我先到培香家后到公社办公处，打听到她的下落。我找到马公蒲湾，她在那里开会，她叫我在外面等一会。此时，天上正在飞雪花，我蹲在一堆草堆边等了好一会，她散会后就同我回到她家里。我们商定腊月二十六到皂市镇政府去领结婚证，腊月二十八举行婚礼。

　　

回到家里，我把我们商定的情况说给父母听，他们感到很为难。的确，家里一贫如洗，仅有两间屋的破房子，父母亲和三个妹妹挤在一间屋里，所谓的一间堂屋还兼作厨房，哪有我们做新房的地方呢？不说什么新房，就连被子行李都没有，更苦的是没有请客的大米下锅。怎么办呢？只得想办法。我找到街政府一个熟人，说明有关情况，他同意在街政府借一间房，当年街政府设在原胡玉记的大房子里。借给我一间厢房，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旧方桌和两条长板凳，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新房。房子的问题解决了，再解决吃的问题。我给10元钱母亲，叫父亲买了几斤高价米，买了几十斤萝卜白菜，准备请客之用。

　　

腊月二十六日，培香按约定的时间来到皂市刘家院三伯母家，我到三伯母家同她一起到皂市镇政府去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刚好碰到我的老同学，一起长大的徐秀堂，他任了皂市镇政府的秘书，是他发结婚证书。因此，很顺利地办了有关手续领了结婚证。然后，我给了培香30元钱，同她一起到匹头店买了点布料，到缝纫店给她做了两套所谓的新衣。她中饭都有没吃就回她们公社了。

　　

腊月二十八日，我到缝纫店取了她的新衣，到杨家大湾去接她，她家让给队里作了大食堂，她家暂搬到下隔壁邻居家。她婆婆、父母、妹妹们辞完嫁，让我接她出门，她的亲友们和邻里乡亲送她到湾头，我俩上路走到汉宜公路上。我的老同学们敲锣打鼓迎接我们走在皂市镇街上，接我们到了皂市桥西街街政府，由我的老同学金声炎主持我俩的结婚仪式。参加仪式的老同学较多，虽然很简单，但还较热闹。同学们吃了点喜糖就走了，留下最亲近的老同学和亲友们，吃了仅半斤肉煮的萝卜，以各种蔬菜为主的宴席就算结束了我们的婚礼。

敬请期待：天门人在京山——积极进取团聚少（连载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