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牛毛
耕牛最多的人家
据陈耳东《王同春开发河套水利概观》记载:光绪29年(1903年),河套大地商王同春的财产达到极盛时期,除了大量土地之外,还有“牛3100多条,骡马1700多匹,羊112万多只,每年收粮23万石,收地租水费银17万两。”
最经不起推敲的放牛故事
文革时期,我们村有个贫农老大爷常作忆苦思甜报告,控诉万恶的旧社会带给他的伤害。老大爷记性不好,头回说他十二岁给地主放牛,把脚伸在牛屎里取暖;二回说他七岁给地主放牛,晚上和牛睡在一起取暖;三回说他五岁去给地主放牛,地主居然不让他放,说怕他让牛踩死。
最后,贫农老大爷高喊口号三遍:打倒老地主!打倒老地主!打倒老地主!
朱元璋杀牛
我上小学时,暑假时给生产队放牛,老饲养员给讲过一个故事。说朱元璋少年时给地主放牛,和小伙伴把一条牛杀了炖肉吃,吃完后把牛尾巴插在山上的石缝里。回家后地主发现少一条牛,自然要追问。朱元璋回答说,牛钻到山里了,不信你自己去看。地主到山上一看,果然牛尾巴朝天。使劲一拽,拽不动,满沟牛叫声。地主以为天下奇事,不再追究。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老儿”,赏给地主100头牛。
老饲养员对我说,你要敢杀一条牛,也能当皇帝。我半信半疑,曾多次拿起镰刀对准老牛,但始终没敢下手。
脾气最坏的牛
小时候,我们村有条独角小母牛,名叫“顶人贼”。它下了小牛犊那年,护犊子敏感,母性极强,顶坏一个队长,两个饲养员,顶塌三座牛棚,还顶坏一个放牛娃,这个放牛娃就是我。
最搞笑的牛拉机
1974年,我在大队学校做民办教师。有天早上,看见路上有两条耕牛拉着一台手扶拖拉机,到陕坝去修,驾驶员在后面转着方向盘,嘴里头还哼着爬山调。
最廉价的牛歌谣
知青下乡的年代,我们村有个叫牛星全的老汉,负责给队里种瓜看瓜。有个 知青想偷瓜偷不着,给他编了段顺口溜:姓牛姓牛的吃牛菜,牛头牛鼻子牛脑袋。
牛老汉知道后笑了,送给他两颗西瓜。
民勤人“刘”“牛”不分
父亲对我讲过一件事。解放前村里来个逃荒的民勤人,不识字。落户登记时,说姓牛叫牛毛旦,会计注册就写作牛毛旦,大家都叫他牛毛旦。过些年,又上来他本族人,识字。偶然看了花名册,大吃一惊,问道你好好的人,怎么把姓改掉了?你姓刘不是姓牛,改过来吧。但会计认死理,说这是大事不能乱改。牛毛旦也认为是大事,又花了许多路费,回民勤开了介绍信,才回归本姓。
最悲壮的杀牛场面
1970年,生产队杀了两条老牛给人们过年吃。杀牛时,牛圈里的其它20多条牛嚎了半个多钟头。非常奇怪的是,杀牛的地方离牛圈很远,这些牛并没有看到杀牛场面。掌刀的屠家说:唉,老牛力尽刀尖死,伺候君王不到头!
农耕文化牛唱主角
都说农耕文化源远流长,细看则数千年离不开一个“牛”字。说走西口:“二圪旦牛车一葫芦油,拉上哥哥走西口。”说最美追求:“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说男女私情:“赶上牛车眊妹妹来,妹妹给做了一双牛鼻鼻鞋(hai)”
一直到有了农村有了拖拉机,还有许多人称其为“铁牛”,真是牛根难移。
“山曲儿好比牛毛多,三年才唱个牛耳朵。”一地牛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