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常熟第一案：首富人家惨遭灭门，真凶身份令人瞠目结舌

话说民国初年，常熟县发生一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待至真凶被擒获后，其身份令人无不瞠目结舌。

一天夜里，在梅里镇担任巡逻任务的军警发现镇上首富黄守诚的家门四敞大开，一股股血腥气息从院子里传出来，军警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端着枪冲进院内，只见满地死尸及血迹，而杀人者却早已逃之夭夭。

如此一桩灭门惨案，究竟是何人制造，又出于何种目的？县署派来的办案人员一时难以猜透玄机，好在有个在黄家负责烧火做饭的女仆幸免遇难，经她之口，人们终于知道黄家大宅发生的事情，不禁毛骨悚然。

原来，出事那天，主人黄守诚及妻子，两个儿子，两个来串门的女亲戚在家，女仆做完饭后，便回到挨着厨房的一间杂物房中休息。半夜时分，突然传来沉重的敲门声，熟睡中女仆被惊醒，赶紧趴在小窗户上，通过窗棂纸上破洞往外看。

只见主人黄守诚刚从屋里走出，院门就被砸开，旋即窜进来一伙手持刀枪的黑脸凶汉，约摸十三四人。之所以是“黑脸”，是因为那些人都用锅底灰涂脸，女仆认定那伙人是土匪强盗，吓得不敢吱声。

有个身穿土黄色军大衣，腰里挎着指挥刀的凶汉像是个头头，他一脚把黄守诚踹倒，然后上来三四个人把黄守诚捆了起来，用布条子勒住黄守诚的嘴，不让他出声。其余的人窜进屋去，把黄守诚的妻儿以及两个亲戚也给绑了。

领头的凶汉拿出两个鞭炮塞进黄守诚的耳朵，说了句“今天给你老小子祝寿”，说着让人点燃鞭炮，黄守诚立即被炸晕过去。

这时候，黄家养的一条狼狗扑了过来，咬伤了那个领头凶汉的腿，凶汉挥刀劈死了狗，然后用刀割黄守诚的脸。直到把黄守诚的脸皮全部割烂，又将其四肢砍断，肚腹刨开，再将头颅砍下，这才罢休。

其余的人则疯狂折磨黄守诚的妻儿和亲戚，可怜黄守诚的妻子，被那伙人用极其下作的手段活活凌辱致死。九岁大儿子被劈成两半，三岁的小儿子被摔碎脑壳，两个亲戚也被砍得血肉模糊。

女仆趁着这群凶神恶煞作孽的当口逃了出去，这才幸免一死。但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一病不起，好在尚有一口气在，能把整个过程详细讲述出来。

转过天来，常熟全县因此事而轰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并且越传越邪乎。很多人认为此案并非强盗所为，强盗抢劫财物，一般都是抢了就跑，就算杀人往往也是一刀毙命，绝不会耽搁时间将受害人零刀碎剐。八成是兵痞假冒强盗作乱，并且跟黄家有仇，要不然绝不会如此手段残忍。

巡防总局局长钱老丁受县署委派前来调查，一连几天没有头绪，唯一收获的线索就是那伙人之中领头的一个身穿土黄色军大衣，右腿被狼狗咬伤，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事有凑巧，那个侥幸脱险的女仆在一个月后前往上海治病，到街上买食物时，无意中发现一个瘸腿男人迎面走来，她觉着眼熟，赶紧仔细辨认，天啊，这不正是那晚带头在黄家行凶作恶的凶汉吗？

女仆为人机警，怕被凶汉发现，赶紧低着头混进人群，等到凶汉走远后，悄悄地尾随其后，弄清藏身处，然后把情况告知当地警署。

上海警署立即出动人马，等凶汉发现不妙时，已经为时已晚，前后去路均被截断，意欲拼命，却寡不敌众，被毒打一顿后锁了起来。

凶手被擒，三天后被押解回常熟审判。常熟百姓得知此事，倾城而出，争相要看杀死黄守诚一家的真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可则可，看罢之后，无不咋舌，此人居然是梅里镇巡防分局的局长严庆。

好个严庆，本来是确保一方平安的长官，知法犯法不说，还要杀人全家，真真是穷凶极恶之徒，似这种祸害，可杀而不可留！

再说巡防总局局长钱老丁，得知真凶居然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严庆，也深感不可思议，赶忙亲自去见，问清缘由，才知道严庆残杀黄守诚一家，跟他这位盟兄也有一定关系。

原来，钱老丁自认为在光复常熟时有功，于是自命保安团团长，巡防总局局长，把跟自己拜过把子的兄弟安插在常熟县下辖的乡镇，给他们每人一个官职，让他们也都过过官瘾。只不过民国初建，没有那么多的饷银给他们。钱老丁养着这么多的人，开支巨大，入不敷出，于是让各乡各镇的兄弟自行找富户摊派筹饷。

严庆出身绿林，早年依靠打家劫舍为生，后来跟了钱老丁入了行伍，终于混出个人模样，如今身为梅里镇巡防分局局长，却依旧匪性难改，他找到梅里镇首富黄守诚，直截了当地要黄守诚拿钱。谁知黄守诚生性吝啬，只肯给几口袋白米，死活不肯拿钱出来，还到处说严庆的坏话。

严庆被激怒，于是带着一票兄弟，用锅底灰涂面，扮成强盗夜闯黄宅，将黄守诚一家杀害。随后把值钱的东西拿走，余下的东西准备在几天后以“无主之户”为由头全部充公。

本以为此举天衣无缝，严庆却没料到被狼狗咬伤之处不能愈合，他担心感染“疯狗病”，于是前往上海找名医为自己医治，谁知居然被同样到上海治病的黄家女仆“碰巧”认了出来。而今落得个囚徒身份，只能说是天意安排。

钱老丁斥责盟弟实在糊涂，眼下已成事实，杀人就要偿命，但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是生死兄弟，当哥哥的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送命。钱老丁决定帮着严庆越狱，只不过耳目众多，一时不便行动，于是他让严庆再忍几天。严庆信了他的话，老老实实地等着盟兄搭救自己出牢笼。

却不知严庆的恶行激起民愤，乡绅联名上书，要求严惩严庆。县署人员也都认为严庆该死，钱老丁担心自己受牵连，也就顾不得兄弟情义，决定舍卒保将，收买人心。

严庆知道钱老丁背信弃义之后，在狱中狂骂不止，更是把钱老丁那些不为人知的龌龊勾当全都揭发了出来。严庆被枪决后，钱老丁的差事也被褫夺，成了一介布衣，整天疑神疑鬼，心神不宁，终于惊恐成疾，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

至此，这桩发生在民国初年的灭门惨案宣告结案。通过此案不难看出，民初的社会充满乱象，兵匪难分，好坏难辨，为一个“钱”字而害人者比比皆是，正如老舍先生所说：钱比人更厉害一些，人若是兽，钱就是兽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