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光武时清官多

东汉光武时,清官辈出,形成了光武清官集群,为后世树立了“贤德爱民,克己奉公,执法公正,清廉勤慎”的清官懿范。

光武朝涌现的清官集群是贤德、贤能、爱民、为民制产的懿范。如杜诗担任侍御史(六百石的县级官员)时冒死诛杀奸淫杀掠的将军萧广,担任南阳太守“政治清平,省爱民役,修治陂池,广拓土田”,他还有两件在科技史上重要的发明——“水排”和“水力鼓风机”,这两件器物提高了冶铁效率和农耕效能,使南阳郡内“比室殷足”,后经推广而惠及九州。钟离意任会稽督邮时,郡内暴发瘟疫。他精通医药,孤身入疫区,治办医药物资,抚恤救治灾民,活人无数,救助百姓渡过了这场灾难。还有任延,他在任职九真(今越南中部)太守时,九真人尚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又无嫁娶礼法,不识父子夫妇之道。任延教授当地人制作农具和耕种,百姓学会农耕后,不再饥荒;他又为当地人立婚嫁等礼法,九真人始知种姓。

“克己奉公”成语即源自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九的祭遵。祭遵立下赫赫战功,拜将封侯,一生清廉守法,极为简朴,和夫人布衣粗裳,得到赏赐都分给士卒,不治产业,家无余财,史评其“克己奉公”。

光武时官员多清廉勤慎。大败匈奴并缔造“渔阳惠政”的张堪一生清廉如水,平定西南时任蜀郡太守,负责接收公孙述堆积如山的宫储珍宝,毫无所取,离职时“乘折辕车,布被囊而已”。前文提到的杜诗,造福一方惠及万民,自家却无房无地无产业,病卒于任上,竟然“丧无所归”,还是鲍永上报朝廷,朝廷才得知消息。光武帝下诏在其郡邸为杜诗治丧,并赙绢千匹。

经新莽战乱,汉光武帝再统一中国时,西汉末年的7000万人口已十存其二,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饥荒灾疫并生,社会秩序混乱;外部有匈奴、西羌及依附匈奴的卢芳等割据势力的威胁侵扰。内忧外患,都要求新建的东汉政权励精图治,尽快复兴经济,外御强敌。东汉初年的光武帝及其群臣确实把握了机遇,共同创造了中兴局面。当时产生了这样的清官集群,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原因。

统治集团较高的文化水平与素质。光武帝自身就是太学生,称帝后也学习不懈。在东汉开国的功臣中,不惟文臣多硕儒,带兵的将领也多是饱学之士。如“云台二十八将”中,邓禹、贾复、耿弇、冯异、寇恂、祭遵、朱祐、李忠等,皆修习《尚书》《道德经》《春秋》《礼记》《诗经》等经典,有的还治学有成。刘秀选用的儒,是志美行厉的真儒,而非寻章摘句的腐儒、言煌行秽的小人之儒。以两位被儒门称为圣童的人物为例:张堪少时将先父遗产数百万让与族人,自己精心励志到长安求学;任延12岁即明《诗》《易》《春秋》,19岁被拜为会稽都尉,薪俸用于赈济贫孝。这样的人为官,便多能遵其所学,治国治民先治身,成为用人格修养去影响他人和社会的清官。

进步的执政理念。光武朝廷固为刘氏家天下,但认为国家须“以元元为首”,即以民众为第一位;光武帝又长于民间,颇达情伪,知道稼穑艰难,百姓疾苦,他的功臣集团和选用的官员也大多起自民间乃至底层,能广求民瘼,在一定程度上施政为民。曾为佣工的卫飒去做桂阳太守,见一些地区民众仍居于深山溪谷,道路不通,便凿山通道500余里,郡民得以交通往来。茨充继任太守,见郡民还缺衣少穿,赤足天寒剖裂十分痛苦,便教郡民种植桑拓麻纻、养蚕织履(麻鞋),使民众能够穿衣避寒。

东汉尚气节,崇廉耻,风俗称最美。刘秀穿粗帛衣,宫殿无重彩,手不持珠玉之玩,屡次下诏禁止郡国进献珍宝美食,慎终如始。因此勤约之风,行于上下。光武帝不搞政绩工程,臣下有奏报祥瑞、歌功颂德的,一律不纳。如任延刚正,光武帝也曾出于爱惜而劝诫他:“善事上官,无失名誉。”任延却说:“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

轻刑简政,轻赋薄役。光武帝大力简政以减轻百姓负担,裁并了400余县和若干郡国,官吏数量减少近一半。地方政府只有郡县两级。官级少,郡守或国相与中央九卿平级,内征外调灵活,官员肯安心行政,务实为民制产。文书也务从寡简,乃至减少了十分之九。光武帝吸取西汉武帝和新莽“法网严密、国无廉士、家无完行”的教训,下诏废除了汉武帝和王莽时的严苛刑法,以宽刑轻法代之。轻刑简政,轻赋薄役,务求安静与民休息,加之较严谨的监察和政绩考核制度,便少予蠹虫贪腐之机而多生清廉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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