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诊疗指南 不断被重新认识
新冠疫情首先在中国武汉被识别和爆发,国家卫健委一版一版地更新诊疗方案,截至当前,出了第七版。有对新病毒的逐步认识过程,但严谨程度明显不够。
阿比多尔、克力芝、磷酸氯喹、干扰素等,未经随机+双盲+对照大样本临床试验,仅凭些许研究结果和个别权威推荐,就径直宣布有效,写进指南,成为规范。
受中国指南的影响,特朗普总统,仅凭直觉和局势紧急,就公开推荐羟氯喹治疗新冠肺炎。
美国生物医学高级研究和开发局BARDA局长,Rick Bright,正面直刚,强烈反对,而被特朗普政府免职。
Bright公开反对特朗普政府,抵制为推动未经证实的抗疟药物羟氯喹,用于COVID-19提供资金,因此受到政治压力,被迫离职。
而随后的临床试验结果证实:羟氯喹治疗新冠肺炎,基本失败,效果平平而副作用不小。但免职的局长,并没有被平反和恢复原职。
【外媒:特朗普推销50多次“新冠特效药” 被曝用药后死亡率高达28%】
比谁都懂病毒和药物的特朗普,最近不好意思再推荐神药羟基氯喹了,昨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又改而建议两种新的神疗法:用超强的紫外线照射皮肤,杀死体内新冠病毒;注射消毒液杀死体内新冠病毒并清洗肺部。
继大力推荐的“羟氯喹和阿奇霉素”药物组合试验失败后,又设想光、热、注射消毒剂新疗法,治疗新冠肺炎的可能性。
看来特朗普对自己”原本可以成为医生被当总统给耽误了,过世的叔叔是医生,特家有医生基因“的说法,并非只是一时夸口,而是要实地检验。
不过,如果有人真的将其随口一说付诸实施,那代价和后果一定是超乎想象。上次有特粉听信建议,擅自服用大剂量羟氯喹把自己毒死,这回会有特粉给自己体内注射消毒液吗?
《细胞》杂志4月22日发布新的研究结果,又对中国指南中的干扰素发起挑战:新冠病毒入侵人体细胞,只要某种细胞同时表达ACE2和TMPRSS2,它被新冠病毒感染的风险就非常高。
有三种细胞属于此类:第一种是鼻腔里的杯状分泌细胞,功能是分泌鼻涕;第二种是肺部的Ⅱ型肺泡细胞,维持肺泡的功能;第三类细胞是来自消化道,吸收性肠上皮细胞,位于小肠上,负责营养物质的吸收。
最新研究发现,上皮细胞在受到干扰素刺激后,编码ACE2的基因会增强表达。干扰素是人体免疫系统在监测到病毒后分泌的一类细胞因子,通常起着防御病毒的重要作用。然而,干扰素上调ACE2,也就意味着,细胞表面供新冠病毒进入的“门”更多了。
在各种肺损伤中,ACE2起着重要的保护作用。当ACE2增加,通常是一种保护反应。可是,由于新冠病毒靶向的是ACE2,这样一来,正常的保护反应,反而被这种新冠病毒给利用了。
目前在临床治疗新冠疾病患者时,美欧医生们也会参照中国指南,用到干扰素来对抗病毒感染。但这一最新发现意味着,这种处理方式可能反而让患者体内表达了更多的ACE2蛋白,让更多细胞可能受到新冠病毒的感染。
使用干扰素,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需要进一步寻求其中的平衡。
当感染病毒后,我们身体内的干扰素反应可能会驱动大量ACE2的产生。在通常情况下,ACE2有保护肺部的功能。但这些蛋白的存在,反而会被新冠病毒所利用,成为它们入侵更多细胞的跳板。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有些患者在使用了干扰素后,病情反而出现了恶化。
新药物上市,是层层检验,层层淘汰的过程。上美国官网上检索一下,被批准正在招募入组的一期肿瘤临床试验,显示当前共有3659个,再想一想,美国FDA每年批准上市的抗癌新药和老药新适应症,大约只有几十个甚至更少。
这是什么意思?新药从临床试验能成功的比例,只有1%左右!
换句话说,99%的一期药物临床试验的入组者,要么不受益,要么副作用大得无法承受,总之,这99%的是最终失败,未获批准上市而强制淘汰掉。
4月21号,美国NIH首次发布了一个新冠疾病的治疗指南,全文充满沮丧论调,与中国国家卫健委诊疗标准指南,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1. 羟氯喹和氯喹,没有效,反而要注意他们的心脏毒性;
2. 抗艾滋病药物,也没有效果,加上不太友好的药代特性;
3. 血浆疗法也没有证据支撑,样本量太小,不能说有效,还有加重疾病的风险。
4. 瑞德西韦,曾被给予厚望,到目前来看,也没有有效的证据。
5. 还有一堆免疫调节的药物,主要是IL-1/IL-6/JAK抑制剂,在新冠疾病身上,也说不好有效。
6. 对于糖皮质激素,不常规使用。不过对于难治性休克的病人,可以小剂量使用。
7. 还有体外肺,ECMO,不推荐使用,到底有没有效果,不清楚。
医学真是一个复杂和高深的学科,尤其是临床医学,说一个疗法或者药物,有效还是没效,太难了。不能口头武断地说说,需要用证据说话。
这也从另外一个层面,对待医学,确实需要靠科学,靠证据,不然一堆烂药用上去,受害的还是大部分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