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札:他想在长城make love——盐池明代长城行走记
在宁夏盐池县城郊外,我们三人打了出租车,准备到这里的古长城。
车向城郊驶去。前面的路很干净,两旁是白杨树,白杨树的后面是农田,再往后,是和我们并行的高速公路。也许因为这个缘故,过往的车很少,天上的云缓缓飘着,公路在延伸,两旁的白杨不动声色地从眼前一排排消失,突然想起一句话,在路上。
在路上,想起没有带水。车就在路边一小店停下。小店是一农家盖的,很简单,门楣上歪歪扭扭写了“商店”两字,有趣的是,这两字的上边还有几个字“麻辣烫”。小店门口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这时是正午,他的影子安静地泊在公路边,于是想起一行诗“它在我们中间寻找骑手”,应该是布罗茨基的诗吧。
过了六马庄。再往前,穿过高速公路的一个涵洞,公路就变成土路了。出租车在一个大堡子旁边停下,就死活也不肯走了。我们也不想坐车了,于是下车。看那矗立在眼前的这个废弃的堡子。堡子在当地叫高平堡(念PU),据说是当年一个财主住的地方,所谓堡子其实也就是修一个大土圆圈把自家围住,就是“作茧自缚”吧,反正咱们老祖宗爱干这个。这堡子只能大致看出一点痕迹,四周的围墙早就被风化的看不出来了,只留下几条类似田埂的东西。不过好在那些类似烽火台的土墩子还在,有那么几个,于是从远处望,在大漠里,在烈日和湛蓝的天空下,还能看出是一个城堡的摸样。而且还很沧桑,抱歉,我只能用这个词。在堡子里行走,到处是瓷器的碎片,还有一些酒瓶和烟蒂,杂草丛生,蚂蚁和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高兴地窜来窜去。在一个不大的坑里,我们看见一些白骨,同行的朋友是画画的,肯定地说是人的骨头。在一个土墩子下,看出它是黄泥垒成的,上面有很多小洞,是鸟的,还是土蜂的,不得而知。
走出高平堡不远,明代长城就在眼前了。向左向右蜿蜒,在太阳底下静静地呆着。我们的到来,对它没有丝毫的影响,阳光这时毒辣起来,照得我们有点发晕。到达一个豁口处,以此为划分,我们决定往左走一段。这个豁口,也很有名,新华社早就报道过的,说是当地农民为过路方便挖开的,却不知这是国家明令保护的文物古迹。但有意思的是,高速公路还专为这个豁口修了一个涵洞,沿涵洞可以很方便的出入。
在明代长城上行走,没有什么过分的感觉。就是走而已。没有回顾历史的豪情,就是那么简单的在太阳底下走着,感觉好象在土墙上走,土墙旁边,是一蓬蓬叫不出名字的草。同行的一位哥们第一次这么在这样的地方走,很新鲜,他的想法也很新鲜。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唠叨,说这时要带一个女人到这样的荒野里做爱是多么来劲啊。以至于我们走到烽火台后,这家伙看见烽火台下面有好几个大洞,一个洞跟前还有一个尿素袋子,他的想象力一下转变为现实了,说,你瞧,他吗的还真有人在这做过呢。他们真幸福。
爬上烽火台,抬目四望,有点感觉。这感觉最后全化成了一个词:空旷。白云在头顶、在远处淡淡地飘荡着,四周空旷一片,再往更远处眺望,高速公路在阳光下像一条白练,发着苍白的光,至于行驶的车辆,则像小甲虫一样蠕动着。高速公路右侧的高平堡,随着阳光不停地变幻着色彩,矗立在荒野里,仿佛从平地里拔起,就好象大片里古老的城堡,神秘、古朴、沧桑。身后远远地,有一个小村子。村边有几棵树。一阵音乐声传来,听起来还很动听的。朋友说,这是谁家在办丧事呢。我们决定去瞧瞧。结果是那位嚷着在长城下做爱的哥们脚疼和要赶车回去,大家就打消了念头,往回返。其实,落日下的长城是最美的,可惜,我们是正午去的,逆光拍着照片,每人还消耗了两瓶矿泉水,在灼热太阳下行走了2个小时,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回来时我们从高速公路的涵洞下穿过,回首望望身后的长城缺口,还有点得意。要不是这缺口,我们不知要绕多少路呢。人的想法就是这样充满了矛盾。涵洞的下面,两辆拉砖的手扶拖拉机在那里停着,开手扶的在砖块上睡觉。
走出涵洞,迎面又过来一辆装满垃圾的手扶,司机是一男一女,挤坐在一起。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灼热了,我们的兴趣还没有减退,就给那位想在长城做爱的朋友拍了张照片,拍完一看,我指着他插在白色短袖左上兜里的钢笔笑着说,你小子真像个下乡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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