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张伯
张伯的朋友圈定格在2019年3月12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了,我一直都认为他是在忙其它事情,因为他是个大忙人,参加活动、写文、骑行、旅游、摄影,不教一日闲过。直到前天,我突发奇想,看能不能从网上找到一点张伯的最新动态,随着搜索引擎中“张怡华”三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字输入,一点击,一个令我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赫然入目,手机上出现了各种关于张伯的悼文,我的内心“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个结结实实。
张伯在3月15日凌晨就因心肌梗塞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了。这是一个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实,他能65岁啊,看他的照片,脸庞永远都是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很富态很健壮,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生机和活力,看起来绝不像年过六旬了,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真的是世事难料、天地不仁啊,我终于得承认,张伯是真的走了,其实早应该有所预感,像他这种“神仙”式的人物,朋友圈半年都没有动态,肯定是不正常的,但我有点后知后觉。
我和张伯没有见过一次面,缘份却让我们相识,都知道彼此真实的存在。前年,父亲要求我帮他找一个战友,还是他新兵连的老班长,姓丁,甘肃人,父亲把老班长的一些信息告诉了我,但时间过去了几十年,要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我不知如何才能找到这人,正当无从下手的时候,我试着从网上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搜到了铁道兵战友网,上面有许多寻找战友的讯息。张伯是铁道兵战友网的负责人,上面留有他的电话,我们还是老乡,他的老家在新化,便很自然地和他联系上了,先是聊QQ,后来加上了微信,我拜托张伯帮忙找父亲的老班长,他是个热心人,一口就应允下来,只是觉得信息太少,不太好找,他答应一有消息就及时告知我。张伯把我叫做“铁二代”,这是一个之前从没有听过的称谓,我对这个称谓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带着传承和延续荣光的情愫。
随着交流的深入,便更了解张伯了,他是铁道兵战友网的创办人之一,还是铁道兵湖南联谊会的常务秘书长,一直在为铁道兵全国战友联谊活动和湖南省铁道兵的联谊事业做着贡献,在圈内,他是个很有人格魅力和理想追求的人,人品好、心肠好、文笔好,大家都亲热地称他为“二哥”。我时常把张伯和我父亲进行比较,张伯比我父亲要大两岁,同样是从湖南入伍的,他是1972年的兵,分到了铁十师,参加过襄渝、青藏铁路建设,父亲是1976年的兵,分到了铁七师,参加过青藏铁路建设,两个人有着相同的身份和类似的经历,我期待有一天能促成这两个老兵的见面。张伯复员回到地方后在供销、矿业单位工作,一直担任领导职务,父亲复员回到原籍后从事农业生产。在某些方面,父亲是无法和张伯相比的。
张伯退休后,把运动和写作的业余爱尽情发挥起来,生活完全不像一个老年人,他积极组织各地铁道兵的联谊活动,参加各种文友会,能唱能跳能说能写能走能骑,给人的感觉是他无所不能,一辆单车一部相机走天涯,重走青藏线、骑行湘西州,拥有一大帮亲密的亲友、战友、文友、驴友,他的一举一动让我时刻感受人生的价值和生活的意义。张伯2007年开始写作,2013年第一次发表文学作品,那时已经59岁了,凭着不懈努力,在年过花甲后成为了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还出版了散文专著。我经常会看他发表的文章,很纯真很干净的散文,原汁原味原生态,没有任何的技巧和修饰,娓娓道出,给人内心一种难得的恬静和安宁,在这个喧嚣的尘世,看此类散文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他写矿山、写游记、写铁道兵故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或忧伤、或激动、或煽情,陶醉在文字的滋润与遐想当中。我很爱看张伯的摄影作品,他虽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但每一幅作品都为我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借母溪、楠木滩、酉水,湘西北那个神奇的世外桃源,在张伯的镜头中,让我很神往,总想找一个机会邀三五个好友重走张伯镜头下的山山水水。
张伯的生活是充实而积极的,释放出朝气,散发着正能量。他的一言一行,如他居住的地方—“千里湘西第一镇”官庄那样,充满无穷无尽的活力和不同凡响的风情,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和这位神奇的“铁一代”一起出发,去长江之畔、青藏线、矿山,去摄影、骑行、写文,去找寻一份初心。但是······2018年10月31日张伯在官庄写出了这样的文字“站在岁末年初的档口,在风雪之后冷峻的阳光里,我和亲友们、朋友们大呼,2018,再见!2019,期待!”只是,我的期待终于成空,也再也听不到张伯的大呼了。
网上有很多悼念张伯的文字,都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对张伯的生平、为人、贡献有着极高的赞誉。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幅“天公不公,公方花甲缘何驾鹤西去;战友挚友,友已古稀决意擎旗高扬”的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