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在一中门口,开过一个小小的书店,主要经营教辅资料,对于文艺类图书,偶尔也会上几本,那也只是在教辅图书的销售淡季装装样子,聊胜于无,并不指望它们能卖出去。2007年,老友毛永健送我五本他的诗集,但那时我已多年不再读诗写诗了,于是就随手把那几本薄薄的书也放到架上。没想到这几本书很快就被学生买走了,我问他们,读得懂吗?他们表示能读懂,这事给了我一个不小的触动,并对我以后的阅读与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学习诗歌创作的,一直持续到2000年左右,我的创作都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也没能形成自己的风格与理念。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不停读诗、写诗,到后来竟读诗读不懂,写诗写不出,我很绝望,因而大约有七八年时间,我几乎放弃了对诗歌的阅读与写作。毛永健赠书之后,我开始重新对读诗和写诗进行审视,我没有多少诗歌理论方面的积累,但我隐隐觉得,社会还是需要诗的,只是人们需要的是能读懂的诗。
写大多数人能读懂的诗,渐渐养成了我创作上的一条标准,之后我陆续写了《老婆哲学》《房子和妻子》《薄奠》等诗,托同事颜若水君批评,她给我选了两首推荐给《毕节日报》,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有一天,我尊敬的老师睁眠先生打来电话,说读了《薄奠》和《房子和妻子》,他很震撼。这件事给我很大的鼓舞,于是我开始重新读诗、写诗,并力求在朴实而不动声色的倾诉中表达我对生活的感悟与看法。渐渐地又写了些东西,虽然都没有发表,但自媒体的迅猛发展,又给了我的创作生活诸多便捷与鼓励。有时候朋友们给我点赞,说好读好懂,词拙情深之类,我便欣欣然。也有朋友说我的诗不算诗,是分行的散文,我也并不气馁,散文就散文吧,我只求能圆熟而准确地表达我对生活的理解与思索。后来我在李枝能先生的推荐下,加入了贵州省诗歌学会。我陆续在微信群里发一些新近创作的诗,其间遭到不少反对,同时也得到不少赞誉。这期间我接触了年轻的诗友张兵,有时我们一起探讨诗歌创作,我说,写诗就是有话好好说。这一观点得到了张兵的大力支持与赞赏。我们一起和全省乃至外省的一些朋友交流和探讨,有话好好说,就成了我们共同的旗帜。我们认为,写诗先要“有话”,要有对生活的触动与感悟。多少年来,我们读了太多无病呻吟与强言愁之类的诗,搞得索然无味甚至避之不及。其次是“有话”之后,还必须“好好说”,诗歌圈内的熟人效应、名家效应制造了太多的垃圾作品,那些索然寡味,漏洞百出的诗,从艺术表达上打击了读者的阅读兴趣。最后就是,这“话”还要说好,在我看来,情往深寄,句从浅出,方为上乘之作。
近来得到我所工作的学校及其校长吴明来先生的大力支持,我把之前的一些旧作,连同后来写的部分诗作辑为一册,命为《人间烟火》。说实话,都是一些简单的诗,对于它的出版,到底有多少价值与意义,我一直是诚惶诚恐,所以书稿编成,我又犹豫了大约半年。这其间,有许多朋友断断续续却不停追问,于是我想,那就出吧,若我那些可怜的文字,能在茶余饭后、闲暇之时博得诸君一哂,便甚觉欣慰了。
2019.11.7
作者简介:唐江,男,汉族,1972年生,贵州纳雍人,中学教师。曾于《星星诗刊》《青年时代》《高原》《毕节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作品数十件。毕节市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现当代文学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