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刚:买菜
这个冬天,老刘特别忙。
他从单位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这才想起,岳母说今天让他早点过去接儿子。一阵冷风夹杂着凌乱的碎雪吹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慌忙紧走几步,钻进车里,急匆匆地向岳母家驶去。
路上行人很多,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几个身影单薄的学生正要穿过斑马线,他安静地等候着。心想这几年多亏有岳母帮忙,不然,他真没有再要二胎的勇气。接送儿子上幼儿园虽然顺路,但孩子下午放学时间早,与他下班时间差的太多,只能靠岳母帮衬着。妻子在一所中学教音乐,还是班主任。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门心思都在她那帮孩子身上,家务事根本什么也指望不上。
接上儿子回家的路上,雪花密了许多,他又突然想起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了,还要捎点菜回去。车子减慢了速度,他细心地搜寻着路边卖菜的摊子。
在裕华园小区附近,老刘终于看见在道边路灯下有个卖菜的。他把车子靠边停好,领着儿子走过去。
走近一看,是位三十几岁的女人,中等身材,穿一身某纺织厂的工装。女人身傍的电动三轮车上有七、八棵大白菜,一看就是自己园子里种的那种,尽管品相不是很好,但让人
吃着放心。
女人身后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借着路灯的光亮在三轮车帮上趴着写作业,头顶上几粒碎雪在灯光下显的格外扎眼。
女人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但并未说什么。老刘问,这白菜怎么卖?女人说,就剩这几棵了,就给五毛一斤吧!
老刘看了女人一眼问,你这是下班后兼职卖菜?女人说,菜是孩子奶奶自己种的,自家吃不完就拿出来卖了,好歹能变几个钱。一会自己还要去上夜班,疫情闹的,公司外贸订单多起来,需要经常加班。
老刘挑了两棵品相好一点的让那女人称重,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那边写作业的孩子说,你都给我称上吧!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带孩子卖菜呀?
女人一脸惊喜,边称菜边说,原来都是她奶奶带着,孩子奶奶昨天病倒了,这不,今天就没法接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