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企挣得过多？揭秘新药研发的成本和利润率
生物医药是公认的最复杂领域之一，其中诞生了许多足以改变人类进程的高价值创新成果。然而面对高昂的创新疗法定价，普通病人只能望而却步。如果一部《我不是药神》还不够直观的话，定价212.5万美元的基因治疗药物(Zolgensma)需要月薪1万人民币的普通人理想状态下不吃不喝工作126年。
难道真的是药企挣得太多？本文笔者将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但要评价药企是否挣得过多是复杂的，因为我们无法拿到一手数据，因此本文通过文献数据，从药企的利润率和新药研发成本来一窥究竟。
1.标准普尔500中药企的中位净利润率是非药企的1.8倍，高吗？
据一份研究报告显示【1】，以标准普尔500指数中的企业为样本，从2000年到2018年，制药企业的净利润中位数每年为13.8％，而其他非制药企业样本为7.7％。【标准普尔500指数是记录美国500家上市公司的一个股票指数。】
标准普尔500中制药企业和非制药企业的数据对比
Source:Financial Metrics for Large Pharmaceutical and S&P 500 Companies From 2000 to 2018
在该研究中，样本企业包括35家制药公司，357家非医疗保健公司和52家既非制药又非医疗保健公司。但美中不足的是净利润数据未考虑资本化支出，例如一家公司将一个药物从另一家买入的情况。但即便不考虑这些，也不能证明制药企业回报率过高！因为制药行业有非常高的固定成本和很低的边际成本【边际成本指的是每一单位新增生产的产品（或者购买的产品）带来的总成本的增量】。制药企业需要非常大的早期投入来研发一个药物，但是药物上市后额外多生产一粒该药物的成本却很低。同时一个新药上市的时候往往专利保护期所剩无几，因此大多数企业的通行做法是只要药物一上市便通过高定价以期尽早收回早期投入的固定成本。但如果我们不考虑这些巨额早期投资，这么高的定价肯定不合理。
2.最新研究：新药研发平均成本为13.59亿美元，远低于主流的28亿说法
虽然我们力证药企肯定是过多榨取了血汗钱，并且标准普尔500中药企的中位净利润也确实是其他领域企业的1.8倍，但考虑到高额的固定成本和较低的边际成本，我们似乎可以理解。那么下一个问题便是药物的早期投入究竟几何？是否真的有那么高？
药物研发投入受国情和疾病领域等因素影响很大，目前并没有最准确的研究数据。现阶段较为公认的数据是塔夫茨药物研发中心提出的28亿美元的估值，他的结论基于全球10家最大药企的106个药物的数据。但这份报告中所采用的数据是由药企提供的非公开数据，因不具备可验证性而饱受质疑。
面对这一质疑，近期一份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上的报告提出了新的统计结果【4】，即在2009年至2018年期间，开发一种新药的中位资本化成本为9.853亿美元（6.836亿美元-12.289亿美元），而平均总资本化成本为13.59亿美元（1.0425亿美元至1.675亿美元）。就研究领域来看，目前最热门的肿瘤和免疫类药物的研发投入最为庞大，在20个该类样本中，中位值高达27亿美元（20.518亿美元至53.662亿美元），平均值更是高达44.6亿美元（31.140亿美元至60.013亿美元）。
不同疾病领域的研发投入
Source: Estimated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vestment Needed to Bring a New Medicine to Market, 2009-2018
3.结论：无奈的药企和患者，但创新需要市场前景来驱动
从现有的数据看，制药企业的中位净利润是其他类型企业的1.8倍，早期研发投入的平均总资本化成本为13.59亿美元，从I期到上市的新药研发成功率平均为11.3%，这为我们描绘了一幅高投入，高风险，高收益的制药行业画像。但我们考虑到制药行业的特殊性，尤其是早期研发投入巨大，专利保护悬崖，十不存一等因素，药企的高定价似乎也无可奈何，毕竟谁都不想吃亏。
患者希望发生在自身的每一项创新治疗都是最便宜的心理是可理解的，我们也可以通过满足各方需求来实现这样的目的，例如医保的以量换价。但一味瞄准降低创新的定价长远来看得不偿失，未来不仅不会惠及患者更会造成无药可救的局面。因为创新需要投资支持，投资需要市场前景驱动。以PD-1领域为例，国内选手正是看到广阔的市场前景，投资者敏锐地快速跟进，资源快速聚集的同时充分的竞争加速了本土创新的进程，也间接影响了BMS、MSD的PD-1在进入中国市场时都直接给出了全球最低价。反观可乐则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一罐碳酸饮料的价格在十余年间未有大变化，薄薄的利润空间成了巨头阻碍新选手入场的护城河，但也阻碍了创新。
参考文献：
【1】Profitability of Large Pharmaceutical Companies Compared With Other Large Public Companies
【2】Are Pharmaceutical Companies Earning Too Much?
【3】Innovation in the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New estimates of R&Dcosts
【4】Estimated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vestment Neededto Bring a New Medicine to Market, 2009-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