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襟衣：无论“外婆”还是“姥姥”，都曾穿过的衣服 | 传统的服饰

还没被时光完全打败的传统服饰，其实一直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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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外婆”和“姥姥”词汇闹得很凶的时候，很多人也纷纷怀念了自己的“外婆”，这些慈爱的留在远方故土、留在记忆深处的老人，是怎样的一种形象呢？当时很多文章都配了丰子恺的一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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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 KISS

这种身穿短装、花白头发、脑后梳圆髻的形象，作为中国年老女性的标志性形象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尽管民国旗袍流行于世，而普通还是穿短装比较多。

我在《“剃发易服”断绝了传统服饰，我们该何去何从？》里也贴过一张1973年的上海老照片，老人与孩子的形象与丰子恺笔下几乎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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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1973年。摄影：哈里森·福尔曼 via@旧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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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 锣鼓响

这种黑色或蓝色或其他深色的大襟衣，其实是保留至今的最有普遍性的传统服饰，如汉族的重要民系“客家人”传统服饰称“蓝衫”，就是属于这类服饰，只是相对形制保存更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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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蓝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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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髻鬃、着蓝衫的客家女性妆扮（左）

它的主要特点就是立领（高低方圆不论）、大襟（左右不论）、布纽、下面配裤子（礼服性质才会搭配裙子），多为蓝色或青色黑色的棉麻等较为粗糙耐用的面料制作，符合两截穿衣的汉家女子穿衣方式。

在姜健著名的摄影作品里，就留下好几位老人类似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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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健 主人（对照后面的图片或文字，大襟的左右并不是照片翻转导致的）

早在《汉声》杂志记录苏州水乡女款寿衣（兼老年妇女礼服）时，也是类似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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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水乡女款寿衣（兼老年妇女礼服） via浥蕖軒

而苏健在浙江拍摄的《农村中堂里的长辈》，或许更具标志性意义。这是2010年刊登于《丽水摄影》的一组作品，身穿大襟蓝衫的老人，盘着发髻，与自己相处了一辈子的中堂合影，这甚至是她们很多人此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影像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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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葱连，82岁，松阳县谢村乡谢西坑人。现跟独生儿子一起生活（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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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土钗，87岁。松阳县谢村乡平卿人。现跟比他年轻20多岁的老伴一起生活（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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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水弟 ，80岁，松阳县新处乡内石塘人。老伴叶水富也80岁，他们有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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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鲍奶，85岁，武义县三港乡章湾村人。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在跟家境较富裕的儿子住在一起（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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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岩妹，89岁，松阳县枫坪乡高亭村人，身体健康，与独生女儿生活在一起（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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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珠，82岁，松阳县谢村乡谢西坑人。有四个儿子和三个女儿，现在独住，但跟儿子家相邻，生活十分方便（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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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葱英，81岁，松阳县谢村上仓村人。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一个人居住，轮流在每个儿子家吃一个月的饭（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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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娇，82岁，松阳县新处乡庄后村人，有一个儿子并一起生活（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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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银娣，82岁，松阳县大东坝镇石仓村人。有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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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凤云，80岁。青田县章村乡黄庄村人，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现与老伴一起生活（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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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莲，87岁，松阳县玉岩镇程岭根村人。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跟儿子住在一起，生活不能完全自理，但神志清楚（苏健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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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细丹，女，84岁，莲都区郑地乡官岭村人，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苏健摄影）

这些平常的老人形象，只有当这样被记录并排列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感。

有人问，什么才是我们的传统服饰？我说我写过了很多地方的答案了，只是这些答案无法尽如你意。可是无论追问多少遍，答案还是那样子啊，它无法变成你想要的古风服饰模样。

就像关于“外婆”还是“姥姥”的讨论一样，它都无法割裂彼此的亲情。我们去翻老照片就会发现，这种大襟衣的形象无论是上面南方的“外婆”还是北京的“姥姥”，竟然出奇统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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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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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北京

世界上本没有传统服饰，都只是服饰。

当现代化来临时，我们的生活和现代世界接轨了，那些走得比较缓慢的服饰就变成了传统服饰了。

他们的时间推进只是比较慢，所以百年间的模样不曾大变，但是他们的时间不会倒退，也就回不去曾经的模样——这是传统服饰和古代服饰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