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茹丨寒烟草瘦春又生

寒烟草瘦春又生

作者：赵婧茹

深秋时节又一次回到故乡，看到满坡的茅草摇曳着秋韵，在秋风的吹拂下轻盈地舞动着腰身，云彩低着头亲吻着它们毛绒绒的发丝，爱意暖暖。

每次站在故乡的土地上，都是感慨颇多。我试图写尽故乡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以及故乡的每一个角落，过去、现在和将来。于是我由老屋想到村庄；由田地想到庄稼；由村西坡近百年的榆树林想到长流不息的宝贝河水；想起故乡山里最多见，也最不缺少的茅草。不管现在还是过去，茅草一直是故乡山里最靓丽的风景。它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既没有艳丽的花朵，也没有甘甜的果实。却是另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一片片，一丛丛，茂盛葱茏，在秋风的吹拂下，波浪起伏，摇曳着风情万种，无限妖娆。它们永远是山里春天最早的一抹新绿。它们顽强而茂盛的生命力，决定了它们顽强而持续的生长与存在。

我不想用美丽的词藻，来让我故乡的茅草拔节，只想用纯朴的语言，讲述故乡茅草的故事。

孩童时，眼睛里满是新鲜和好奇。因为缺少美味的零食，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尝一尝是苦还是甜？春夏交替时节，旷野和田埂上的茅草开始孕育絮苞，我和小伙伴们便将絮苞从草叶间拔出来，剥开里面未绽开的絮苞，将嫩絮塞进嘴里，轻轻咀嚼，绵软而又微甜。

这样能吃草絮苞的机会不多，茅草长到一定的高度，就被村民们一茬茬割光了，喂牛、喂羊，后来小伙伴们发现茅草的根茎也可以吃，而且很甜，我和小伙伴们又快乐地跑进了旷野田间。儿时的好奇和贪吃，总能让我们从山里找到各种满足我们嘴馋的天然食物:羊奶稞、麻黄枣、红根、甜草、老瓢……

母亲知识丰富，她读过很多书，她说茅草的根还是一味中药，可以治疗咳嗽，哮喘。我们都是似信非信。那时候母亲看到哪个学生感冒咳嗽，她就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去学校附近采摘些茅草根，用一个铁茶碗放在教室的火炉子上熬草根水，哪个学生咳嗽、气喘就给他们喝一些，多数时候还真是起作用了。母亲的爱感动着她的学生们，也让寒冷的冬天多了些许温暖。

母亲离世那年，灵车回到故乡，她的学生们沿街相送，他们的泪水让这寒冷的冬天增加了许多生命的感动！

每年清明节，我都要回故乡祭祀扫墓，每当看到田野、山间、房前屋后那些摇曳在风中的茅草，就会想起许多，想它们的远去，想它们的过往、想他们的荒芜、想它们的蔓延与生长。其实，母亲和我们在人世间，不就是一株株普通而又平凡的茅草吗？尽管普通与平凡，我们也会用顽强的生命力来装点这个世界，让世界不再寂寞与荒芜，让世界充满诗情画意。

冬雪消残荒野平，寒烟草瘦春又生……

文/赵婧茹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赵婧茹，本名赵淑春，网名春晨茹梦。现居内蒙古通辽市奈曼旗，奈曼旗作家协会会员，通辽市西辽河文化作家群作者，程丽娥写作联盟旗下签约作家，文学作品散见于《通辽日报》《大连文学》《辽宁文学》《大东北文学》《远山诗歌》及各大微信公众平台。锦瑟流年，感怀一程美好，携文字在心，淡品风月年华。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