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都想去种地

文末有福利
你愿意为一顿饭,花费多少功夫呢?开车上百公里去打卡一家网红店,还是豪掷千金去尝一口空运到港的异国食物?
对于大福来说,他愿意为一口食物的本味,撸起袖子去种地。
看他提篮子穿雨鞋下田的样子,你很难想象他曾是一线城市的上班族,游历过澳洲新西兰,练习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即兴肢体。
从城市到乡村,从格子间到一亩地,大福用自然农法耕作,研究古法美食。不过,这不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故事,因为真实的农人生活,一直夹杂着惊喜与挣扎。
所谓的“半农半X”生活,很可能是甜苦掺杂的日子。

↑↑点击视频,和大福在田野里开饭
#01
从田野到餐桌,
呈现食物的本味
清晨一场雷雨,洒落在崇明岛的“椿庭朴门”农场上空,奏响夏秋交替的乐章。
雨后的椿庭朴门农场。
雨后的农场里,稻在水中摇曳,鸭在稻间嬉戏。大鹅争先恐后地走出鹅舍,公鸡从两层“小别墅”里溜达下楼。荷叶略显衰败,反衬得初开的荷花生机蓬勃。
农场里的小动物出来晒太阳。
荷塘边的槐树下,一位姑娘微闭着眼享受着雨后阳光,另一位在读许倬云的《万古江河》。她们当天上午从上海市区开车过来,为的是尝一尝大福的手艺。
一段大提琴版的《天空之城》主题曲,从稻田边的厨房传出。伴着乐声,大福站在案板前手舂土豆泥。
作为“田野厨房”唯一的厨师,大福坚持从田野到餐桌,使用当地食材,设计当季素食菜单。
大福向客人介绍菜品。
这顿午宴用到的土豆、秋葵、辣椒、金丝瓜等食材,大多是大福用自然农法种出来的。这种农法的耕种要求比有机食物更严格,它基本理念是“顺应自然,尊重自然”,不使用农药化肥,只从落叶、枯叶中获得天然堆肥。
大福采下的荷叶仍带着露水。
大福当天设计了一道名为“初夏与夏末”的菜品。夏末采摘的黄瓜片裹着初夏播种的豌豆泥,做成寿司细卷状。
自称奶奶牙口的姑娘说,这道菜一口咬下去,软糯与清脆相随,口感层次分明,仿佛能收获整个夏天的活力。
初夏与夏末。
为了做一顿让客人满意的午宴,大福从很早前就开始酝酿了。
那块看着平平无奇的酸面包,是用保存了两年的天然酵母制作的。从发酵程度到烘焙温度,大福反复试验了两年。问及这面包要试到什么程度才满意时,大福说:“至少要到我今天吃了,第二天还想吃的程度。”
大福烤的面包。
如今到了大都市的餐馆里,就算菜单上写着“即点即做”,也不外乎是把中央厨房出产的预制品简单处理。更不用说那些能几秒出餐的外卖,几乎都是使用料理包。
而大福做饭却是怎么费工夫怎么来。搭配主菜的紫苏酱、辣白菜、豆瓣酱是用天然的方法制作,客人喝的秋葵茶是他自己晒干的,甚至连做糯米糍的糯米、芝麻都是午宴前一天现磨的。
大福做的糯米糍。
用心烹饪,心诚则味至。古法加工食物,让自然悄悄作用,用时间沉淀美味。看着大福推石磨研磨糯米,让人仿佛时光倒流到30年前。
那时候,车马慢,机械少,人们的舌尖有更多机会尝到食物的本味。
#02
海龟和冬瓜,
给大福上了节自然课
4年前,大福只是一名普通吃货,对食物本味没太多的执着。
大福曾在广州的一家广告公司工作。频繁的加班让他对工作产生了厌倦。唯有闲暇时练习即兴肢体,大福才能触及梦想的边缘。他跟随嵐身體實驗室研习了6年肢体,试着用身体的自然律动,来挣脱乏味的现代生活。
大福与师傅一起做即兴肢体表演。/受访者供图
真正促使他回归乡土,是辞职后的海外工作假期。
澳大利亚打工的日子。/受访者供图
到了澳大利亚的海岛,大福住的房子下筑有鸟巢,工作的沙滩边是海龟产卵地。动物纪录片中遥不可及的场景,一下闯入了这个都市人的生活。
大福看见小海鸟在父母离开后独自学飞,也目睹了小海龟破壳后爬行百米回归海洋。他第一次理解到“亲近自然”的确切含义。
近在咫尺的海龟和海鸟。/受访者供图
到新西兰游历时,他两次到一个家庭打工换宿。他们的花园里种满各种果树,还养了蜜蜂。早餐享用自家出产的面包、果酱和蜂蜜,到晚上小酌自己酿造的果酒,从早到晚都拥有自给自足的幸福。
回国后,大福依然惦记这种与自然亲密无间的生活。听闻有年轻人在崇明岛上过自然农耕生活,他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偶然在邻居家喝到了一碗朴素无华的冬瓜汤。那份冬瓜的清甜,在大福的口腔里回味了一整天,印象深刻。
后来,他才知道那块冬瓜是自然农法种出来的。由于一口冬瓜的惊艳,大福决定租下一亩地,开始跟邻居老贾学种地。
大福在自己的一亩地里劳作。
 
#03
初学自然农法,
操碎了老父亲的心
老贾原本在国企做销售,过去5年他自学自然农法,栽种水稻和蔬果。在他眼中,自然农法不等于看天吃饭的佛系种植。
不用除草剂,意味着农人得用镰刀一茬茬地割草。不用化肥和外购动物肥,市面上依赖肥料的种子基本长不好,要多花时间从自己栽培的作物中取种。
发现田里水稻被螃蟹吃掉,老贾不会怪小动物破坏农作物,反倒会对比分析沟里招来螃蟹的原因。自然农法种植的农田,是鸟儿和昆虫的餐厅。
跟老贾学种地的两年多来,大福觉得“老天每年都会出不同的考题”。去年相邻地块都在喷除草剂,大福的地“四面楚歌”。前阵子台风“烟花”吹袭上海,辣椒、黄瓜都烂在地里了。
大福说:“种菜简直是操碎了'老父亲’的心。种子播下去,几乎每天都要到地里转一圈,给它们加油鼓劲。不知道谁说过,稻子是听着脚步声长大的。我想蔬菜也是一样的吧!”
即使土豆个头仅比鸡蛋大一圈,玉米也比化肥喂大的同类矮半截,但是大福都不嫌弃,甚至连皮直接吃。有时老天厚爱,秋葵丰收,就琢磨着切片晒干制成秋葵茶。
“依靠自然力量生长的作物,带着独特的生命能量,吃起来很满足。”大福说自己吃了自然种植的蔬菜半年后,再到市区吃饭就会不习惯,觉得菜无菜味,怎么都吃不饱。
就这样,大福的胃被自然本味留住,他的身心也被土地套牢。
#04
半农半X,
几许快乐与挣扎
日本生活主义者盐见直纪曾提出“半农半X”的生活理念。所谓“半农半X”指的是一边亲手栽种农作物,获得安心的食物,一边发挥自己的天赋特长,换取收入。
尽管大福有烹饪、写作、舞蹈等特长,但他依然为自己的“X”感到挣扎。
大福说:“我知道做即兴肢体无法养活自己,至于做'田野厨房’更像是一种情怀,做了一年我的回头客并不多。所以,农闲时我还会做兼职维持生活。”
最近大福在一个公益机构做兼职。午宴前一天,大福走在田间备菜,也不忘戴着耳机开电话会议。虽然依然要打工,但现在不用加班到深夜。
大福边开会边摘菜。
遇到市区办创意市集,大福会带上自己烘焙的面包和腌制的辣白菜摆摊销售,同时让更多人感受到“食物的本味”。
我问大福什么是他想要的生活,大福回答:“就是现在的样子。”与土地建立联系后,他的生活变得简单。
以前上班时,一闲下来就想着买买买。城里交通虽然便利,但跟好友的关系也不外乎一个月外出吃几顿饭。到崇明岛种地后,他反倒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集体感。
大福经常到岛上有机农场之间串门。老贾给订菜客人发货的日子,大福会早早过去帮忙分类打包。有时候懒得做饭,大福会去椿庭朴门,找大熊一家蹭饭,也会顺便讨教自然发酵的技巧。
大福与椿庭朴门的伙伴们一起准备午宴。
大熊原是上海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为了孩子的教育,他和太太卖掉市区江景房,搬到岛上建起生态农场“椿庭朴门”。
小河穿行于农场之间。/受访者供图
大福直到打工度假时才真正领略到自然的生命力。相对来说,农场长大的姐妹俩就幸福得多。她们在稻田间奔跑,和妈妈一起孵小鸡,跟爸爸划独木舟环岛,从小就和自然零距离。
孩子们的乐园。/受访者供图
摸着稻禾的叶子,大熊回忆说:“以前有城里的客人会把青色稻禾当作韭菜,也有人来到我们这里才第一次洗碗……我们农场希望给城里人一个机会,去接触自然。”
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想做个农民。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曾是古代诗人墨客寄情言志之物。只可惜进入现代社会,我们和自然的关系却越发疏离。
挪威作家阿澜·卢说过:“我们已经习惯了所谓舒适的城市生活,但偶尔也需要去体验一下自然的浩瀚,感知我们到底来自何方。”
在大熊的农场里,我们见识到鸭子和水稻共生,每一次建造都为了更好地与自然相处;
在老贾的田埂旁,我们看见农田可以是鸟儿和昆虫的餐厅,每一次翻土都为了表达对自然的敬重;
在大福的餐桌上,我们品尝到春夏秋冬的轮转,每一下咀嚼都为了将天地灵气吸入体内。
与自然友好相处,甚至被土地套牢,生计收入也许微薄,但心灵收入却丰盈。
END
出品 丨 生活方式研究院
采写 丨 晓洋
视频 | YB 桑榆
图片 | YB 桑榆(除署名外)
设计丨Birdy
校对丨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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