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来稿】@李虹散文原创《东极岛之旅》||《阡陌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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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虹，女，笔名不惑，出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学英语教师。1991年开始创作，期间有变故，停顿十余年。诗歌、散文、小说、歌词创作均有涉猎，皆属自娱自乐。1993年获《女友》杂志文学大赛佳作奖，2014年获温岭市教师原创文学大赛（散文）一等奖，2018和2019年均获东海诗歌节诗歌大赛优秀奖，2018年度《中国诗影响》同题刊征文中，被评为“最佳诗人”。有古诗词被收入《中华传统诗词》，有现代诗被选入《中国诗人年度诗歌选集2018》，有同题诗被选入《火》《冬之吟》等，作品散见各报刊及网络平台，小说《木棉花开》在当地报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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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忘之旅
东极岛之旅
文/不惑
从沈家门登上去往东极岛轮渡的那会儿，是带着些许兴奋的。或许因着“东极岛”类似于“南极”、“北极”的名字吧，心想：舟山群岛最东端的地方是否是一个有着与“天涯海角”一般浪漫风情的地方？又或许，那是一个蛮荒之地？
此行完全依仗一位友人的建议导向，友人说东极岛是一个至今为止尚还相对完整地保留着它自身的古朴渔村风土民情习俗的海角小岛。而相比习惯于现代生活与久居城镇的我而言，那无疑是具有相当强烈的吸引力的，倒并非因为我与绝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有着下意识的好奇与习惯性的盲从。况且，在这样的年代听到“原生态”之类的词总是会让人眼睛发亮的。再说，东极岛也是2014年韩寒执导的电影《后会无期》的重要拍摄地点，有“海上的丽江”之称，由此可见它的迷人。
然而让我最迫不及待想要去的原因源于一个传说：世传秦时的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下东海为秦始皇求长生不老之药，驻足地便是舟山群岛东部的东福山，而这东福山恰恰离东极岛不远。难不成那是海上蓬莱，人间仙境？这种神秘感撩得我心痒难耐，愈发让我的心迫不及待起来。
轮渡犁过一段浑黄的浅海，便走在了碧波万倾的蓝色海域了。靠在船侧的围栏上，任由清凉微腥的海风抚摸长发、亲吻脸颊，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扬。这种摆脱尘世牵绊的心情便有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放松，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似乎被清空，思绪仿佛也被熨斗熨烫过一般平整而妥帖。
两个小时左右的海上行程，虽说浸渍着热切的期待，但却并不寂寞。因为周末，携妻带老拖儿抱女去岛上度假的也并不寥寥，所以船上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而这种嘈杂带给人的是温暖的幸福感而非烦躁的喧闹。
当最终看见那座小岛，船上旅客开始欢呼雀跃。我被人流冲上码头，早已有旅店老板娘举着“欢迎……入住亲情客栈”的牌子在出口守候。我不禁莞尔，想起了临上船前一个年轻姑娘问了我的电话并给了我一张名片，那上面分明写着“亲情客栈”。心想莫非她是这个老板娘雇来拉生意的？但我却来不及细想，因为同行的朋友已经急急地拉着我登岸了。
我们丢掉了入住宾馆的念头，因为来之前就讨教了来过的友人，也上网查过相关的信息，他们认为留宿渔家特色民宿才是上上之选。于是，在多看了几家之后，我们还是决定在这家面朝大海、视野开阔，并且也甚为干净的亲情客栈住下。
一放下行李，我和同行的朋友卉便迫不及待地奔向海边，尽管我曾经在海边工作过9年，尽管卉的家就是一个海滨小镇。
这里的水是蓝色的，真正的蓝色：纯净、无污染。这里的渔民过着一种很恬淡的靠海吃海的生活。路过所见，他们起劲地驾着船在海里撒网布钓，他们忙碌地把一筐筐贝壳分类，他们悠闲地在海边的阳光下戴着草帽织网，他们微笑着一边和邻居聊着家常一边腌制螺酱，……
1、另一个世外桃源
海边那些建筑墙体上渔乡风情的现代装饰壁画让我疯狂着迷，它们以当地渔民的生产、生活为题材，加入艺术构想和灵感注入，产生了展现地方特色和风情的作品。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我拿着手机沿着海岸一边走一边一个劲地狠拍。对于一个对新奇的东西与美丽事物有着狂热的收藏饥渴的人而言，这无疑就是饕餮盛宴。
潮水退去了，海边的岩石上爬满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子。岩石上也布满了海生植物，比如海苔、海带和紫菜等。一漾一漾的海水里，还有许多海贝如指甲贝、蚶、藤壶、芝麻螺等。坐在岩石上，任由西斜的太阳金光亲吻和爱抚。四周一片静默，只偶尔有渔船经过，却恰恰成了线条明快和色彩强烈的背景中的一点灵动，而渔船“突突”的马达声也正是一种明快的协奏。
隐隐传来唱诗的声音，循声而去，才发觉民宅之中隐着一座教堂。里面的老人和妇女都坐在长长的木椅子上唱赞美诗呢。他们或看着台上一块黑板或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很虔诚而认真地唱着。我悄悄移步入内，挨着一个白发老妪坐下，跟了一遍歌词，第二遍便和着她们低声吟唱起来，歌词大意是：我的生命属于耶和华，我的心也属于耶和华，信任他、热爱他，他就能让我们得到幸福。一首很简单的劝信劝爱的歌。
事实上，我并没有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只觉得人世间凡是劝人向真、向善、向美的教派都是好的。有如此信仰的人活在世上，自会有一种积极向上、与人为善的心态。
这世上，好人用善良说话，聪明人用脑子说话，骗子用诡计说话，强盗用蛮横说话，哑巴用手、眼说话，……此刻，这里的人在用笑容和我说话，而我们彼此都不认识，可我却觉得我们似乎一直都生活在一起。她们的笑容如此亲近，让我们突然想起了那样的一句话——父与我源于一，类似同宗的情怀尽管不同的血缘。
那晚，我们在客栈里吃了一碗老板娘做的海鲜面。虽然这同我们家乡海边的海鲜面相比从材料上而言几乎没有差别，但却是别样的风味。
夕阳沉入海里去做她甜美的梦，我便沐着月辉沿着海岸漫步了。九月的海风透着浅浅的凉意，潮水轻轻地爱抚着岩石，间或有一艘两艘渔船经过，远远的在月光下仿佛一两个身影在海上巡视。这样的画面，没有更好了。
漫步到白天上船的码头，喧闹得震天的地方此刻安静得出奇。角落里蹲着一个灰色的影子，正一点一点有节奏地动着。我上得前去，只见一个年事有点高的老人正在将一条刚钓上的鳗鱼放入一个网箱之中，沉到海水里面，等待天明后在市集上卖个好价钱。或许，这就是他的生活所在了。
信步闲逛时，路过一家酒吧，里面隐隐有吉他弹唱的声音传来，于是，我和卉循声而去。时值黄昏，夜生活尚未开始，酒吧里只有一个乐手正抱着吉他自娱自乐，他忘情地演绎着“橄榄树”，让我们不由得醉了。
2、 踏着月光归来
客栈的小院里，已经摆了一个陈旧但却干净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菜肴，看那样子似乎要大宴一番了。果然，不多时，那帮同住一个客栈的美院学生陆续到达聚齐。桌子上的那些海味，都是他们下午去海边垂钓和在沙子里、礁石上、岩缝中捉来挖来的劳动成果。他们借了店主的锅灶烹调出了他们的乐趣。
他们品尝着、畅饮着、说笑着，青春的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年轻真好！
次日一早，本想看日出的我却因前晚的兴奋而睡过了头。等到自然醒来，淡淡的晨曦已经映在米色的窗帘子上了，透着嫩嫩的浅黄。我急急地拉开帘子，外面一片透明的亮，心中一阵狂喜，便打开房门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进入阳台。
清晨的大海如同一个初生婴儿，平静酣畅地呼吸着。早晨的阳光仿佛母亲温柔的手指，轻轻滑过它光洁的皮肤。一片纯净的蓝色海面，闪烁着星星点点鱼鳞般的光亮，灿烂、跳跃而眩目。我想象那一定是婴儿幸福的笑容。
靠着阳台栏杆，沐着晨光，我任由清爽而微凉的海风梳理我睡意朦胧的凌乱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渐渐地，远处机帆船的马达声将海岛从梦中唤醒。码头也渐渐喧闹起来。渔民与小贩的交易热闹非凡。岛上百姓的生活又周而复始。
远处的那家造船厂，再无隐隐的叮叮当当的斧凿声传来。近处的那个晒贝场，有腾腾的白色蒸汽弥漫着。那些村民将从沸水里捞出的贝肉在平整的房顶铺开。四周的角落里，竿子顶端用来赶走偷食飞鸟的红色布条在风中飘动，美丽得仿佛精灵的舞蹈。
近午时分，我登上返航的轮船，也将这东极岛之旅划上句号。我回首凝望那家客栈，脑子里又出现那一行文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 不知来时
却 唯恐去处
THE END
编辑 by 陈蒹葭
图片 by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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