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林【小说】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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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文

           

品

           

读

           

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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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申玉林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位姓杨的中学老师调到我所在的单位做出纳。据说，杨老师有特异功能，他给学生上课在黑板上写字时，竟然可以睡上一觉，直至下课铃响。

听说，杨老师的书法也不错。当时我们单位每逢“五一”劳动节、国庆节与春节都会组织各个车间出墙报，然后根据墙报的排版、内容以及字体等进行综合评比，对前三名进行奖励。

一九八三年“五一”节前的三天，杨老师进入办公室，见我在绘画，便问我：“小林，墙报的画差不多了吧？明天就要张帖了，抓紧时间。”杨老师说完后也拿起笔开始抄写墙报。

我画好后，想欣赏一下杨老师的书法。我抬头一看，只见杨老师提笔悬空，闭眼养神，似乎在构思一幅壮观的画面。然而，我又好像听到一个“呼噜”声由弱渐强。我好奇地盯着他十多分钟，他居然一动不动，像一樽雕像，“呼噜”声由他传出，越来越强。我心想，也许这是写书法的最高境界了，他真的是个奇人。当年，我刚好二十岁。

正当我看得入迷之时，书记敲门进来。听到敲门声，杨老师睁开眼睛下笔，飞快地写了起来。“杨老师，你准备一张两万元的支票，等会和我去一趟银行把钱取回来，发点奖金给大家过节，我在办公室等你。还有，小林你也一起去吧。”书记说完后便回他的办公室了。

我和杨老师与书记一起到了银行，杨老师拿支票取了两万元出来。当时取的两万元，有一分与五分钱的；也有一角与五角的；还有一元、两元、五元与十元的。要数完两万元，还真的颇费心机的。数着数着，杨老师竟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我想叫醒他，书记却示意我不要叫。书记悄悄地跟我说：“我们自己数吧，他醒了又要重新数过，更烦！”

后来，又去了几次银行取钱，杨老师均是如此。单位领导认为杨老师不适合做出纳，就安排他做专职文员。某天上级领导来听取职工安全学习活动安排与内容，杨老师负责招待。当他在投影机前作汇报工作时，说着，说着，竟然又打起了“呼噜”，睡着了。领导一怒之下，让他在四合院里负责搞卫生。四合院外围着一个蓝球场，集办公室与职工休息室、会议室与阅读室于一体。杨老师扫地时竟然可以扶着扫把也能睡着，好几次摔倒。后来，为了安全起见，单位领导便让杨老师提前退休了。

杨老师退休那一年，是一九八七年，他刚满五十岁。当时，杨老师的老婆 在经营一家士多店， 退休后的杨老师去士多店帮忙。某一天，她的老婆对他说：“老杨，你看一下铺子，我去买点菜回来煮晚饭。”

“老婆，放心吧，有我在。”其实，杨老师还是第一次自己独立看铺子。以往他的老婆都是早上去买菜的，今天起床晚，没有去买菜，早餐与中午都是随便吃点点心。当杨老师的老婆去买菜后，他坐着坐着又开始打瞌睡了。

“老板，来三包‘椰树’、两包‘双喜’，再来一包‘大前门’。”杨老师正在打瞌睡的时候，一个来买烟的年轻人吵醒了他。“这是一张一百元的新钱，你认真看一看。”年轻人拿出一张一百元的新钱，在杨老师面前晃了几晃，然后递到杨老师手里……

一九八七年的一百元钱，是普通工人的半个月工资。杨老师接过一百元后，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看着看着，像被催眠似的，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噜”。年轻人见状，一挥手，从旁边走来两个年轻人，悄悄地走进店里，将店里十多条烟与钱柜里叠好的五元与十元的钱全部拿走。

“老杨，遇到大客啦？我刚离开一会，你就把这么多烟给卖完了。”杨老师的老婆买菜回来，看到烟架上的烟只剩下零散的几包，心里暗暗高兴。

“我还没有找钱给人。人呢？烟呢？钱呢？”杨老师醒来，发现烟与钱柜里的钱都不见了，只有手上那一百块还在，急得他干瞪眼跺脚。

杨老师老婆见杨老师如此之着急，心中已猜到出问题了。“是不是又睡着了，烟与钱都让贼偷走啦？”

“瞌睡虫为什么总在关健的时候出来呢？该死，这次真的该死。”杨老师又是跺脚、又拍脑袋。“老婆，你算算这次损失了多少，我赔给你。”杨老师尴尬地对他老婆说。

“赔、赔、赔。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

杨老师的老婆怒气冲冲地说。“幸好我已将几张一百元和五十元的大钞带走，否则，损失就惨了。现在估计损失五百元这样吧。”

“还是老婆厉害，有先知之明，而且一下就把损失估算出来了。”杨老师拍起老婆的“马屁”来。

后来，杨老师的老婆与她的兄弟姐妹们合伙买了一部班车跑长途。杨老师的老婆让杨老师跟长途班车卖票收钱，本以为在颠颠簸簸的汽车上，杨老师能改变随时随地打瞌睡的习惯。没想到他在颠簸的车上睡得更舒服，出车的第一天，卖票的钱被人偷光了也不知道。

“老杨啊，我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出车回来，杨老师垂头丧脑，他的老婆无可奈何地问杨老师。

“老婆，我最拿手的是随时随地睡着，而且一见钱就像遇到催眠剂，更想睡。如果有这样的戏拍，主角非我莫属也。”

都说见钱眼开。而杨老师却偏偏见钱眼闭。这也许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吧，奇人！

编审：宋光平

作

           

者

           

简

           

介

作者：申玉林，1963生。七岁至十六岁，在农村经历了艰难困苦的十年。一九八五年，曾骑自行车旅游祖国的半壁河山。喜欢书法诗歌与散文，八十年代后期至九十年代初期曾任聘于几家报刊杂志特约通讯员，在此时间，曾在巜南国诗报》巜广西有色金属报》等多家刊物上发表过诗歌、散文若干篇。其中巜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巜雄狮》巜韶山冲》巜纪念毛泽东》等作品曾获诗歌比赛优等奖。之后，由于工作原因辍笔二十多年。

温

           

馨

           

提

           

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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