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张国臣|| 情已了（散文）

 情已了

作者：张国臣

    主编：非   鱼

      泪迹刚干，悲痛未消，凌晨电话突响，是妻妹打来的，问其姐：老妈的装老用品分别存于何处？

        突然！太突然！前天老太太打电话语音铿锵，虽89高龄，一点也不糊涂，听说我们要去给她备年，乐得直说：“真好！过来吧，我再看看你们。”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不能乱了方寸，凌晨客车未通，又与出租车司机无缘，自己驾车技术不佳！思维混乱中，忽想起朋友圈里有车队群友，翻查直呼，不消十分钟车到楼下，上高速直奔赤峰，不予讲价，转车直奔目的地——平庄。

        老太太很安详，身着唐装，睡得很深。大姐曰：二妹夫，你喴喊，看老妈还听明白了不。我在老太太枕边呼告之我是谁。并曰：我是来接您回家的。老太太略有所知，嘴角动了三下，没说出什么，大姐和老伴看得清楚。

        从北京急往回赶的老内弟来电话问之情况何如，如实告之，并劝之切莫过急，老太太等着你呢。时间飞逝，下午四点余，老弟进屋，见老母泪如泉涌，努力控制感情，告母曰：睡吧，老娘！我们都在你跟前。老太太明白，似像点头。老内弟不停地用棉签往老太太干枯的嘴唇上抹水，老太太很满足地下咽，依旧保持她一生的节俭，一滴不流地下咽着，面色依然安详。五点余，老太太眼角流出两滴泪，我凭经验得知：不好！要走！一分钟后老太太端端膀安详地走了，走得没有一点痛苦……这天是阴历十月三十！

       保姆大泣曰：老太太真有福，儿女都赶回来了。我真没福！还没伺候够，老太太就走了……

        老内妹信佛，跪于老母身边祈祷，念的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让老太太升天堂之类的吧。

       大姐和老伴为老太太收拾遗物，冬天穿的，夏天用的，分类装之，为上路时焚之，那边待用。

     老伴在老太太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照片，是老两口的合影，我知道这个是社区给照的。老两口笑得那个灿烂，似乎七十多年的婚姻没有一点不悦，全是幸福，皆写在了脸上。

       保姆说：打老爷子走后，老太太就让我把照片送她手中，每天都看。我离开时，她便自言自语：你在那边啥样？别急昂孩子们送去的东西，你要吃好吃够……保姆说：老爷子烧“五七”那天，老太太在屋手捧照片，低头细瞅，先是嘤嘤细泣，后放声大哭……唉！夫妻感情真是深啊！

       我忽记起——有天老太太打电话给老伴，语调急促，问之，曰：我咋听到你老爸的声了？跟他的声一样一样的。或许她以为是魂返阳间，亦或是老伴还没走？原来是保姆在一旁翻看老爷子生前视频，被她听到。老伴解释后，她长吁一口气，唉！……那边她肯定又把泪掉。一天又一天，她就这样被感情煎熬！

        走了，而今老太太也走了。他们是同年而非同月同日生，也是同年而非同月同日死。老太太出生46天老爷子随之而来，老爷子走后45天(一个半月)老太太便随之而去。巧啊！这就是缘！两人没有任何遗憾，阳间情已了，天堂再续缘吧。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张国臣，内蒙赤峰翁牛特旗人，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