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都，下一个切尔诺贝利

当人们回忆起那些死难者，会苦笑着说：他们是烈士。

插图：切尔诺贝利

尘都的街道，空空荡荡，只停着几辆旅游大巴，游人数十人，表情肃穆庄严。

在导游的指引下，游人在公共墓地向死难者敬献花圈。

在20年前那场灾难中，一周内死亡4536人，此后的两个月里，有8235人死于呼吸系统疾病。

部分死难者被埋在这个公共墓地里。

自那以后，尘都成为一座空城。

这场声势浩大的搬迁工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肆川曾因战争人口急剧下降，于是有了康熙到道光年间的湖广填肆川。

这些外省人的后裔，又因灾难离开了这片曾经富庶的土地。

尘都人离开后不久，尘都空气恢复如初。

但他们已不愿再回去——没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当然，第二波“湖广填肆川”也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说：旅游可以，住不行。

于是，尘都继续顶着旅游城市的光环。

而它的光环，也只剩下了这一个。

距离尘都170公里处，也有一个类似的地方。

它叫北川。

此后的20年间，这个国度再也没有发生这样的灾难。

当人们回忆起那些死难者，会苦笑着说：他们是烈士。

这些死难者，是他们的父母、朋友、子女。

起初，他们还经常回尘都，回到曾经住的地方。

看看那熟悉的街道、楼房、大门。

但尽管有钥匙，也不敢打开那扇门。

他们就只是站着，盯着门，许久才离开。

后来，他们不常回来，回来也只是去公共墓地默哀。

也不愿向他人讲起这段往事。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回忆。

有些伤痛，不是不存在，只是不想提起。

一位游人，站在墓地旁。

手里拽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