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

友人的父亲上周误服了十八颗安眠药后昏睡两天才醒来，友人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醒来已是大幸，也不忍再加责备。如今与朋友们见面，谈论的不是孩子就是父母，自己是被忽略的。中年人的世界，没有诗与远方，只有柴米油盐与亲情，和灰头土脸的自己。

一天里去了两家医院，去一家开中药，去另一家买膏药。母亲的咳嗽与背痛有所好转，却仍未痊愈。需要继续服中药和敷药。父亲近期情况不稳定，需要密切关注。疾病使他脾气日渐怪异，为了避免冲突，尽量不与他过度交流，只作简单必要的对答，护工一般。

疲惫之下日常工作继续。各种迎来送往，上传下达，不可有所疏漏。下午交流会，客似云来，必须堆起笑脸，好茶相待。各种生活杂事只好见缝插针与统筹安排，譬如活动开始前把车送洗，活动结束后坐朋友车去医院取药顺便一路同步近况，取药回来正好取车。

父亲这些天连房门也不愿走出，吃喝服药坐卧看报听新闻各种活动几乎都在床上进行。门就在床边，需要家人帮助时只消把手伸出蚊帐用力敲门，便有人推门进来问询，与在医院按铃效果相似。总想着要去买一个摇铃的，总是转头就忘。每次听见敲门声又想起。

健忘症日益严重。有时一件事说了又说，有时一件事忘了又忘。总要及时用笔记下来，不时翻看。即使如此，丢三落四还是常态。备忘录务必要记得详尽，各个关键词相互提醒。最好再加上各种注释，譬如人物背景，以免张冠李戴。万一发生误解，请诚恳认错。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