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作者：帅远明[散文]​小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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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品

           

读

           

小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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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帅远明

我家旁边的小河叫芭蕉水，常年静静地流淌着，即便涨水的时候也会很快恢复平静。有了这条河，便出现了一座座小木桥，与岸边上的民居瓦房彼此映衬，构成了一幅迷人的风景画。

小木桥一般有十几丈长，河心立着一个或几个高高的木架，这便是桥墩。桥墩承载着自两边河岸搭过来的桥梁，桥梁一般是用两三根圆木建成，长度不够，就要在桥墩上镶接，直到能达到彼岸。桥面很窄，只有两尺多宽，圆木之间合不拢，当中往往留下两三寸宽的缝隙，又没有劈得光滑平直，因此人从它上面经过时会头昏眼花的，如果牵牛拉马时整个桥身都在颤抖。不过，它比那些搭在沟壑间的独木桥安全多了。

小时候，母亲背着我一次又一次走过村中的小木桥，“嗄吱嗄吱”的声音不停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要想探出头去看个究竟根本做不到。即便我能够撒开两腿到处跑了，大人们也不准我跟伙伴们到小木桥边去玩耍，要等到他们去赶场时才会牵着我过桥桥，一边听他们嘴里念叨着：“过桥桥，过桥桥，眼睛别往河里瞧，一瞧眼花头就昏，两脚会朝桥下飘……”

直到后来上学了，我才体验了过桥桥的真正味道，原来脚踩在木桥上似乎是在半空里悬着一样，身子歪歪倒倒的，好像稍不留神就要栽入河中。

可偏偏有那种讨厌鬼，看看你走到桥当中时，他就要站在桥端使劲地踩桥木，让它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随着这响声整个桥身便会颠簸起来，好像要将你颠下桥去一般，会吓得你赶紧趴下，惊喊救命，可常常会招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阳光灿烂的日子尚且存在如此隐忧，要是秋冬时节桥面结上了霜花雪凌，人走起来脚下打滑，那即便没有谁搞恶作剧也相当危险了。不过，在这危情时刻却没有谁再敢捣蛋，而是纷纷伸出了友爱的手去帮助他人过桥。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而且滞留的时间相当长。进入十月间，夜里常常降霜。田野里的霜像玻璃一样透明，而且图案清晣，有花鸟虫鱼，有山水洞穴，也有亭台楼阁，一幅幅图画形象生动，活灵活现。小木桥上的霜凝成的一幅又一幅图案美伦美奂，但它们却生错了地方，在桥面上就成了看似无形却有形的障碍物，要是打霜的早晨，我们的手很僵，走过小木桥时就得格外小心。要是下了雪，落了冻雨，小木桥积起冰凌，脚踏在上面像浇了桐油一样滑溜，过桥就更困难了。于是，我们小手牵着小手，小心翼翼地走过小木桥，口中不断地叫着“慢点——慢点”，回头看，一个又一个扎实的足印在灰蒙蒙的天幕下闪着光亮……

冬天夜长，早上七八点钟屋里还是黑咕隆咚的。因为大人白天上山掏“批孔田”、“大寨田”非常辛苦，我就主动承担了煮早饭的任务。这天，我早上起床迟了，饭就迟了，我舀了一碗饭吃了就小跑上学去。山野里到处银装素裹，雪花仍在飞舞。我走到桥头一看，昨夜里一场冻雨夹雪，早就将桥面封锁了。我想趟过河去，发现那河水虽说没有冰封，可仍然很深，而且肯定冰冷刺骨。我想请人牵着我过桥，可环顾四周竟没有行人踪迹，无处求助。时间不待，我不得不将身趴着，匍匐前进，两只手爪朝前一下一下地使劲抓着抠着，生怕滚下河去。好不容易趴过了木桥，我站起身来抹抹额上的汗水，再把手上的污垢搓掉，书本整理一遍，可是取暖的家伙呢？我朝河里看去，那个用破旧洋瓷面盆做的火盆已经被河水载着漂去好远了……

寒来暑往，我和小伙伴们与村中的小木桥结下了深情厚谊，星期天想着它，假期里更是惦记着它，巴不得假期快些结束，好见到它。记得读初中时，我们手中的课本是用打字纸印发的“语录”呀“时政摘要”之类的东西，数、理、化科目也挺简单，平时作业不多，寒暑假老师根本没有布置哪样作业。于是，与我同班的邻居郝奇来约我下河沟去捉鱼。我们不光捉到了几尾小鱼回来，还用菜叶包着烧来享用，还高兴地在小木桥上面蹦哒了一个下午呢！——真舒服啊！舒服倒是舒服了，可是没有读得好书，每次过桥时总要狠狠地踩它几下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家乡的小木桥顶风冒雨，任劳任怨地承受着重压，不知经受了多少沧桑。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大山里，一项项富民惠民政策逐渐落地生根，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蜿蜒东流的芭蕉水上陆续修建了几座石拱桥，小木桥就从乡亲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编审：余泉忠

作

者

简

介

作者：帅远明，男，汉族，黔北遵义农村人。好于读书写作，几十年断断续续的发表了千余件文学作品，青年时代有剧本《招郎榜》获得国家三等奖，人到暮年获得《遵义日报》评论优胜一等奖。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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