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尧《愚人星》

愚人星

当“凡尔纳”号飞船即将进入火星轨道时,动力供应中心突然丧失了供应能力,飞船急速地下坠,和悬崖擦肩而过,降落在无名星球的空地上。

这颗行星蛮荒、酷寒。现在正是冬季,而飞船降落的地点刚好是它的北半球。北面是起伏的群山;南面是广袤的森林。

“我去储物舱清点一下。”陈晨迅速作出反应。

“你去吧,我先去外面勘测一下。”

“你先检查一下通讯设备吧,我们可以用通讯器向途径的飞船发出求助信号。”陈晨拐入一号储物舱。里面装有食物的集装箱,摆放得整整齐齐。

“食物配备了两个人的份额,够我们吃30天,但能否在期限内修复飞船,回到地球是个大问题。首先,我们得出去寻找食物,延长生命。”陈晨说。

“外面冰天雪地,能找到食物吗?我刚才检查了无线电舱的通讯设备,我们无法和地球指挥中心取得联络。”郝思嘉说。

“我们出去欣赏雪景,顺便找找食物,一举两得。”陈晨保持着乐观精神。

“你竟然有心情开玩笑?”

零下五十度,他们穿着笨重的宇航服,艰难地在雪原上行走。雪下得更紧了,纷飞的雪花不断地飘落,视线渐渐模糊,厚实的冰雪覆盖了所有生物。他们一无所获,失望地回到飞船内。

接下来几天他们依旧没能找到可食用的东西。

……

第28天,他们的食物快要吃光了,飞船的故障仍不能修复,无法启动飞船。

第29天,陈晨在舷窗边看到一个影子,他便打开舱门,从救生梯上下去。

辽阔孤寂的世界,天空一片昏暗,一团混沌,他什么也看不到。

“女人,不是让你呆在飞船里吗?”陈晨说。

“我不能错过发现外星人的机会。”

“这个星球上有智慧生命吗?”

“生命探测仪没有一反应。”

“喂,我在这儿,地球人。”外星人说话了。

会说话的怪兽把陈晨吓了一大跳,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端起激光枪,瞄准射击。外星人左躲右闪,敏捷地躲开。

“这东西不会伤害到我的,我干吗要躲开?地球人,别开枪了,我不是怪兽。”

陈晨定睛一看,原来它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个长着鱼头的怪人。

一个长着蓝色鱼头,上半身有四只手的,下半身有两只腿的奇怪生物。陈晨问:“你是……你是鱼人?鱼?”

“我是这个星球上的居民。”

“我不是鱼人,也不是鱼,我只是和你们一样有智慧的生物罢了。不过,我们比你们地球人更有智慧,我们在一万年前就造出了高科技的宇宙飞船。”

“真的吗?”郝思嘉问。

“那当然。我们人人都是科学家。太阳系的八大行星我们早就去过了,地球也去过很多次了,那些神秘的世界七大奇迹都是外星人建造的。”

“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在地球的冰河世纪时,我们鱼人族就开始进化了,由于进化的需要,原始人的头变成了能在水里呼吸的头,头以下的部分保留了人的躯干。”

“那你们的主食是什么?”

“我们吃植物,海藻、海草等等。”

“那你们……”郝思嘉不停地发问。

“你别再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有生死存亡的问题需要解决。”陈晨打断了郝思嘉,对外星人说,“如果我们明天不能返回地球,就会死在这里,我们飞船上的供应设备失灵了,你能修好吗?科学家先生。”

“当然能啦。”他思考一下说,“我得回去拿工具。”

“我们有检测工具。”

“你们的工具太落后了。”他看了飞船内的工具说,“生物探测仪、分析器、诊断仪……这些东西5000年前就被我们淘汰了。事实上我需要的不是检测工具。”

他检查过飞船后说,“我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

“我要的东西你们没有,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他就走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你说外星人能帮我们回到地球吗?”郝思嘉问陈晨。

“能,一定能。”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天渐渐地黑了,外星人还没来。静寂的黑夜,死亡悄然逼近忐忑不安的心,尽管他们做好了殒命的准备,也无法安心入睡,只是似睡非睡地躺了一会。

天色破晓,云雾逐渐透明,太阳升起。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没有外星人的身影,最后一线希望泯灭,他们彻底绝望了。郝思嘉在最后一天的日记中写道:“生命之花的凋落若是为科学,便是美好的。我爱科学,无悔自己的选择。”

陈晨拍拍她的肩头说,“我们会成为伟大的人。”

“至少我们的尸体不会在这个严寒的星球腐烂。”

“对不起。”外星人突然出现在郝思嘉身后。他们都没察觉,因为他们都饿得神志不清了。

“你去哪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准备为科学献身了。”郝思嘉说。

“对不起,我搞错了你们的时间,来晚了。不过,我马上就能修好,放心吧。”

陈晨的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外星人扔出一个1角硬币大小的东西。它在飞船内不规则地移动,极速地飞行。

“好了,修复完毕。”

“什么?这么快?不到一秒?”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仪表板上绿灯全部亮了起来,接着,轻柔而熟悉的语音,从细密的格栅中传来:“飞船自动检测完毕,一切正常。”

他们激动地拥抱着外星人,欢呼,“得救了!回地球喽!”

操纵台前,陈晨对旁边的郝思嘉说,“我们多了一个外星朋友。”

“那我就多了两个朋友,地球人朋友。”悄悄地在他们身后活动的外星人,突然插了一句话,把他们吓了一跳。

“是啊,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干脆,我们就叫他'大智’吧,智慧的智。”郝思嘉说。

“好名字,我喜欢!”大智心想:大智这名字挺好玩的,可又觉得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呢?不管了,睡上一觉,就到地球了。

由于无名星球有智慧生命的存在,于是它就有了“鱼人星”这个名字,后来渐渐地演变成了“愚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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