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进校园,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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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穴”式的书法进校园没有什么意义
一、多年努力结果如何?
多年来,无论是书协组织,还是一些书法家、政协委员,都在积极呼吁和推动书法进校园、进课堂,希望从孩子抓起,扭转书法事业低迷的被动局面。这里要明确,我们说的“书法进校园”,不是“走穴”式的(几位名家到学校转一圈走了,不起任何实质作用),而是进入中小学课堂,成为学生课程的一部分,与专家们的呼吁差不多。但是,成效如何呢?
答案很明显,基本上没什么成效。只是,2013年1月,教育部出台了《中小学书法教育指导纲要》,聊可作为值得一提的事件。然而,翻出这份5年前的篇幅不长的文件看一看,就会发现,这还真是一份“指导纲要”,根本不具备什么约束力。纲要中提到:
加强书法教师队伍建设。要逐步形成以语文教师为主体、专兼职相结合的书法教师队伍。要加强书法教师的培训……中小学语文教师应逐步达到能兼教书法。师范院校要重视培养师范生的书法教育能力。
书法进校园首先要解决教师和教材问题。可是,5年过去了,纲要中关于建设书法教师队伍的规划一个也没实现,里面所用的几个词也很有意思,“逐步形成”“逐步达到”“重视培养”。“逐步”到什么时候?不明确。怎样算“重视”?也是模棱两可。这种“官样文章”根本无济于事。
提供必需的保障……有条件的学校可设置专用书法教室。
在当今应试教育背景下,想必大多数校长看到这样的表述,都会认为自己的学校“没有条件”。当然,专用书法教室的设置与否并非大问题。只是,我们从中可以看出教育部在制定文件时的“语怯”,几乎所有的要求都可以让地方打个折扣去执行。
加强督导评估。书法课开设情况要纳入教育督导的专项内容。教育行政部门不组织、不鼓励学生参加各类书法考级活动。
这段话在“体制内”的人读来更有意思。我们知道,国家的某项安排能否最终落实,很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督导考评。每年年终了,各地教育部门对辖区学校抓落实的成效摆一摆、查一查、评一评,从而起到倒逼作用。但现实中,教育部门真的这么搞了吗?自己出台的文件自己都不执行,还指望被监管者执行?最后一句关于书法考级的表述,“不组织、不鼓励”的态度,也就是不负责对学生的书法学习成效进行考核,当然也并不承认某些协会举办的书法考级效力。这个“某些协会”,其实就是书协和硬协,自娱自乐,可悲可笑。
纲要还对中小学开设书法课作了规定,但也没什么实质效果。
二、书法进校园决于谁手?
上面的大段介绍,也说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书法是否能进校园,其决定权在于教育部的决策,跟中书协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个话有点过于直白了,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教育部主管教育,中小学设置什么课程,教育部说了算。中书协连行政部门都不是,只是一个代表官方的协会组织。中书协及其领导费了那么大劲,最后得来的却只是教育部敷衍了事的一纸空文。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们虽然不能决定,但我们一直在呼吁啊!”是的,别说书法,环保不也一直在呼吁进校园、进课堂吗?难道环保不比书法重要?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提高到了“五位一体”的高度,但环保仍然没有成为中小学的必修课。更何况一直被边缘化的书法?
经济发达地区的环保进课堂
除了书法、环保,其他如安全、戏曲、国防等等,都想进校园,而且哪一个说起来似乎都比书法重要。但想归想,你想,而教育部不想,你想了也是白想。
当然,教育部也没那么牛逼,它上面还有更高的机构,某个专业知识能否进课堂,最终还要看国家发展大势的需要。
三、为什么英语成为必修课?
然而,我们又发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重要的专业知识想进校园而挤不进的情况下,英语却成了必修课、并且长盛不衰?
书艺君上学那会儿,只有初中、高中设英语课,高考英语总分是150分。后来发现,小学也学英语了,家乡农村的小学也开了英语课。上了大学,英语自然还是必修课,而且母校规定文科生必须过英语四级才能毕业。那时候,我对书法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更浓的兴趣,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英语比“国粹”书法更容易进课堂?当然,我不属于为了弘扬传统文化而抵制开设英语课的那群人,我当年高考英语138分,我个人觉得二者都很重要。
后来参加工作,发现写字好比英语好要实用太多了,你可能常年都用不上一句英语,却每天都得写字,而且领导、同事都会看到你的字,如果写得难看还会被他们吐槽几句。但即使如此,英语仍然成为必修课,书法只能望洋兴叹。
中美贸易大战,不懂英语不行
英语为什么能进课堂?这里面有深刻的时代发展背景。建国初期,我们亲苏,所以把俄语作为第一外语。后来,苏联老大哥太膨胀,兄弟关系破裂,英语逐渐成为第一外语。到上个世纪80年代,我国实行改革开放后,国内经济日益融入世界发展大局,国家需要培养懂英语的人才在全球化中发挥作用,于是英语开始成为中学必修课,作为必考科目。
可见,英语与书法一样,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登堂(课堂)入室(教室)”,它之所以被赋予如此尊崇的地位,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我们前面提到的,就是符合“国家发展大势的需要”。而之后,它还能长盛不衰,则主要因为英语已经实现了高度成熟的产业化,大量的企业、组织、个人靠它养活,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照这个标准,我们再反观书法:就当前国家发展大势看,书法真的重要吗?相信分析到这里,大家心中已有答案,也就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书法进校园,还有太漫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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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协如果真想在书法进校园上作点贡献,倒不如在既有体制下,立足自身职责,大刀阔斧改革当前的会员选取和评价、监管机制,先把行业规范好,让那些跑江湖、搞杂耍的人骗不下去。至于其他干不了也干不好的,就交给不断前进的时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