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丁鱼罐头《情》
情
有些情愫,不提起不代表忘记,它隐匿于身体的毛细血管,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是心底悠长的思恋,是脑子抹不掉的记忆,是您手心厚茧下迸散的舒适与温暖,是我一生无法忘怀的真情。
时间,带来了一切,又悄悄送走一切,如天空那一片飘过头顶的云彩,轻轻的,又不留痕迹的飘向远方。我们总向往那种“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悠然模式,总畅想,幸福不过是“你在笑,她在闹。”生活不过是微笑看着儿女嬉笑追逐,儿女扯着父母布满老茧的双手,心疼得看着父母老去的容颜,守着炊烟升起的地方,“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开窗外云卷云舒”。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岁月静好,温情依然。
有人说,父爱如山,伟岸巍峨,有人说,父爱如海,包揽全部,也有人说,父爱如灯,照亮前路,于我而言,父亲,如山间清爽的风,让你的灵魂即使沉沦也会回之本然,父亲,似清晨温暖的光,让你的身体即使历经风霜也能沉着坚定,父爱不会如太阳那般永恒的炽热,但也绝不会如流星那样一闪而逝,做时光的匆匆过客,父爱会追随你的一生, 温情陪伴,即使斗转星移,也将年年岁岁终相似。
岁月,积攒着一切,又悄悄改变一切。有的时候,人可以伟大到挑战世界,但也会渺小到经不起病痛的折磨,终于,在几十载的劳心劳累后,父亲在一场疾病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米七几的躯干不再挺拔,厚壮的身体仿佛一朝被吸干,不再饱满,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了岁月车轮沧桑历变的痕迹。父亲在与死神的决战中胜利归来,却仿佛在战中遗失了曾经对生活的挚爱,父亲用无言诠释着曾经的美好,用酒精麻痹着脆弱的灵魂 ,仿佛只有酒精摧残身体,醉意掩盖神志,才能忘却自己曾经的身强体壮,家中的欢声笑语,逐渐被争吵取代,几十载的朝夕相处,终是抵不过心中的颓败,我知道,即使是在最黑暗的角落,也定会有一抹阳光,渲染着父亲落寞的灵魂。
有拥有,就会有失去,世间没有永恒的物质,就像眼中的父亲从拥有青年时期的健壮到逐渐走向拥有中年时期的瘦弱,这是不变的规律,一段时光的无情流逝,在少不更事的年月里,留下了无法忘却的痛。病魔终将父亲的一腔热血压抑在病床与药物中,父亲仿佛陷入了心灵的泥潭,无论身旁多少期盼与希望也无法重始出泥潭外的父亲。
世间痛有万种,于我而言,无非是时光改变了你的样子,却留下你爱我时的影子。您用汗水和心血,让家从“外面下大雨,屋内漏小雨”到“屋外春夏秋冬,房内冬暖夏凉”,您用身体力行,伴我用诚实与热情走向社会,脑中还是时常会浮现生病时,床前坐立难安的您,吃饭时,碗中出现的您咬去肥肉的纯瘦肉,新年时,您送的礼物的样子......我不明,是谁,带走了记忆中的您?是谁,结束了记忆中的温情,又是谁,营造了此种悲凉。时间还是按部就班的走,不为谁停留,为谁递进,最终,泥潭中挣扎的父亲终是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归属,房屋周围的空地上,多了许多花草果树,父亲明天流连于那些地点,浇水,除草,栽种新品种,分洅老品种。如今的父亲,退下了曾经的一腔热血,没有了青年时期的身强体壮,头上偶尔出现丝丝青白,脸上书写着劳心劳累的沧桑痕迹,一株花开,一树结果,给了父亲生活的惬意,心灵的慰藉。
这些情愫,便是父亲,是工作到手臂弯曲也不喊累的人,是病到满脸汗珠也不喊疼的人,是低落到尘埃里还要开出花来的骄傲,是我记忆深处,抹不掉,放不下,透到骨子里,暗藏于毛细血管的丝丝温情,时过境迁,只愿岁月静好,如此温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