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丨《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的文献价值
赵 嘉
赵嘉(1986-),男,河北秦皇岛人,博士,河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版本目录学、藏书史。
内容摘要:《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为佚名所作稿本,记录了杨氏抵押在天津盐业银行的海源阁遗书共97种,其价值尚未被揭示。通过对《书目》中著录古籍的调查以及结合相关的史料分析,可以推断出《书目》的作者应是民国时期版本学家傅增湘。《书目》是傅氏在盐业银行访书时所记录的草本。这部目录的存在,不仅可以丰富我们对访书类型目录的认识,同时,其对海源阁藏书的细节著录也完善和更正了以往的相关研究,值得注意。
关键词:《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 傅增湘 海源阁 访书目录 古籍版本图录
《南京图书馆藏稀见书目书志丛刊》中影印收录有佚名所作的《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简称“《书目》”)一部,稿本,用十行竖栏稿纸写,卷端钤有“高启东印”(朱方)、“迟翁”(朱方)、“南京图书馆藏”(朱方)三方印记,此外再无其他信息。《书目》共收录海源阁藏书97种,分为四经、四史、经类、史类、子类、集类、校本、钞本8类,每部书著录书名、部数、卷数、册数,其中有不见于《楹书隅录》《楹书隅录续编》以及《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者,解题以“案”字起,字数多寡不一,多者近百字,少者寥寥几字,圈抹涂改极少,偶有笔误之处[1]。
一、《书目》作者考证
只有确定《书目》的作者,才能为接下来结合该作者的相关著述进行研究提供基础,从而较为深入的发掘《书目》的价值。
《书目》作者所经眼的是杨敬夫抵押在天津盐业银行的海源阁遗书,大体的时间段是1930年底至1946年初[2]。从现在公开的资料看,在此期间大规模且集中经眼这批藏书的只有周叔弢和傅增湘,两人都曾在杨氏的《楹书隅录》《楹书隅录续编》上做过批注。因此,《书目》的作者当为二者之一。
笔者以为《书目》作者是傅增湘,依据如下:
(一)时间依据
周、傅二人集中、大规模经眼天津海源阁遗书的时间不同,为《书目》作者的判断提供了依据。
周叔弢在其批注的《楹书隅录》总目后记录了两次经眼海源阁藏书的时间:
丁卯十月周叔弢得见海源阁书于天津。
庚午十二月复见七十余种,以蜀本《韩文》为最。弢翁记。[3]
丁卯是1927年,庚午是1930年,结合杨氏将藏书运抵天津的时间,周氏集中、大规模经眼海源阁遗书的时间应该是后者,即1930年底。
傅增湘在其批注的《楹书隅录》上虽然未标注时间,但1931年5月24日的天津版《大公报》上刊载了傅氏的《海源阁藏书纪略》一文,傅氏在文章中提到了他在天津寓目了大批的海源阁遗书。又,《藏园群书题记》附录有傅氏作于辛未(1931)3月13日的日记,言其在盐业银行访书的大略。另外,傅氏在《藏园群书经眼录》中标明了经眼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遗书的时间,主要集中在1931年的2月12日和同年的3月13日。因此可以大体上推断出傅氏得见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遗书的时间大概是在1931年2月至3月期间。
《书目》中有一处提示时间的线索,对于判断此书作者至关重要:
(宋本《吕东莱先生集》)又明本东莱文集十五卷八册一函而杨氏自编之《海源阁书目》止有十五卷八册之本,题作元本,其四十卷本则佚而未载,至王君献唐下注案注,又曰前岁观书海源阁,见此元本,残存十五册云云,均与此不符,或系后来配齐重装之故。[4]
《书目》作者提到的“王君献唐下注”,是指由王献唐重新校订的《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其中确有如《书目》所言者。王献唐校订《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的出版时间是在1931年3月25日以后[5],周叔弢在1930年底经眼海源阁遗书时,王献唐所编书目尚未出版面世。
(二)数目及分类依据
《书目》在著录古籍的数目及分类上,与傅增湘1931年3月13日的日记所言高度一致。日记中有:
到盐业银行看书,迫暮粗毕,其大概别记之。杨氏书凡存宋本三十三种,元本二十三种,校本二十一种,钞本十九种,明本一种。在《楹书隅录》中者六十四种,不在《目》者三十二种。[6]
引文中傅氏记录观书的总数共97种,且其描述藏书的分类与《书目》同,《书目》中著录的古籍有不见于《楹书隅录》《楹书隅录续编》以及《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者,由此可知,《书目》所呈现的特点与傅氏所言高度一致。
(三)其他依据
首先,对傅氏日记中“其大概别记之”的理解。如果将其理解为傅氏在《藏园群书题记》《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对这一时期所见海源阁遗书的记录,而非专指《书目》而言。那么散见在这些著述中的记录又从何而来?应当是先有一部专门记录此次访书内容的草本在先,其后傅氏才能将草本中的相关内容加以修改,分散于其著述之中,这也与日记中提到的“迫暮粗毕”的表述相呼应。
其次,《书目》中著录的一些古籍为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未见之本。傅增湘所批《楹书隅录》当为其在一个时段内集中写成;周叔弢所批《楹书隅录》的时间跨度则较大,属于其历年经眼海源阁遗书的集合。比如周氏写在宋本《礼记》的批注有“丙子十二月,见《礼记释文》于澄中处,纸印尤佳[7]”,丙子已是1936年,不是其集中、大规模观书的1930年底。《书目》中著录的一些古籍在周批中为未见之本,比如《书目》著录了一部宋本《仪礼》,说明作者经眼过此书;而周批《楹书隅录》则是“此未见原书,但可决定其非宋本” [8]。这也表明了《书目》的作者恐非周叔弢。
再次,《书目》作者使用版本术语的习惯与傅增湘相同。《书目》在描述古籍版式特征时一律使用“阑”字,这一点与傅氏在《藏园群书题记》《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中的用语习惯相同;而周叔弢在其批注的《楹书隅录》《续录》中则全部用“边”。两人使用术语的习惯区别明显,《书目》在这一点上与傅增湘的用语习惯相同。
最后,傅增湘此前有过类似的访书经历。傅增湘在1912年曾访书苏州顾氏过云楼,并将所见编成《顾鹤逸藏书目》,后来刊载在1931年《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第五卷,注为“傅沅叔先生藏本”,可见顾氏不愿公开藏书之意。《顾鹤逸藏书目》内容十分简略,是因为顾氏要求傅增湘在观书时不得携带纸砚记录,此目全凭记忆而写,这与《书目》所呈现出的特点相类似[9]。
综上所述,《书目》作为一部草本形态的访书目录,其作者应该是傅增湘,只是尚不能确定此本是傅氏手稿亦或是他人传钞之本。至于此本是如何从傅氏手中流出而终归南京图书馆所有,有待于相关史料的进一步发掘。
二、《书目》的特点
《书目》作为傅增湘访书盐业银行库房时的最初记录,较之后来的《藏园批注楹书隅录》(简称“《批注》”)《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具有较为明显的初始性、真实性和延续性三个特点,是傅氏其他著述无法替代的。
(一)初始性
知见目录、经眼目录大多是由最初的访书记录修改而来,我们从最终呈现的文本中虽然可以获得关于一书版本方面的众多信息,但却无法窥得访书目录的初始状态,而《书目》的存在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憾。
1.反映出访书者最初的参考依据
从《书目》内容看,傅增湘通篇只提及了《楹书隅录》《楹书隅录续编》以及《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三种书目而已,这是由客观条件所致。
上文中傅氏日记有“到盐业银行看书,迫暮粗毕”,说明这样的访书过程是紧迫而匆忙的,作者对于经眼各书的版本状况,只能择要记录,因此将海源阁藏书与已有的杨氏自编目录作比较无疑是最方便高效的。傅氏此举当非个案,而应该是学者访书他处时的常用方法。
2.反映出访书者最初判断的特点
因为访书者在最初经眼古籍时受到时间急迫、数量繁多、参考依据少等诸多条件限制,所以其所作出的最初判断往往以存疑、模糊状态呈现,甚至有些是错误的,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①以存疑、模糊状态呈现者
如《书目》中宋本《仪礼》的案语为:
案,《隅录》后有“来禽馆珍藏宋本甲”一行,而跋中则谓卷首前数页兵燹焚失,是证据已无可稽考。虽疑与印记均同,乃相其楮墨,亦颇类明翻之处。未敢臆决,姑暂志疑。[10]
此时傅氏根据经验,感觉此书非是宋刻本,但依据尚不充分,故存疑。此后傅氏在《批注》中将此本直接断为“明嘉靖刊本”[11];在《藏园群书经眼录》中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明刊本,八行十七字。
按:此海源阁藏四经四史之一,实明嘉靖刊本,不知缘何误认。杨氏所藏舍此外尚有《春秋经传集解》《东莱左氏博议》《脉经》,皆明本而号为宋刊,《大戴礼记》为元本而号为宋本。辛未三月十三日见于天津盐业银行库房。[12]
将《书目》与《经眼录》的引文加以比较,可以发现后者在确定结论后,还将这批藏书中具有同样问题的海源阁藏书加以汇总,其判断则始于《书目》。
②最初判断有误者
如《书目》宋本《元丰类稿》的案语为:
案,此为季沧苇藏宋大字本,与《隅录》。[13]
此处作者将是书定为宋本,语气肯定。但是在《批注》中,这一条发生了变化:
大版心,高广异常。白口双阑,版心上记字数,下记人名一字。疑与故宫本同。俟再考之。[14]
而在《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傅氏不仅坚定此本为明刻,更是提出了依据:
按:此与故宫藏本正同,故宫本前有大德八年程文海序,题“大德重刊元丰类稿序”,此本佚去,杨氏误认为宋本。海源阁藏书,辛未二月十二日观于天津盐业银行库房。[15]
此例在说明版本鉴定并非易事的同时,也说明了访书目录的早期形态在著录上并不可靠,因此在使用诸如此类的目录时需加以注意,谨慎对待。
(二)真实性
是指访书者对经眼版本毫无隐讳的如实记录,这一点在学者寻访他人藏书时通常很难实现。傅熹年先生在提供傅增湘辛未三月十三日日记一则时附有案语,言及访书求真之难:
此编(按,指《海源阁藏书纪略》)记杨氏残存质于盐业银行各书,初发表时,各书时代版本多因杨氏旧题,盖不欲过拂其意,以为他日再观或借校地步。其时代悬绝,显然误认者,皆不举其书。至若“四经四史”中之《仪礼》、《春秋》等书,夙负重名,不容置而不论者,则推为未见以避之。此当时情势使然。然于日记及手批《楹书隅录》中均直书无讳。[16]
公开访书所见版本的真实情况通常会触及藏书者的利益,所以公开的记录往往都是经过折衷修改的。傅氏日记尚未公开,其手批《楹书隅录》确实较之《藏园群书经眼录》等对海源阁遗书的著录更为客观。《书目》不仅同样具有《批注》著录真实的特点,而且收录数量更多,《书目》有案语详述而不见于《批注》者,未有见于《批注》而不见于《书目》者,说明《批注》是在《书目》的基础上删改而来。
《书目》中记录有傅氏经眼宋本《史记》一部,内容如下:
宋本史记 一部 一百三十卷存九十卷 二十六册
案,杨氏四经四史之斋藏宋刊《史记》凡二:一为乾道本、一为淳熙本,册数均与此不合,止《海源阁目》所列宋残本《史记》五十九卷二十六册,而《隅录》亦云次年又得一宋刻残帙,或即是书。惟《海源阁目》作五十九卷,此本则存第一至七卷、第十二、第二十四至四十卷、第五十五至六十八卷、第七十四至一百五十一卷、第一百十八卷至一百三十卷,共有九十卷之多,较《海源阁目》又溢出三十一卷,且出之本杂配,或后来又有所增益,殊未可知。[17]
由引文可知,傅氏当时所经眼的是一部宋刻本,同时也是一部残本,是本之卷数与杨氏自编的《楹书隅录》《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所著录的《史记》卷数皆不一致。对此作者产生了疑问,猜测可能是杂配所致。
而傅氏在《批注》中则改换角度,变为对此本版本特征的描述:
字体瘦劲,与黄三八郎《广韵》、王世贞《晋书》同。白口,双阑,版心上记字数。三家注。[18]
此后傅增湘在《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判定在盐业银行所见者为宋乾道本,同时继续丰富《批注》中对版本特征的描述,却不再提及卷数差异,而作者最初观书时所发现的问题至此无存[19]。
其实杨氏海源阁曾经藏有此种乾道本《史记》两部,其中仅有一卷为钞配者为海源阁四史之首,后转归陈澄中,今藏国家图书馆;另一部残缺较多者即为傅增湘所见者,今藏国家图书馆。后者在1946年售归国立北平图书馆,1946年《图书季刊》所载《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有之,《北京图书馆善本古籍书目》著录,卷数与《书目》相符[20]。
另外,《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批注》本亦在此种版本的《史记》上有批注:
此书余谐价三千二百元已成,为书贾王晋卿夺去,六千元归之澄中。此书纸印是中等,不及余藏百衲本之印本为佳。[21]
可见周氏所经眼者与傅增湘不是一本,是归陈澄中者,为《楹书隅录》中所著录的真正版本。《藏园批注楹书隅录》整理本将周氏批注、傅氏批注、《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的相关资料汇集一处,容易使读者造成所言均针对同一部书而言的误会,非是事实。
(三)延续性
校勘是版本鉴定时的重要程序,然而在访书伊始很难实现对一书的全部校勘,因此作者只能先在最初的记录中省去校勘工作,留待后续进行,因此访书之初的目录具有延续性的特点。
《书目》中有元本《韩鲁齐三家诗》一部,案语如下:
案,此为翠岩精舍刊,附胡氏《诗集传纂疏》,后与《玉海》本通为一卷者不同。元刊元印,并符《隅录》。[22]
杨氏在《楹书隅录》中指出此本要比通行的《玉海》本在校勘上更为精良,但谙熟版本的傅氏对此采取了审慎的态度,只是在此言及版本的外在信息与《楹书隅录》相符。真正的校勘工作是在观书结束之后进行的,最终结果写在了《藏园群书经眼录》中:
按:以张金吾藏书志考之,知为胡一桂诗集传纂疏所附刊,有“泰定丁卯仲冬翠岩精舍新刊”木记在目录后。杨协卿盛称此本,而诋玉海通行本之谬。顷假出以浙本勘之,玉海本通为一卷,此为六卷,当是王氏旧第。至文字异同,仅韩诗“韩奕幹正也”下多“调以其义非而正之”一句为胜异,余则脱佚满纸,疑为胡氏妄删,远在玉海本下也。[23]
由此可见,傅增湘从杨氏借出此书后加以详细校勘,最终发现事实并非《隅录》所言,这一过程便是《书目》延续性的体现,校勘是鉴定的重要环节。海源阁存于盐业银行的藏书被傅增湘借出校勘的还有宋本《韩昌黎集》,但也有未遂傅氏之愿者,《藏园群书经眼录》中记录同是此次经眼的宋本《后汉书》便“未能假校”[24]。这也说明,我们所见草本目录中对校勘方面的缺失,可能是访书目录延续性的体现,并非是作者本意的疏忽。
三、《书目》对相关研究之补充
《书目》是一部记录杨氏海源阁抵押在天津盐业银行这一期间的目录,形制粗糙,只是草本状态,但对于今天的相关研究仍有借鉴之处。
(一)关于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遗书的数量
抵押在天津盐业银行的海源阁遗书,最后绝大部分都出售给了国立北平图书馆,当时的《图书季刊》曾经刊载有《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一文,文中详细列出了这次收购的详细书目,共92种[25]。以后的相关研究大多据此以为杨氏当时抵押在盐业银行的海源阁遗书总数即是92种,如《傅增湘与海源阁遗书》一文便是如此:
除以潘复为首的“存海学社”购得杨敬夫抵押在天津盐业银行的九十二种宋元珍本之外,所散之书大都以单本形式散出,因而这些书就极易佚失。[26]
而据《书目》所载,当时傅增湘在盐业银行经眼的古籍是97种,时间大约是在1931年2-3月期间,此时据1946初年国立北平图书馆购得这批藏书尚有近15年之久。
将《书目》与《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文中所列92种书目比对,前者多出5种古籍为:宋本《通鉴总类》(有目无书)、元本《宋史全文》、宋本《吕东莱先生集》、元本《黄山谷别集》、明本《刘屏山集》。其中宋本《通鉴总类》为《隅录》著录而傅氏实际未见,其余4种则下落不明[27]。
另,王献唐撰《聊城海源阁藏书之过去现在》所附《现存善本书目》中著录有明本《刘屏山集》,卷数册数均与《书目》同,当是一本[28]。据《王献唐年谱长编》,其受命赴海源阁调查藏书情况的时间是1929年11月18日至24日[29]。此后该书被运至盐业银行,当是在傅氏观书之后,在被售予国立北平图书馆92种古籍之前卖出了,其他3种亦当如此。
(二)《书目》与《楹书隅录》著录之书的同名异本问题
所谓同名异本,是指藏书家藏有书名相同或相近的不同版本的藏本,但其藏书目录中仅是记录其中的一部或部分,并不全录。因此会出现目录所著录者并非经眼者所见之书。从事相关研究者稍有不慎,便会被藏书家的目录误导。
从《书目》中对各书的著录可见,傅增湘在经眼海源阁遗书时虽然依据了杨氏所编的三部目录,但依旧要将所见版本的实际卷数、钤印与目录所记加以核对,以此作为经眼之书是否即是目录中著录之本的依据之一。傅氏在后来的修改过程将此类求证过程略去,惟《书目》中有所保存。
《书目》中记录了傅氏经眼了一部宋本《经史证类本草》,著录如下:
宋本经史证类本草 一部 三十一卷 三十二册
案,《隅录》所收此书依三十二卷,《海源阁目》亦同,惟《阁目》于元本书中后出一《证类本草》三十一卷三十二册,与此适合,且并无王弇洲、项子京等印记,其非宋本概可知矣。又案,《证类本草》宋刻传世甚稀,虽森立之《访古志》亦未无录[30],惜不先取而一勘也。[31]
傅氏发现所见之本在卷数、钤印两方面在《楹书隅录》和《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的著录不同。(《楹书隅录》著录三十二卷,《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著录三十一卷,且无《楹书隅录》著录的王氏、项氏藏印。),当时的直觉认为此本不是宋本;后又在《批注》中有所修改,判定此本也是宋刻,并且特别著录了这部宋本书中的三方藏书印,以示与《隅录》著录之宋本不同[32];《藏园群书经眼录》与《批注》在内容上基本一致。
王绍曾先生等人重新整理订补《海源阁书目》时,发现《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对一部宋刻《经史证类本草》的卷数与《隅录》吻合,曾致信冀淑英先生请教。冀先生回函答复,《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所著录《经史证类本草》的卷数为三十一卷,宋刘甲刻本;《楹书隅录》者是三十二卷,非此本,乃是另一宋本[33]。傅氏当初所经眼者即是刘甲本,只是其《经眼录》将《书目》中原本详细的卷数、钤印差异略去,读者便难以获知到这一细节,只觉两本行款一致,便有两本是否为同一版本的猜测。
(三)《书目》对傅增湘版本学著述的丰富
傅增湘作为民国时期著名的版本学家,具有丰富的版本学实践经验,其《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群书题记》《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等著述记录了众多的古籍版本,是现今版本学研究不可或缺的资料。但是选入其中的古籍以刻本居多,而盐业银行存库的海源阁遗书中有相当一部分为名家钞校本、钞本,几乎不见于上述著述中,仅存《书目》之中,因此傅增湘的这些案语是对其著述的丰富,尤为珍贵。
傅氏在《海源阁藏书纪略》中对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遗书中的校本、钞本价值概括为:
至钞校各帙,多属陆敕先、何义门、顾千里、张讱庵诸人名笔,而黄荛圃所校至十余种,且多为古书,所据咸属宋本,尤足珍秘,所谓下宋刊一等者也……迩来风气,访书者多醉心宋、元,而其余不屑一盼。然平心论之,明刊或有稀觏之书,旧写颇多孤秘之本。[34]
《书目》共著录钞本、校本共计40种,其中有黄丕烈批校者16种,与引文所言情况相合,40种古籍中仅有7种在《藏园群书经眼录》《藏园群书题记》《藏园订补郘亭知见传本书目》有著录[35]。
傅氏在《书目》中对这40种所撰写的案语大多较为简略,主要是将所见本与杨氏目录加以核对,通常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一些则体现出了作者独特的思考,值得注意。
如《书目》中校宋旧钞本王黄州《小畜集》案语为:
案,此为黄荛圃据宋绍兴本校,与《隅录》合。至何以分为六十二卷之故,虽黄氏亦不知其所本矣。[36]
《小畜集》多为三十卷本,而此宋本却是六十二卷,清代的版本学大家黄丕烈在此本的题跋中亦未言及分卷原因。这引起了傅氏的注意,可见其经眼古书之多与观书眼光之独到,这一问题至今未有合理解释。
再如《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中有钞本元人集十种(魏初《青崖集》、耶律铸《双溪醉隐集》、侯克中《艮斋集》、王沂《伊滨集》、宋褧《燕石集》、吴海《闻过斋集》、周巽《性情集》、沈梦麟《花溪集》、史迁《青金集》、刘仁本《羽庭集》),杨氏因其钞本,对此十家集并不重视,只在《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著录,且有两家著录错误[37]。即便如此,傅氏依旧发现了这十部钞本元人集的价值:
案,此元人十集《隅录》未收,见《海源阁目》,虽系诗钞,颇多罕见之秘,尤推史迁《青金集》,各家未闻著录,允称孤本。[38]
以上引文与傅氏在《纪略》中所言“旧写颇多孤秘之本”呼应,也是傅氏长期以来所秉持的版本观,书籍不单以宋元为贵,也在于古籍流传的稀见性,二者不偏其一。
总之,《书目》保存了一部访书目录雏形阶段的特点,为知见类、经眼类目录的编写过程提供了实例,从而丰富了相关的研究视角。另外,《书目》著录的是傅增湘经眼的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遗书,其数量、内容有先前研究所未及者。最后,《书目》记录了大量傅增湘的访书案语,多不见于傅氏其他著述,因此对于归纳其版本学思想也是十分重要的。
附 录
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
四经
1.宋本毛诗一部 存十八至二十三卷 三册
案,此书本称《毛诗举要》,共三十卷,为南宋初刻本,经辞亡佚,其一至十七卷仅存三卷,每半页十三行,行二十四字及注。孟慈、顾千里诸家印记一一与《隅录》合。
2.宋本尚书集传一部 六卷 八册
案,杨氏所藏四经,据绍和自记乃毛《诗》、三《礼》,盖为其皆郑氏笺注。《尚书》《春秋》虽有宋椠,固别储之,而存目则谓《周礼》经辞亡佚,杨氏即以《尚书集传》补入,顾《隅录》成于捻乱以后,《周礼》尚有著录,及清季杨氏重编《海源阁书目》亦明载北宋本《周礼》十二卷六册,是存目云云,殊不足征信矣。
又案,《尚书集传》原题朱文公订正,门人蔡九峰集传,书后有“淳祐庚戌季秋金华后学吕遇龙校正刊于上饶之极高明”二行。每本页大十行十八字,小双行字同,中缝鱼尾上有字数,下有刊工姓名,首为蔡抗《进书表》及《省表问答》、沈自序,末附吕氏等三跋,有“安乐堂藏书记”、“东郡宋存书室珍藏”印记。《隅录》本收[39],止《海源阁书目》有经进本《书集传》,未审即是书否?
3.宋本仪礼一部 十七卷 十二册
案,《隅录》后有“来禽馆珍藏宋本甲”一行,而跋中则谓卷首前数页兵燹焚失,是证据已无可稽考。虽疑与印记均同,乃相其楮墨,亦颇类明翻之处。未敢臆决,姑暂志疑。
4.宋本礼记一部 二十卷 六册
案,此为抚州公使库刻本,为阳城张氏翻本所祖,与《隅录》一一吻合。
四史
5.宋本史记一部 一百三十卷存九十卷 二十六册
案,杨氏四经四史之斋藏宋刊《史记》凡二:一为乾道本、一为淳熙本,册数均与此不合,止《海源阁目》所列宋残本《史记》五十九卷二十六册,而《隅录》亦云次年又得一宋刻残帙,或即是书。惟《海源阁目》作五十九卷,此本则存第一至七卷、第十二、第二十四至四十卷、第五十五至六十八卷、第七十四至一百五十一卷、第一百十八卷至一百三十卷,共有九十卷之多,较《海源阁目》又溢出三十一卷,且出之本杂配,或后来又有所增益,殊未可知。
6.宋本汉书一部 一百二十卷 六十册
案,此书为嘉定戊辰建安蔡琪本,与《隅录》合。
7.宋本后汉书一部 一百二十卷 四十册
案,此为南宋初王叔边本,与《隅录》合,惟《存目》独作三十二册。遍查《隅录》暨《海源阁目》著录各本,无作三十二册者,恐系涉下《三国志》之册数而误。
8.宋本三国志一部 六十五卷 三十二册
案,此书系绍熙本,《魏志》首缺目录及承祚《进书》,与《隅录》合,惜中有抄配二册,并兼有缺页。
经类
9.宋本诗说一部 存卷一、卷三至八卷、十一、十二 九卷八册
案,是原十二卷,今残存九卷,即汪氏覆刻之祖本,与《隅录》合。
10.宋本春秋集解一部 三十卷 三十册
案,《隅录》所存收残存二十二卷,二十二册,半页十行,行十九字;《海源阁目》则作二十册,已与《隅录》不合,乃别有一宋九行本《春秋集解》三十卷三十册。今此本卷册虽与《海源目》同而系十行十八字之巾箱本。相其版式,疑似元翻阮仲猷种德堂本,《目》作九行恐系误记耳。
11.宋本大戴礼记一部 十三卷 四册
案,此与《隅录》合,惟杨氏既云的属宋椠,又云与卢氏所称元本大段相合,或即元本所从出,是已有回护之辞而毛氏诸印结体稍散,亦涉疑似。
12.宋本详注东莱先生左氏博议一部 二十五卷 十二册
案,此与《隅录》所收合,彼自云无论为宋为明,在今日固经橱之宝笈,固亦不泥执其为真宋矣。
13.宋本谷梁传注疏一部 二十卷 八册
案,此书《隅录》未收,《海源阁目》题作元翻本,实则即宋十行注疏,元明递修之三朝邋遢本也。
14.宋本春秋名号归一图一部 二卷 二册
案,此书《隅录》所无,止见于《海源阁目》,有毛氏藏印。
15.宋本朱文公家礼一部 五卷 附录 一卷 三册
案,此一至三卷系影宋旧钞,均与《隅录》合。惟“竹东草堂”印之外尚有汪阆源藏印。
16.元本韩鲁齐三家诗一部 六卷 一册
案,此为翠岩精舍刊,附胡氏《诗集传纂疏》,后与《玉海》本通为一卷者不同。元刊元印,并符《隅录》。
17.元本尔雅一部 三卷 三册
案,此元刊元印本,佳处具见《隅录》。
18.元本诗传通释大成一部 二十卷 八册
案,此为元刘瑾所撰,《隅录》未收,《海源阁目》直题《诗集传》,盖即是书也。曾藏怡府,有“安乐堂”、“明善堂”诸印。
19.元本尚书集传一部 卷 十册
案,此即元董鼎《书传会通》,有建安余氏勤有堂木记,《隅录》及《海源阁目》均未收。
20.元本春秋属辞一部 十五卷 八册
案,此书《隅录》未收,只见《海源阁目》,彼题曰明本,盖书刻于元末明初,虽称元本,实洪武本也。有何义门、黄荛圃、顾千里、汪阆源藏印。
21.元本四书辑释一部 三十六卷 三十三册
案,此为元建阳书坊本,与《隅录》合。
22.元本礼书一部 一百五十卷 二十册
23.元本乐书一部 二百卷 附一卷 二十册
案,《礼书》,《隅录》作三十二册,《海源阁目》亦然,但别有一部,与《乐书》同作二十册者与此适合,或另系一本,亦未见。林光大序楮墨精好,《存目》称为宋刻,更在疑似之间,各有钞配一册。
24.元本说文字原一部 不分卷 一册
案,此见《海源阁目》,彼作一卷一册,犹是原刻。
25.元本古今韵会举要三十卷 三十二册
案,此为门人陈宲原刊本,与《隅录》合。
史类
26.宋本前汉书一部 一百二十卷 六十册
27.宋本后汉书一部 一百二十卷 六十册
案,此两书为宋刊元修本,与《隅录》合,惟《录》作各三十册,此或后来重装所分析也。
28.宋本两汉博闻一部 十二卷 十二册
案,此与《隅录》合,惟恐系元翻,谓作乾道壬辰原刊则或未确。
29.宋本资治通鉴考异一部 三十卷 十四册
案,此虽与《隅录》合,以讳字而定为北宋椠,究涉疑似,纸质尤不甚相类,原有抄配二册,甚精。
30.宋本通鉴纪事本末一部 四十二卷 八十册
案,此宝祐大字本,与《隅录》合。
31.宋本通鉴总类一部 二十卷 四册
案,此书本载《隅录》,遍查未见。
32.宋本方舆胜览一部 七十卷 二十册
按,此与《隅录》合,但彼作三十册此作二十册,恐系笔误。
33.宋本会稽三赋一部 三卷 二册
案,此与《隅录》合,有黄荛圃跋。
34.元本宋史全文一部 三十六卷附二卷 三十二册
案,此为元人覆刻本,与《隅录》合,虽第十九、二十及三十四至末均系旧抄,然度宗以下不缺,已较清四库本为善。
35.元本佛祖历代通载一部 二十二卷 二十册
案,此《隅录》未收,只见《海源阁目》,后有“板留嘉兴城东云门庵印行”木记,又“明善堂”印,知为怡府藏书。
子类
36.宋本经史证类本草一部 三十一卷 三十二册
案,《隅录》所收此书依三十二卷,《海源阁目》亦同,惟《阁目》于元本书中后出一《证类本草》三十一卷三十二册,与此适合,且并无王弇洲、项子京等印记,其非宋本概可知矣。又案,《证类本草》宋刻传世甚稀,虽森立之《访古志》亦未无录[40],惜不先取而一勘也。
37.宋本王氏脉经一部 十卷 八册
案,此嘉定何大任本,与《隅录》合。
38.宋本真西山读书记一部 六十一卷 四十八册
案,此见《海源阁书目》,每半叶九行,行十七字。
39.元本纂图互注五子一部 共五十卷 二十四册
案,此为麻沙坊本,亦见《海源阁书目》,后有刻书目本记,无年月及书坊名,计《老子》二卷、《庄子》十卷、《荀子》二十卷、《列子》八卷、《杨子法言》十卷。
40.元本河南程氏遗书一部 五十一卷 二十四册
案,此为元至治壬戌刊本,与《隅录》合,较天禄琳琅所藏为完善。
41.元本世医得效方一部 二十卷 二十册
案,此书《隅录》未收,止见《海源阁目》,前有至正三年建宁路官医提领陈志序,每半页十一行,行二十二字,各家所藏多出影抄,原本甚罕。
42.元本巢原误晁氏诸病源候论一部 五十卷 十六册
案,此书亦见《海源阁目》,与《得效方》并有“怡府世宝”、明善、安乐堂等藏印,为怡府藏书。
43.元本古今源流至论一部 四十卷 二十册
案,此为建阳书林刘克常刻本,与《隅录》合。
集类
44.宋本离骚草木疏一部 四卷 一册
案,此庆元庚申刊本,行款印记均与《隅录》所载合,惟卷末“弘治五年孟秋读过”一行未见。
45.宋本骆宾王集一部 十卷 二册
案,此蜀本,前后题跋印记均与《隅录》和,卷六至末出汲古阁钞补,亦同。
46.宋本韩昌黎集一部 四十卷 外集十卷 遗文三卷 志三卷 共二十八册
案,此为宋文谠注、王俦补注,乾道二年五月奉进,题新刊经进补注昌黎先生文集,每半页大字十行二十八字,小字双行字同,楮墨虽稍逊于世綵堂而孤本罕见,殆有过之。《隅录》未收,与《海源阁书目》合。
47.宋本元丰类稿一部 五十卷附一卷 二十四册
案,此为季沧苇藏宋大字本,与《隅录》。
48.宋本宝晋山林集拾遗一部 八卷 十册
案,此嘉泰辛酉筠阳郡斋刊本,一一与《隅录》合,纸墨精善,首尾完好。
49.宋本刘后村居士集一部 五十卷 十册
案,此为南宋麻沙本之较精者,与《隅录》合。
50.宋本张乖崖集一部 十二卷附录一卷 四册
案,此为咸淳己巳左绵伊庚崇阳重刻本,卷七之末出赐书楼补钞,均与《隅录》合。
51.宋本吕东莱先生集一部 诗文集十五卷别集十六卷外集五卷附录三卷 二十册
案,此书《隅录》未收,江标编《聊城杨氏藏书目》有东莱文集四十卷二十四册四函,不注板刻;又明本东莱文集十五卷八册一函而杨氏自编之《海源阁书目》止有十五卷八册之本,题作元本,其四十卷本则佚而未载,至王君献唐下注案注,又曰前岁观书海源阁,见此元本,残存十五册云云,均与此不符,或系后来配齐重装之故。要之宋元虽不可遽定而字大悦目,首尾完整,洵上驷也。
52.元本黄山谷别集一部 上下卷 二册
案,此为元刊史注本,《隅录》及《海源阁目》均未收,惜止存别集。
53.元本东维子集一部 三十一卷 八册
案,此为元末明初刊本,与《隅录》合,彼直题曰明本。
54.元本唐文粹一部 一百卷 四十八册
案,此书末有木记割去,其行款及传是、艺芸两家藏,又史弥远等伪印均与《隅录》合。
55.元本国朝文类一部 七十卷 目录三卷 三十六册
案,此为至正中西湖书院刊大字本,有张敦仁藏印,并与《隅录》合。
56.明本嘉祐集一部 十四卷 十四册
案,此为明初仿宋大字巾箱本,与《隅录》合。又案,此种及下《屏山集》一种,原目均不载。
57.明本刘屏山集一部 二十卷 二册
案,此书为明弘治中刻本,《隅录》未收,止见《海源阁目》,有“彭城伯子空翠阁藏书”诸印记。
校本
58.校本春秋繁露一部 十七卷 三册
案,此为黄荛圃据述古堂影宋本校,与《隅录续编》合,有黄氏两跋。
59.校宋本国语一部 二十一卷 四册
案,此书题跋极多,与《隅录》合。
60.校宋本管子一部 二十四卷 六册
案,此为陆敕先据毛藏宋刻本校,与《隅录》合。
61.校宋本韩非子二十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据宋刻影宋本校,与《隅录》合。
62.校宋本淮南鸿烈解一部 二十八卷 二册
案,此系取钱遵王影宋钞本校,校者佚名,与《隅录》合。
63.校道藏鹖冠子一部 三卷 三册
按,此为黄荛圃校本,与《隅录》合。
64.校道藏本墨子一部 三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校本,与《隅录》合。
65.校宋本说苑一部 二十卷 三册
案,此为黄荛圃取宋本校,与《隅录》合。
66.校道藏本意林一部 五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校本,与《隅录》合。
67.校元本东京梦华录一部 十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校本,并有张绍仁补校,均与《隅录》合。
68.校宋本却扫篇一部 三卷 一册
案,此为黄荛圃精校之本,后题六绝句及陈仲鱼跋,均与《隅录》相符。
69.校旧钞本洞天清录一部 不分卷 一册
案,此为黄荛圃校本,并有他书附后,与《隅录》合。
70.校明本灵台秘苑一部 十五卷 六册
按,此为黄校明钞本,与《隅录》合。
71.校宋旧抄本孟东野集一部 十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据周香严校宋本校,有黄氏三跋,周氏一跋,与《隅录》合,甚精。
72.校本栟榈集一部 二十五卷 二册
案,此为黄荛圃校明正德罗珊本,与《隅录》合。
73.校宋旧钞本王黄州小畜集一部 六十二卷 八册
案,此为黄荛圃据宋绍兴本校,与《隅录》合。至何以分为六十二卷之故,虽黄氏亦不知其所本矣。
74.批校唐诗鼓吹一部 十卷 十册
案,此为何义门亲笔批本,其何氏诸印及顾千里印均与《隅录》相合。
75.批注中州集一部 十卷 附乐府 一卷 十册
案,此亦何义门批本,《隅录》未收,只见《海源阁目》。
钞本
76.归震川评点史记一部 一百三十卷 十册
案,此不见《隅录后编》,《海源阁书目》有之,系过批。
77.景宋钞本仪礼要义一部 五十卷 十册
案,此张古余、顾千里校正严久能钞本,有各家题跋,与《隅录》合。
78.精钞石药尔雅一部 二卷 一册
案,此系汲古阁毛氏精钞,与《隅录》合。
79.精钞汗简一部 七卷 二册
案,此为冯己苍手抄本,与《隅录》合,甚精美。
80.何义门字书八法稿本一部 不分卷 二册
案,此书孔谷园序及阮元、潘世恩题识均与《隅录》合,是否义门手稿则未敢确定。
81.钞本金石韵府一部 四卷 四册
案,此全书用朱色笔摹写,未知为谁氏所钞,《隅录》所无,见《海源阁目》。
82.钞本集钟鼎文韵选一部 五卷 二册
案,此书以只见《海源阁目》,摹写甚精,有顾涧宾、汪阆源、吴鋐诸印。
83.钞本太平宝训政事纪年一部 五卷 五册
案,此书世罕传本,《隅录》未收,与《海源阁目》合,有“安乐堂”、“明善堂”诸印,乃怡府藏书。
84.明钞古今姓氏遥华韵一部 七十卷 十三册
案,此书《隅录》及《海源阁目》俱未收,有项子京等藏印,审系明钞。
85.影宋钞本六帖补一部 二十卷 六册
案,此书系由成邸录出,与《隅录》合。
86.精钞砚笺一部 四卷 二册
案,此系汲古阁毛氏精钞本,有黄荛圃数跋,与《隅录》合。
87.影宋钞西山酬唱集一部 二卷 一册
案,此亦系毛钞极精,诸家题跋一一与《隅录》符合。
钞元人集十种 一部 共四十八册
88. 魏青崖集 五卷 五册;
89. 耶律双溪醉隐集 六卷 六册;
90. 候艮原目误下斋集 四十卷 四册;
91. 王伊滨集[41]二十四卷 八册;
92. 宋燕石集十五卷附录一卷 六册;
93. 吴闻过斋集 一卷 四册;
94. 周性情集 六卷 二册;
95. 深花溪集 三卷 三册;
96. 史青原目误吉金集 八卷 四册;
97. 刘羽庭集 八卷 四册。
案,此元人十集《隅录》未收,见《海源阁目》,虽系诗钞,颇多罕见之秘,尤推史迁《青金集》,各家未闻著录,允称孤本。
*本文系2018年国家社科青年项目“近百年来古籍版本图录研究”(18CTQ012)阶段性成果。
[1]南京图书馆编:《南京图书馆稀见书志书目丛刊》第65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年。
[2]按,据《王献唐年谱长编》以及《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二书,杨敬夫将大批海源阁藏书精品运至天津的时间是在1930年底,《书目》著录的97种古籍中有92种在1946年初整体出售给国立北平图书馆(张书学、李勇慧整理:《王献唐年谱长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153页;周叔弢:《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第34页),同年的《图书季刊》载有《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详述收购事宜(新第7卷第1-2期,第98-102页),说详下文。
[3]周叔弢:《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第34页。
[4]《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南京图书馆藏稀见书目书志丛刊》(第65册),第324页。
[5]按,《王献唐年谱长编》1931年3月25日有“校毕《海源阁宋元秘本》,交北洋印刷局付印。”(张书学、李勇慧整理:《王献唐年谱长编》,第153页)
[6]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1094页。
[7]周叔弢:《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第85页。
[8]周叔弢:《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第79页。
[9]按,关于傅增湘访书过云楼以及编写书目的记录,详参张之望:《漫说过云楼文物文献》,金德政主编:《苏州大讲坛Ⅳ》,古吴轩出版社,2017年,第136页。
[10]《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07页。
[11]杨绍和撰、傅增湘批注、朱振华整理:《藏园批注楹书隅录》,中华书局,2017年,第23页。
[12]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华书局,1983年,第49页。
[13]按,结合上下文意,《书目》此处当脱一“合”字,作“与《隅录》合。”(《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23页)
[14]杨绍和撰、傅增湘批注、朱振华整理:《藏园批注楹书隅录》,第212页。
[15]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第1139页。
[16]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第1094页。
[17]《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07页。
[18]杨绍和撰、傅增湘批注、朱振华整理:《藏园批注楹书隅录》,第56页。
[19]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第165页。
[20]《本馆收购海源阁遗书始末记》,国立北平图书馆:《图书季刊》1946年新第7卷第1-2期,第99页。
《北京图书馆善本古籍书目·史部》,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年,第209页。
[21]周叔弢:《周叔弢批注楹书隅录》,第191页。
[22]《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12页。
[23]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第33页。
[24]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第194页。
[25]国立北平图书馆:《图书季刊》 1946年第1-2期新第7卷,第98-102页。
[26]丁延峰:《傅增湘与海源阁遗书》,《国家图书馆学刊》2006年第4期,第67页。
[27]按,宋本《通鉴总类》虽被《楹书隅录》著录,然《书目》言“此本载《隅录》,遍查未见。”《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18页。说明傅氏观书盐业银行时未见此书,即有目无书。
[28]王绍曾等整理订补:《订补海源阁书目五种》,齐鲁书社,2002年,第1272页。
[29]张书学、李勇慧整理:《王献唐年谱长编》,第83页。
[30]按,森立之《经籍访古志》未记录此书宋本,故可知“未”、“无”二字重复,当删其一。森立之:《经籍访古志》,《日本藏汉籍善本书志书目集成》,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第一册。
[31]《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19页。
[32]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第135页。
[33]王绍曾等整理订补:《订补海源阁书目五种》,第1338页。按,此中记录了王、冀二先生关于这部《经史证类本草》的书信问答。
[34]杨绍和撰、傅增湘批注、朱振华整理:《藏园批注楹书隅录》,第393页。
[35]按,《书目》中这7种书的题名为校宋管子、校宋淮南鸿烈解、校道藏本墨子、校宋旧钞本孟东野集、精钞石药尔雅、影宋钞本六帖、影宋钞西山酬唱集。
[36]《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30页。
[37]《书目》言,最初的《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将《艮斋集》误作《下斋集》,《青金集》误作《吉金集》。《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34、335页。
[38]《天津盐业银行存库海源阁书目》,第335页。
[39]按,此书为笔误,“收”当作“误收”。
[40]按,此处笔误,《经籍访古志》未著录此书宋本,“未”、“无”重复,当删其中之一。
[41]按,此处有笔误当作“侯氏《艮斋集》”,作者是元代人侯克中。此处著录采用的是作者姓加别集名的简写,十人及作品以此为:魏初《青崖集》、耶律铸《双溪醉隐集》、侯克中《艮斋集》、王沂《伊滨集》、宋褧《燕石集》、吴海《闻过斋集》、周巽《性情集》、沈梦麟《花溪集》、史迁《青金集》、刘仁本《羽庭集》。
注:本文发表于
注:本文发表于《文献》2020年第6期,此据作者word版,引用请以该刊为准。感谢赵嘉老师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