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把《节妇吟》解析成张籍追求有夫之妇的作品,说得过去吗?
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余秀华的走红诗坛,显然也并非一个意外。
高中学历、因脑受损而吐字不清、走路不稳,余秀华的走红不是靠背景、不是靠外在,而是靠才华。所以她刚拿到“农民文学奖”时,大家对她一片好评,很多人甚至说她是“诗坛救星”。
然而随着对她的越来越了解,大家发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有一颗渴望“特立独行”的心。与诗坛大佬互怼,手撕同行、黑粉,甚至连“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这样的雷语她都说得出来。于是大家对她的评价开始两极化,有人说她是新女性的代表,有人说她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对于这种种评论,笔者的观点是:“回归到她的文字本身,才是有意义的”。一个诗人该被大家关注的,永远是她的作品以及她对艺术的理解。近期,笔者已经给大家分享了不少余秀华的诗作,但很多朋友觉得这些作品其实无法代表余秀华的“前卫”观念,她对古典诗歌的另类题解才是她最与众不同之处。所以本期,我们就来说一说余秀华对千古名作《节妇吟》的解析。先来看原诗:
《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
这是一首杂言古诗,是唐代大诗人张籍的成名作。对于这首诗,文史专家们都认为是一首辞谢诗。
诗名中讲得清清楚楚,这首诗是写给当时藩镇节度使李师道的。李师道和张籍早年就相识,在藩镇任职后一直拉拢他。偏偏张籍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愿与他为伍。但出于旧交,张籍不想拒绝得太直接,所以便写了这样一首诗,以一名有夫之妇拒绝男子的追求来委婉地拒绝。以上是明、元、清,众多文史学家们对此诗的理解。
但是这首诗在余秀华看来,却全然不是这回事。她发文称,这首诗其实就是张籍想勾搭追求一名有夫之女而不得。张籍费尽心思,先是找来了一颗珍贵的珠子。而这位姑娘其实也是有心的,所以天天把它系在自己的裙子上。张籍看机会来了,胆子更大了,直接约她出来相会。
这就把姑娘吓坏了,于是她想来想去,还是忍痛把珠子还给了对方。对于“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一句余秀华是这样解释的:我家住的是别墅,我要的是这样的生活,我可不想为了你破坏我这么美好的生活。
以上就是余秀华对这首诗的理解,与文史专家们的理解完全不同。那这番解释,说得过去吗?其实仔细想一想,我们就能发现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唐代再开明,也不会认为追求有夫之妇是件光彩的事。所以就算张籍真的这么做了,在朝中任职、有头有脑的他,也不可能把这事写成诗,还送给和自己不同阵营的李师道。
其次,宋、元、明、清的诸多文史专家们,是对张籍和李师道的生平、以及此诗写完后达到的效果,做过研究后,才推敲出此诗的意思的。而余秀华的这番解释,完全只停留在字面而已,无任何史料依据。
然而,对于她的这番理解,仍有不少读者叫好,认为她这样说很有趣,这是为何?个人认为,无非两个原因:
一方面,这种理解很新颖,一个大诗人追求一个有夫之妇的故事情节,本身就很有吸引眼球,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另一方面,不管文史专家们怎么说,张籍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所以任何人都不能说余秀华就一定错了,这大概也是她敢这样趣解唐诗的根本原因。
余秀华是一个很有才的诗人,这一点从她的很多成名诗就看得出来。她对文字的运用、对诗歌的理解都是很厉害的,但笔者认为对于这类趣解诗歌咱们应该辩证地来看待。
余秀华有权去点点评唐诗,也有权提出与众不同的看法。不可否认,这样的解析给我们提供了另一种理解唐诗的方式。但我们也得明白,这说到底只是一番趣解,对于还在上学的孩子们来说,接触这类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大益处。个人认为,作为一位有才华的诗人,把更多时间放在写作上,写出更多更好的诗作,或许才是她将来能一直红下去的保障。一己之见,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