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湾

多少次梦回大湾,那个传说中“大湾绕起柳林"的大湾。大湾的湾确实大,轻轻松松便容纳下了几千人的舒姓村庄。丹霞地貌边沿的大湾,是我工作的第四站。记得那年,行色匆匆中,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百般无奈中从芙蓉调去了大湾,也正是这种不幸中的万幸,有缘结识了这个梦里似曾相识的村庄。

初识大湾,是那年9月调到大湾教书。骑着自行车,从黄溪口往后塘方向,过一个山坳后便望见了大湾,近在咫尺,却又绕道柳林半天。初到大湾,一湾碧水鸭游虾戏,流水潺潺,古庵老树就在村口。村庄主体两山环抱,背倚的青山耸翠与流水相衬,鸡犬之声相闻间,梦里水乡般的幻境似曾相识,亦似前世的相熟。

初到大湾小学,接待我的是村中留教多年的邦老师,全名舒远邦,一位年过不惑的中年汉子,淳朴,善良,厚道,穷尽一生默默地在家乡坚守与奉献。报到那天,邦老师热情地欢迎我加入到他的队伍中去。就这样,一所很小很小的学校便敲钟开课。他是校长,我和先到的师兄平哥是班主任,教师三人,学生二三十,三个年级。平哥朴实,年长我两三岁,却不喜言语,我这个初来者倒成了三人组快乐的引领者。工作安排后,我先是教学前班和一年级的语文。一年后,因平哥的离开,三人组变成了两人组,我又改教一二年级复式班,这已是年仅24岁的我,第二次复式班教学了。也许,这就是一种难得的人生历练吧!

大湾的工作与生活是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度过的。再识大湾得从“塘虎园”的采访中说起了,在那次的采访中得知了大湾舒姓的来拢去脉:大湾舒姓绝对多数,有关大湾舒姓的故事也多,其源出于溆浦,先祖兄弟有五,排行老四,先迁麻溪,后迁大湾。如以水定方位的话,其上游岩门舒姓是三哥,其下游柳林舒姓是大哥。随着大湾舒姓的发展,人口的增长,大湾舒姓倒成为了辰溪舒姓的佼佼者,曾经与溆浦舒姓因清明上坟之矛盾,辰溪舒姓在大湾舒姓的导演和带领上,上演过“偷来祖公变祖婆”的典故:舒姓祖坟原葬在溆浦桥江油洋鸬鹚形,因年年前去溆浦扫墓,被溆浦舒姓冷落,一怒之下,便偷来了祖公葬在大湾对面的“八仙画棋"处。溆浦舒姓是第一大姓,为圆面子,又将其演绎成了“祖公变祖婆”的故事。

相隔多年,再遇邦老师。我是个念旧的人,再次相见,难忘往日情谊,便驱车送他回大湾。也正是这一送,让我离别十六年后再到熟识的大湾一行,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小桥流水,古庵老树……都显得更为亲切。看着溪水中的鱼儿吐泡,鸭子嬉戏……又让我想起了往日溪中拉网打鱼的无尽快乐。那时的我,每天来往于大湾与黄溪口之间,进出大湾的村口,就像进出自己的家门一样,自由自在,随意逍遥。那时的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记忆犹新,上课之余,我总喜欢提着渔网在溪水中撒网。年轻的我,在水中上下翻飞,像瑶乡传说中的“老司追鬼”一样:用棍棒击打水面,激起了千层巨浪;捡起石头,轰炸深水,翻江又倒海……让一向静谧的村庄和溪潭变得欢愉而热闹。时至今日,满脑子里还是夏日里带给我清凉的溪潭和那带给我无限欢愉的溪水中的白婆们。

时常梦回大湾!十六年后的今天,梦中在那溪水里拉网打鱼的情节仍历历在目,仿佛溪中的肥鱼们仍在梦中向我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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