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宽：报告文学《雪魂》

【总第1545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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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魂

李景宽报告文学

眼前是一幅题为《雪魂》的国画：在白茫茫的雪原上，由牛群组成的连绵入云的雪峰突兀耸立。那山的雄伟，牛的豁达；那自然的伟力，生命的勃发……相融相汇，精妙绝伦的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意象。

画风雄健，笔意宏阔，借鉴传统又不拘泥定法，吸收西洋画法又不失中国画的风范，《雪魂》实为我国当代牛画中的力作。

这幅画荣获黑龙江省绥化地区建国四十周年美展一等奖，还参加了黑龙江省第二届天鹅艺术节群体展，并且荣获一九八九年“全国中国画大奖赛”优秀奖。在美国旧金山、洛杉矶展出时，得到高度评价。人们说，我国继画虾、写马、绘驴等大师后，一位画牛的名家又脱颖而出，他是谁？

最初，造化给予他的是一种特殊优惠

夕阳的余辉把松花江北岸一望无垠的碱疤草原镀上了一层金色，就连一块块白得耀眼的碱疤地也泛着金光。一个两脚沾满泥巴的男孩趴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一笔一划地在算草本上画牛。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一望便知，他与牛为伴，与自然同化，幼小的心灵如同雨后蔚蓝的天空一样洁净……

突然，他听到了沉重的棒击声，一下，两下……扭头一看，原来是牛倌哥手持木棒驯一头不听话的小黄牛。他“嗷”地一声，平地弹起，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那头小黄牛的脖子，双眼噙满泪水，怒视着牛倌哥：“你……你凭啥打它？”牛倌哥被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孩子震慑住了，乖乖地扔下木棒走开了。

他轻轻地为小黄牛揉着红肿的脊背，一种同命相怜的感情在心中涌动，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他爱牛如命，画牛如痴，已为草原牧人所熟知，大家亲切地叫他“阿牛”。

阿牛把脸贴在小黄牛的头上，轻声地说：“疼了吧？谁让你淘气了。不要紧，我的膝盖到这暂还疼呢。”说着，他撸起裤腿给小黄牛看。可不，双膝红肿，像两个发面馒头。

原来，昨天在班里交作业，老师发现他的作业本背面画满了牛，一气之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作业本撕得粉碎，还羞辱他说：“像你这样跟牛瞎胡混，还得在一年级再蹲三年！”当天晚上，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还听剧院的一个门卫说，阿牛常常从剧院厕所上边跳进去看蹭戏，屡教不改。父亲气坏了，罚他跪了半宿砖头。是母亲百般说情，父亲才允许他去睡觉。母亲是阿牛学画的启蒙老师，知书达礼，爱画花鸟。阿牛自幼爱看母亲作画，有时也拿起画笔涂抹几下。阿牛是父母4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按理说应该是最得宠的。可阿牛不服天朝管，我行我素，认准一门，一条道跑到黑。父母拿他没办法，轻则骂几句，重则体罚，但仍无效果。近来父亲的心情愈来愈坏，常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过去父亲在小镇凭着袖里吞金的本事开了个上等杂货铺，后来失了一把火，家境中落，父亲整日忧心忡忡。他盼望儿女们能成器，好改变日益落魄的家境，这样，更加紧了用大人的做人规范约束儿女们。阿牛反抗的方式就是离家到草甸子上，和牛在一起。在学校，由于他一心扑实学画牛，荒废了学业，在小学一年级连续蹲了三年，遭到老师、同学嘲笑。他只有到大草原上，与牛群为伴才感到自由、舒畅。他画牛的速写愈积愈多，那三角形的牛头，宽阔如墙的腰身，粗壮如柱的牛腿，雄狮尾般的牛尾，都已深深地刻在了阿牛的心里。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各种姿态的牛；憨厚的、纯朴的、妩媚的、耸肩的、厉目的、坚忍的、负重的、跋涉的……阿牛常常在心田里放牧着自己拥有的牛群，牛的品格也潜移默化地净化着他的灵魂……

又是一个草原黄昏，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广袤的草原。残阳如血，寒气袭人，几根没有割倒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几只没有栖息的乌鸦落在雪野上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像一个个黑色的精灵。

一个头戴狗皮帽，身穿棉大衣的少年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雪野的土岗上，帽耳、眉毛都挂满了洁白的霜花。他的嘴角翕动着，鼻翼一起一伏，好似心中有一腔的话要对茫茫雪原诉说……

他是阿牛，变得成熟多了。他上小学四年级时，学校出名的淘气包居然在新班主任面前得宠了。新班主任谙熟儿童心理，非常喜欢阿牛倔强顽皮的性格，时常在班里表扬和鼓励阿牛。还不止一次向其他老师声称，将来最有出息的是阿牛，他还经常家访，介绍阿牛的学习和画画上进的情况，父母脸上逐渐露出了喜色。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51年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月黑头，久病不愈的父亲悄然地离开了人世。时年三十八岁的母亲，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带着儿女们过着艰难的日子。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吃午饭。饭桌上，摆着北方人家惯有的几碟咸菜，盘子里盛满了掺着干菜蒸的发糕。他皱了皱眉头，很不情愿地吃起来。母亲和往常一样，趁着儿女们吃饭的工夫，在厨房不是擦擦这，就是弄弄那。他吃完饭，就像小鸟一样飞出家门。走在半路上，想起有本书忘在家里了，于是，急忙往回跑。跑到窗下，见母亲正在吃饭，碗里放着两只黑乎乎的糠菜团，桌上却摆着他吃剩下的黄中带绿的发糕，母亲艰难地咀嚼着……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含着泪冲进屋里，拿起桌上的发糕就往母亲嘴里送。这时，只有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上学的后面有着母亲怎样的艰辛。

整个下午的课，他没有上好。一放学，他就顶着刺骨的寒风，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不觉来到白雪覆盖的草原。他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是，喉结一上一下，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时，他第一次产生了快快长大为母分忧的想法。他想找个亲人，诉说自己一腔的激情。然而，陪伴他的只有怒吼的北风。他闭上眼，眼前突兀站立着无数头牛，金红的、油黄的、花白的、黝黑的……都用充满希冀的眼光望着他。

又是一个草原的黄昏，大块大块的乌云覆盖了夕阳，整个天空像巨兽张开的大口，要把草原、牛群一口吞下似的。阿牛躺在土岗上，仰望着越来越暗的苍穹，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珠。

原来，阿牛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中学，赢得了众多老师的喜爱，兼任着美术、代数、几何三科课代表，还以音乐、体育、语文突出的才气，博得了师生们的赞誉。学校见他家生活窘困，给予助学金补贴，母亲在政府的关照下进了工厂打短工。家境有了改善，他努力向学的劲头更足了。正当1957年初中毕业之际，齐白石大师病逝了，中国画坛陨落了一颗巨星，更加激发了他艺术进取之心。他决定不通过高中学习，直接考鲁美附中，然后进入本科学习。然而，由于学校报考中专没经验，错过了时间，使他失去了求学的机会。1958年，他又考取了肇东一中，进入了高中学习，他深知知识贫乏的后果，不进入高层次的学校学习，将会沦入民间匠人的泥潭。在高中读书期间，他十分理智地支配一切，用心学好文化课，重点学习了文史科目，业余时间拼命地练习素描和色彩，画得起劲时，就抱病在家画几天。每天早3点起床，晚12点睡觉已成了习惯。寒暑假期间，还要到处拜访名师。在于志学等名家的指点下，他的绘画技法在飞速提高。1960年，他的第一幅牛画《群牛图》参加松花江地区六县美展，出人意料地荣获了一等奖。“肇东出个画牛的小画家！”一石激起千层浪，阿牛的名字不翼而飞，飞遍了全区十几个县……然而，生活中有欢乐，也有痛苦。1961年高中毕业时，他报考了沈阳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在哈尔滨考区应试。他以极为突出的成绩赢得了监考老师的赞赏。美术科公布录取名单时，他被列为第一名。口试和文化课也顺利通过。正当他满怀希望地等待录取通知书时，教务处主任通知他，政治复审时由于学校把他一个当过伪满警察的表姐夫误报成亲舅舅，“社会关系复杂”，“不予录取”。自幼为之拼博的理想将成为泡影，他怎能承担起这样的沉重打击……

乌云愈聚愈多，终于以一声响雷为号令，乌云化为暴雨倾泻下来。雨，击打着大地，击打着绿油油的草地。雨，也无情地击打着躺在草地上的一动不动的阿牛……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西边天边上露出了一抹彩色的云霞。倒伏的野草又伸直了腰身，垂下头的野花又嫣然含笑了。远外，“哞”的一声牛叫，把万念俱灰的阿牛唤醒了。他一骨碌从泥水里爬起来，举目一望，一头健壮的黄母牛带着初生的牛犊在向这边张望。那头牛犊围着母亲，身前身后奔跑跳跃，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场冲击一切的暴雨……阿牛眼前蓦地一亮，那不是他曾在牛倌哥的棒下护过的黄牛吗？如今生儿育女了。他急忙向黄牛跑去……

后来，时代又给予他一种特别的洗礼

一道道风墙，一团团雪雾。双牛奋争在风雪迷漫的茫茫荒原上，疲惫而刚毅，困惑而顽强——这是他的另一幅牛画《茫原》的画面和意蕴。

这幅画，画出了在逆境中奋争的灵魂，是画家青年时代的自我写照。他青年时代，是多灾多难的，然而，他没有在逆境中沉沦，而是以牛的韧性精神，在生活的风雪中奋争……

生活的巨手，把阿牛相继捏塑成五种形象：

靠一技之长，自食其力的阿牛。他先当了四个月商业干校的代课教师，可是，每当他听见上课的铃声，就不由得涌起无缘就学的酸楚。各种精神折磨让他实在难以忍受，只好离开了使他无法安静的教学生涯。他毅然地自办起了一所美术画像部，靠一技之长，自食其力。生意很兴隆，收入也十分可观。这期间，他白天为人画像，晚上苦心画牛。然而，在那个阶级斗争天天讲的年代，钱挣多了是“负担”，牛画瘦了是“问题”。不久，老辈子亲友找上门来，关切地提醒他说：“画枯枝寒鸦的，自己开铺做买卖的，都是怎么处理的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又画瘦牛又开画店，这'双料货’可万万不能干下去了！”他失眠了，眼望夜空，愈想愈暗淡。第二天，画像部关闭了。

为走“正路”，出卖苦力的阿牛。他经人介绍，到政府机关豆腐坊做豆腐。整天浸泡在水里，消磨在蒸气里。劳作一天，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就是这样的苦力，也没能干长。豆腐坊裁人，他便来到羊草收购站捆草。这是个最要体力的重活，对于一个刚出校门的“文弱书生”来说，是无法胜任的。干一天下来，腰酸腿痛，连自行车都上不去。但他咬紧牙关，坚持干下去。手累肿了，连画笔都握不住。人累瘦了，连熟人都不敢认他。后来，他又到甜菜站给厨师打下手，洗菜、切菜、烧火、刷碗，脏活、累活抢着干。亲友们见他走的都是“正路”，当的都是“劳动人民”，再也不为他担心了。可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却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他绘画的意志。然而，生活也无私地馈赠了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养料。普通的工人、农工那纯朴的性格、善良的品德、坚忍的精神，感动着他，影响着他，启迪着他。他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也体察了世态和人情。他觉得北方的农民和工人，具有着牛一样的品格。于是，他欣然命笔，画牛自喻自慰。

适应社会，重握画笔的阿牛。为了发挥自己的特长，适应社会的需要，他哪用哪到，不讲价钱。一时间，成了许多单位廉价雇佣的忙人。林业部门画森林普查图找他，水利部门画水利勘测图也找他，文化馆搞阶级教育展览还找他……各种临时性工作，虽然很辛苦，地位也很低下，但他从中体察了各行各业及各种人物，这是他极为难得的收获。由于他的勤勉和努力，1963年他再次被县教育局分配到手工业中学当美术教师。在教学中，发现了几名才华出众的爱好美术的少年，他耐心指导，精心培育，逐渐形成了国画活动小组，为后来肇东国画群体的形成奠定了人才基础。1964年他又被调到县手管局技术室当工艺美术技术员。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握画笔了，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幸运啊！他饱蘸激情，画牛抒怀。在他的笔下，脱颖而出牛的系列：独牛、双牛、群牛、耕作的牛、拉车的牛、被人骑乘的牛、正挨鞭挞的牛、因失去劳力而屠宰的牛……省、市报刊陆续发表，大小美展不断入选。这个时期，他成了肇东文化界的名人。

“反动权威”，劳动改造的阿牛。一场空前的文化浩劫，如同飓风，席卷了中国大地，也扫荡了北方茫茫的草原。造反派们以他“画瘦牛影射社会主义”为名，将他打成“反动权威”，下放到麻绳社劳动改造，待运动后期定为反革命分子。打毡片劳动，尘土飞扬，况且在严冬季节，身着单装，在烟尘斗角的轰鸣声中，用竹片拍打混合麻刀料，即使戴上两层口罩，也呛得喘不上气来。仅仅三个月的劳改生活，就把个棒小伙折磨得患了严重的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和神经衰弱症。心爱的画笔被没收了，健壮的身体被搞垮了，就连漂亮的女友也离他而去了……他想哭无泪，想喊无声。这时，他想起了心爱的伙伴——牛，那默默忍辱负重的牛！他以牛为楷模，激励自己往前看，往远看。他相信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总有一天会扫尽阴霾重见天日的！他，期待着……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阿牛。果然，冬去春来，春风又绿碱疤草原。一切被颠倒的历史又重新颠倒过来了。阿牛得救了，人民胜利了！他像笼中的鸟，又展翅飞翔了。1972年，政府为他落实了知识分子政策，把他调回文化口，从事美术创作。他先后在电影公司、体育馆等单位画广告，办美展。最后，驻足于县文化馆。此时的阿牛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双鬓露出了白丝，眼角出现了鱼尾纹。但他的嘴角却整天挂着笑意，眼睛扫瞄着人生，画笔放牧着牛群……

如今，生活终天慷慨地把大奖颁给他

在茫茫的雪野上，奔跑着一头生命勃发的牛，寒风为它擦汗，雪粒为它洗尘，寒气滚滚的高天为它助威，它奔腾跳跃，如鞭的牛尾甩向空中，好一个勇敢伟岸的精灵！那压抑不住的、奔放的精神气质与我们中华民族当代的振兴开拓气势是何等的相通，这是哲学意义上的生命与环境之间的深刻关系的某种象征——这是他的另一幅牛画《冬天的印象》的画面和意蕴……

这幅画，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中年时期具有了悟性灵魂的写照。他创建了肇东国画院，把肇东国画推向了一个新境界。

1980年他加入了黑龙江省国画研究会，随同省内国画家们到镜泊湖写生，随后又从黑河画到漠河，以至满归，行程4000余里。这次壮游北疆，使他心胸更旷达，宏观地了解了北疆的地域特色，为毕生表达北国风情充实了生活内容。

1984年他随绥化地区文化考察团，从塞外到关里，从江苏到上海。大部分成员病倒了，他只身南上，从苏杭直上桂林，遨游漓江，直赴浦北，再抵北海。站在北海岸上，眺望茫茫无际的大海，心潮翻腾，难以平静。离开北海，东上湛江，横渡南海，登上海南岛，领略了南国风情。回头又乘轮渡回广州，再经北京，回故里。近一月时光，登上五岳之尊，横跨九洲，行程万里。拜识了王同仁、刘占江、周思聪、张广、石呈虎、许勇、陈衍宁、杨之光等著名画家，为他的牛画脱俗出世，开辟了新境地。

此时的阿牛，已经不再沉湎于个人人生遭际的喟叹之中了，而是站在宏观角度来俯瞰各式各样的人生，并用牛画来表达对社会的认识，对人生的哲理思考。在画技上，他在学习徐悲鸿画马骨法用笔、黄冑画驴没骨法的基础上，创造出用大提斗阔笔写意画牛的技法。并一反中国画惜墨如金、散点构成，诗、书、画、印一体的传统法规，创造出了新的绘画形式：把传统的笔墨技巧加现代意识，吸收西方印象画派中的点彩派画面满构成，再加上自己的独特制作方法，使得他的牛画造型上逐渐变型和夸张，把牛身上最有特色的东西加以放大，而把其余部分舍弃，成为牛画中独特的一家。他的牛画，一般画牛没耳朵，公牛角短而粗，母牛角细而美。他的牛画《黑牛群》打破了传统之法，画面满构成，黑牛铺天盖地。1989年参加“香港中国艺术大展”并编入《香港中国艺术大展画集》。《黄牛岗》以无数牛背为画面，其间藏头露角，构思奇巧，堪称一绝。《雪落卧牛坡》画出了牛与雪的北国特色，1988年获“东北三省国画展”优秀奖。

1987年他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带着肇东百余幅国画闯进了中国美术馆这一我国画界的最高殿堂，破天荒地举办了县级的画展——肇东国画展。《人民日报》、《中国美术报》、《北京日报》、《光明日报》、《新华文摘》等十多家报刊杂志发消息，登画幅。一时间肇东画展成了报界的抢手新闻。在这百幅国画中，就有他十二幅力作。中国美术馆一下子就收藏了他《冬天的印象》等五幅作品。1990年第二次携带肇东百幅国画走进具有国际声望的北京荣宝斋展出，其中有他十七幅力作。随后，他又组织了在深圳画展和新加坡等地画展。他的牛画在美国、日本、加拿大、苏联以及台湾、香港、澳门等国内外三十余处美术馆收藏。还被《美术》、《中国画》、《中国书画》、新加坡《联合晚报》等国内外五十多种报刊杂志发表、介绍。1988年省政府表彰了肇东国画群体，颁发了荣誉奖状，并授予他群体带头人一等奖。

我国著名画家黄冑赞赏地说：“你借鉴传统，以造化为师，这样刻苦地探索是对的……一定会不断有所进步的。”荣宝斋美术鉴赏家萨本厚说：“他的作品从整个气势上和用笔的力度，和别的画家不一样，构图用心良苦、出奇，造型新巧……我个人觉得有别于前人画牛，有突破。”中央美院教授、画牛专家王同仁也赞叹地说：“你画牛很有生活，气魄大，笔墨豪放，很活，很生动。”北京画院创作室主任刘占江说：“我还未曾发现比他画牛更成功的画家。他笔下的牛很活，比生活中的牛更生动，更完美，更富有诗意和情趣。”

阿牛成功了！他为家乡人民赢得了殊荣，也为中国画界赢得了殊荣。他的名字和传记被收入《中国美术年鉴》、《当代书画艺术家精英》、《当代中青年书画家辞典》、《全国优秀自学成才者辞典》、《中国美术家人名录》、《当代艺术家》和《黑龙江当代名人辞典》。

阿牛是谁？他是黑龙江省肇东市国画院院长、肇东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副研究馆员、美协黑龙江分会常务理事、黑龙江国画研究会理事、黑龙江冰雪画会副会长、肇东市群众艺术馆党支部书记、馆长池春举。近年来，他一直被评为单位、系统、市、地、省和国家文化战线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共产党员。

眼前又是一幅别开生面的中国画，不，是数以千计的中国牛画：《绿风》、《胧月》、《硕秋》、《溟蒙》、《风骨》、《冬之思》、《蓝色的梦》……形成了“牛与草”的系列、“牛与云”的系列、“牛与雪”的系列、“牛与生灵”的系列。池春举——这位北方小镇成长起来的牛画家，要把自己对人生的咀嚼，通过一系列牛的形象一股脑地流于笔端。他已不再刻意描摹牛的外形，而是将画笔探入牛的内在气质与品格。在一幅幅牛画的背后，跃动着画家闪光的灵魂。那牛的灵魂与画家的灵魂相融相汇，形成了北方充满生命活力的雪魂……

（文中插图为池春举先生画作，来自网络）

作家简介

李景宽，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国家一级编剧，两届田汉戏剧奖话剧本一等奖获得者。小剧场话剧《夕照》由话剧表演大师李默然领衔主演。《起飞的小鹤》、《马铁匠、冯鞋匠和他们的女人》《萨日娜》等八部广播剧均获国家级广播剧奖一等奖，黑龙江省广播剧研究会授予“优秀广播剧作家”称号。创作的电视剧有：《庄稼院里的年轻人》《樱桃》《哈尔滨星火》等。出版长篇自传《我心空的星》，专著《小品编剧理论与技巧》《V电影V广播剧V戏剧编剧技巧》等。散文《蝴蝶雨》《小阳天礼赞》《晚秋的夕阳》《月亮岛传说》《甘露》《剥核桃》《伞》入选教育部统编版中小学语文教材主题阅读首选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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