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擅长驴鸣的东汉孝子,竟有着二十二世纪的超前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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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丛中笑《朝文社》(原《我们爱历史》)为头条号签约群媒体字数:2827,阅读时间:8分钟
古人真的很好玩,有好鸟叫的,有好蛙鸣的,这尚属正常,最奇葩的,还有好驴叫的,且不在少数。如魏晋时期的王粲、魏文帝曹丕、孙楚、王济等等……据《世说新语》中所载:王粲(名王粲,字仲宣,建安二十二年也即公元217年去世,建安七子之一)生前特别喜听驴叫。去世之后,下葬时,王粲生前至交——魏文帝曹丕(是时,曹丕尚未称帝,但已被曹操确立为世子)亲临他的葬礼。鞠完躬,“握完手”后,曹丕环顾左右,对那些前来为王粲送行的友人道:“王仲宣生前特别喜欢听驴叫,我们可各学一声驴叫来为他送送行。”说完,曹丕当即扬起脖子,仰天鸣叫。众人见了,也不甘落后,皆有样学样,大叫而特叫之,一时间,王粲的坟前一片驴叫之声,且此起彼伏,经久不绝,惊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就像是在看着一群正在劁卵子的叫驴。曹丕之所以不惜自贱而甘学驴叫,除了有豁达、悼念的意思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故意为之——借机作秀而已。同样是《世说新语》,还记载了另一桩学驴叫的闹剧。孙楚(字子荆,西晋官员、文学家)乃当时的风流人物,一贯地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视他人如草芥,独独敬重王济(字武子,西晋外戚大臣,晋文帝司马昭的女婿)。
王济去世后,众位大咖名士出于种种可以告人和不可告人之目的前来吊唁告别。孙楚因事后到(或许是故意为之),当即抚尸痛哭,且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受其感染,也跟着哭天抹泪,泪水涟涟。孙楚哭完,又旁若无人地抹着眼泪对着王济的灵床道:“你一直喜欢听我学驴叫,今天一别,将阴阳两隔,我今天学驴一叫,为你送别。”说完,遂引颈而鸣。众人一听,嗓门不高不低,声调不沙不哑,清脆鲜亮,不仅惟妙惟肖,且音色声调都婉转拿捏得与真驴一模一样,可谓是炉火纯青,功夫老到。众人听罢皆破涕为笑。孙楚见此,十二分地愤怒,他恶狠狠地盯着众人道:“使君辈存,令此人死!”言外之意,你们这些呆鸟怎么不早死!
如果说曹丕和孙楚学驴叫,皆是为了秀名——沽名钓誉。而下面这位学驴叫,既不是为沽名,也不是为钓誉,而是为尽孝,即为孝敬母亲而主动学习驴叫。这位大孝子学驴叫不仅早于曹、孙,且技艺也远在二人之上。这位牛人就是东汉的大孝子戴良。戴良字叔鸾,汝南慎阳(今河南省驻马店市正阳县)人。戴良的曾祖父戴遵,字子高,西汉平帝时曾担任过侍御史(相当于今天的纪检监察官员)。王莽篡位后,戴遵以病重为由主动摘掉乌纱,辞官回乡。是时的戴家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发展,已成为当地的首富,土地几千顷,房屋几百间,可是戴家却没有为富不仁之说,反而热心公益,乐善好施,见邻居和朋友有难,常常是伸手相助,且出手阔绰。更难得的是,这戴遵虽然浸染官场多年,却较少官僚作风,平时就喜欢广交朋友,辞官后,更是无所顾忌,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之徒无所不交,鼎盛时门下竟有食客三四百人,成为当时人们津津乐道的一道盛况。
经过百多年的风风雨雨曲曲折折,到了戴良这一辈,戴家虽然家道中落,退出了首富的榜单,但生活无忧,影响仍在,尤其是侠肝义胆的家风丝毫没有减损。有着如此的家境和细胞,戴良自小就放纵不羁,吃喝玩乐、声色犬马等败家的技艺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正所谓“有其子,必有其母”。彼时戴良的母亲也与凡人不同,也有着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爱好,即特别喜听驴叫。戴良虽平时不怎么着调,但对母亲却是十二分地孝敬,为了逗母亲开心,打自七八岁时起,他就经常跟在驴的后边,边看边学潜心于驴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过后,戴良不仅叫得与驴不相上下,且大驴小驴,男驴女驴,叫驴草驴,早驴晚驴,皆能模仿,张口就来,说叫就叫,惟妙惟肖。有一次,戴良学了几声公驴的叫声,结果他这边尚未叫完,那边邻居家的几头母驴就按捺不住,皆上蹿下跳,蹦高跌个,蹬腿尥蹄,挣脱了缰绳直接向戴家奔来,看得戴母哈哈大笑。幸福的小船说翻就翻,五年后,戴良的母亲不幸去世。戴家上下自然是悲痛欲绝,难以自拔。安葬完母亲后,戴良的哥哥——伯鸾按照当时的礼仪,亲自动手在母亲坟旁搭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帐篷,天天以泪洗面,并彻底地与酒肉绝了交,顿顿以稀粥果腹,三天不到就憔悴得不成样子。可是戴良却反其道而行之,与哥哥大相径庭,内心虽也悲痛万分,却肉照吃,酒照喝,来了一个化悲痛力量,化悲痛为饭量,为酒量,可让人奇怪的是,几天后,戴良竟也是一脸的菜色。
有几位邻居看不惯了。一天,他们截住戴良,用看猴子的眼神质问道:“您整天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如此守丧,合乎礼仪吗?”可是令这几位邻居未曾想到的是,戴良却大言不惭地回敬道:“完全合理!”说完又自我申辩道:“礼所以制情佚也,情苟不佚,何礼之论!夫食之不甘,故致毁容之实。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意思礼是用来约束不良情绪和行为的,如果情发于心,何须谈礼?我之所以吃肉喝酒,乃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又有何不可呢?听罢戴良这一番奇谈怪论,邻居们直翻白眼,竟无言以对。怼完邻居后,戴良还常常对朋友发一些雷人之语。一次同郡的谢季孝(也是东汉时的一位文化大咖)颇带有几分嘲讽地问他:“您自己看天下人谁可以与您相比?”戴良说:“我好比生长在东鲁的孔子、出生于西羌的大禹,独步天下,谁能够与我相比!”后来,戴良被郡守举荐为孝廉,朝廷三番五次征召他前去洛阳做官,皆被戴良婉然谢绝。又过了几年,司空府又对其抛出了橄榄枝,可戴良仍未理会,而后,州郡又几次三番逼迫戴良上路,无奈之中,戴良便故意拿话搪塞敷衍,仍是迟迟不动,后来实在是被逼无奈,他只好带上妻子女儿匆匆上路,可是走到半路,他又借机逃到了江夏(今湖北省东部一带)的深山之中,整天优哉游哉,或是坐看风云起,或是漱石枕流,直到自然而终。
据史书记载:戴良共育有五个女儿,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可谓是才貌双全。正所谓墙内开花墙外香,有女如此,自然引来了无数各色的蝴蝶,纨绔子弟有之,公子哥儿有之,可是戴良皆拒之门外,却把目光投向了寒门子弟,且来者不拒,有求必应。既不考察也不考验,更不论家境出身,道德品行,只要身体健康,戴良就满口答应,并根据求婚的先后,三五年内便将五朵金花全部嫁人。女儿出嫁时,戴良虽家境殷实,可是嫁妆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什么“三转一响”、房子车子、彩礼婚礼全都免了,一律的粗衣薄被、竹箱木鞋,清清亮亮,简简单单。更令人叹服的是,五个女儿也完全听凭父亲安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且皆有隐者君子之风。戴良乃东汉中期人士,生活年代约在公元一世纪,距今近两千年,为了母亲却甘于学做驴叫,豁达如此;母亲去世后竟化悲痛为饭量为酒量,儿戏礼教;自比孔子、大禹,目空一切;一再拒绝出山为官,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尤其是在嫁女时,离经叛道、超凡脱俗,如此的气度风范和懿行创举,不用说是时人,就是今人恐怕也难望其项背,授予其二十二世纪的脑袋,可谓是实至名归,当之无愧。观众朋友们好呀,我是老张上周三刚刚来到了美丽的青岛,这不,直播的精彩片段为大家奉上请大家多多包涵也请多多支持我们的新书《了不起的中国军事》 好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