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讲座34
内经的脏气法时论说,肝欲散之以辛补之,五脏的孕育就是它的用味和功能。脾德在缓,以甘补之,以苦泄之。肾德在坚,以苦补之,以甘泻之。用味就是补它能量的东西,五脏在不同时间有不同的主味,经过四季的变化,生成了每个脏的一阴一阳、一用一体。化味就相当于中气,大千世界之所以有生命就是因为有中气,有了阴阳和中气相互作用才有了生命。如果阴阳不协调,中气和生命就生不成,中气就是生命最活波、最富有生机的力量。中国的中庸之道和中医都是在注重这个中气,这是非常实实在在的东西。每一个脏都全息了这个天地气化的过程,都要重演这个程序。
肝脏的用体气味化合关系是辛酸化甘,心脏是咸苦化酸,脾脏是甘辛化苦,肺脏是酸咸化辛,肾脏是苦甘化咸。中药里面很多药都可以归味到某个脏,因为它是什么时候生长的。冬小麦是秋天金当令的时候开始种,经过冬春到夏天,金到火当令的时候被克,小麦就成熟了。这是咱们中原地带的现象,到了热带四季不是很分明,就会有三季稻的生产。但是一天、一个季度之中也会有春夏秋冬,总的来说必须经过克才会有成的时候。所以五脏的用味和体味正好是相反相成的,木的主气是辛味,金的主气是酸味,肝脏含有木金的主味。心脏含有它的主味咸和肾水的主味苦,脾土含有它的主味甘和肝木的主味辛,肺脏含有它的主味酸和心的主味咸,肾脏含有它的主味苦和脾的主味甘。
所以说在每一脏都有一个矛盾的对立面,就好像阴阳,中间就产生了化味。木气化生出甘味,是土的用味,是对土最有好处的味,木是克土的,能克他的脏的化味是对被克脏最有用的东西。化出的味道是五脏的精气,这些最精华的东西是每个脏腑自身阴阳调和产生的,是外来的味所代替不了的。因为相克就能养它。如果用体失去一个,就不能化生这些五脏精华了,不给产生它所需要的好东西就制约不住它,被克的一脏就会产生问题。这种情况张仲景说,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脾出问题就会有吃不下饭的症状,脾土再去克肾水,肾也就出问题了,水再克火,心脏也就出问题了,心肾衰竭人就差不多了。虚症是这样,实证和这些还不是一回事。
所以在最艰苦的环境才能出人才,被克就能把阳气和心思潜藏下来,才能专门研究一件事。黄元御等古人都是在最失意的时候有所成就的,都是相当寂寞和孤苦的,坏环境是磨练人的,一帆风顺就会光生不成了。五脏的相互克就和不生是一样的了,生病就是内脏杂病的传变,五脏相互克制的过程。倪海厦就说先把被克的那一脏管好,就是用它用味的药,这样病就不再传了。然后再调能克的那一脏,所有的病都是这样。六经传变是从外来的病邪,我们得知道这个规律。
陶弘景的辅行决把病简单地分为虚实,只是针对调五脏,认为功能问题就是脏器虚了,物质问题就是脏器实了。也可以理解为阴证和阳证,比如涉及到腑证,胆火旺就应该用酸味药,就是实证了。涉及到脏证,就是虚了。对心脏有好相处可以补心的是咸味的药,脾土是甘味的药,肝木是辛味的药,肺金是酸味的药,肾水是苦味的药。这就和黄帝内经有区别了,一个说的是体,一个说的是用。开始内经不讲体用,所以就造成了思想上的混乱。你知道补肾、坚肾用的话用苦味的药,泻心体、泻心火的话也可以用苦味药。潜阳丹里面的黄柏可以坚肾,三黄泻心汤也可以泻心火。
每一个味道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作用,这样就圆融了。张仲景完全是按这个思路来的,泻肾利尿就用五苓散和猪苓汤,主要是茯苓和猪苓,都是甘味药,甘淡可以渗湿。咸味的旋覆花和牡蛎就对心脏特别好,咸能软坚就可以治疗心脏的动脉硬化。旋覆花还可以化痰通络,就能把血管里面的垃圾打出来,如果用苦味药就会越来越硬。用药和体药反了治疗上就会出问题了,这对指导临床就非常有意义了。
知道这些咱们自己才能设计配方,加减用药就有了目标了,不至于用错。温病派一下药五六十味,整个气味化合就乱了,就不知道生克了。辅行诀里面的配方非常精炼,不能多一味也不能少一味。一用一体生出一个化味是正常的,如果有病就不行了,再用一用一体就可能矫枉过正。用药的时候体出问题就多一个体味的药,用出问题就多一个用味的药,所以小补汤和小泻汤就多出了一味药。
小泻心汤里面黄连和黄芩是苦味药,大黄是咸味药,两体一用就可以泻心火,这就是三黄泻心汤,这三味都是寒药。小泻脾汤就是四逆汤,附子干姜是辛味药,炙甘草是甘味药,两辛一甘可以泻脾、温肾阳。辛味药可以补肝,补肝就可以泻脾。以前认为四逆汤可以补脾阳,但在这里它可以泻脾。小补脾汤中人参和炙甘草都是甘味药,干姜是辛味药,白术是辛甘化出的苦味药。补的方子加一个化味药,就是两用加一体再加一个化。七味药就是大补汤,六味药就是大泻汤,因为七为阳、六为阴。所以经方派的方子一般不超过十三味药,一般都是六七味药。就是症状多了,兼顾了别的脏。
这里每个药都有自己的作用,都能恰到好处。否则好事办过了就成坏事了,所以要好钢用到刀刃上,每一味药都不要浪费。各司其位、各负其职就能把工作干好了,所以可以用辅行决的道理管理国家。商朝的开国宰相伊尹发明这套气味化合理论,写出了汤液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