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 水浒世界中李师师为何有三种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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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咱们的水浒细节解密,一直跟列位读者听友在聊古典小说《水浒传》中出场过的历史名人,我们前两期一直在聊在梁山好汉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北宋末年汴梁城第一名妓李师师,大锤已经先后介绍了李师师的各种谜团,包括生卒年代以及最终命运等等。本期我们继续解读《水浒传》中李师师的细节,这就是为什么李师师拥有三副不同的脸孔。
咋一听这个题目,肯定有读者听友要说了,这个李师师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又不是妖怪,怎么会像六面黄帝、五面怪一样有三副不同的脸孔呢?
大锤这里就解释一下,其实所谓三面李师师,就是说李师师虽然在《水浒传》中出场次数不多,但是却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面目,而这三种不同的面目综合在一起,才构成了《水浒传》中一个人物性格复杂的李师师形象。
李师师在《水浒传》中显露出来的第一种面目,就是娼妓女子。李师师是妓女,妓女就要接客,在这方面李师师的殷勤是从来就不缺乏的,她在与宋徽宗的暗通曲款的同时,依旧是接纳其他客人的,这是妓女的营生,而且李师师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在《水浒传》中,宋江等人拜访李师师,以砸钱开路,果然获得李师师的VIP待遇,而且李师师在接待宋江时表现出来职业妓女的专业待客能力,比如在遭遇宋江醉酒失态、李逵当面大骂闹事等尴尬事情的时候,李师师全部以恰当的言语化解既保存了对面的体面,也维持住了自己的人设,可谓是不卑不亢恰到好处,颇有“老娘待客无数,什么人都见过”的风度。
而且,李师师作为妓女的这种迎来送往的风貌,在《水浒传》中表现得非常直接,她甚至会坦率告诉宋江:过几天宋徽宗要去上清宫,必然不会来我这里,到时候我继续邀请各位来我这里喝花酒。
李师师在《水浒传》中显露出来的第二种面目,就是多情女子。在《水浒传》中,因为主力描写英雄史诗的缘故,专门描写美女的场景是不多的,而这不多的人物外貌描写中就有李师师,李师师在书中被描绘成一个大美人,而且她对燕青的勾引一节,堪称是文艺青年情感交流的典范:燕青在李师师面前表现出来之前在市井中千锤百炼出来的诸般技艺,什么遍体锦绣、吹拉弹唱,人又俊俏,李师师就有些心动。
于是李师师开始展开套路,先是说些闲话来撩拨作为铺垫(把燕青的心眼弄活泛一些),然后是自我才艺展示吹箫唱曲(给自己的形象持续加分),接着就借敬酒的机会发出一些妖娆的声音,这才开始真正的诱惑,然后是借着查看燕青纹身的机会用尖尖玉手直接往燕青的身体上轻度触碰。
这一番套路,在一个绝世佳人手中徐徐施展开来,李师师在这里表现出来的是色而不淫的高水平,能扛得住的好汉恐怕世间也没有几个。但是燕青心如铁石,不幸就是世间那几个之一,燕青一看李师师这套路一开,后面恐怕要糟糕,为了不伤李师师面子,就以八拜之交与李师师结为姐弟,这是用礼法限制住李师师的进一步行动。
列位请注意,李师师可是娼妓之家,这种所谓的礼法约束,其实真较劲的话,对李师师是无效的,但是,李师师在大胆热烈追求燕青被婉拒之后,拿得起也放得下,立即遵守了礼法的约束,既多情又收得住,这可不一般女子能够做得到的。
李师师在《水浒传》中显露出来的第三种面目,就是侠义女子。按理说,宋江厚赠金银在前,李师师占不到燕青便宜在后,但是李师师依然担了风险,充当了梁山好汉与皇帝之间的中间人。
李师师在《水浒传》中除了勾引燕青之外,其实言语是不多的,但是在替梁山好汉仗义执言的时候,李师师每每一开口,就直接言中要害,而且态度非常鲜明。
在书中,当燕青亮出身份,请求李师师帮助在宋徽宗面前替梁山好汉说情的时候,李师师回答的是“你们这一班义士,只是没有好人与你们做中间人,所以才屈身于水泊”。
而且她这番话这并非是妓女逢迎之语,因为随后李师师就担下干系,凭借智慧帮燕青在宋徽宗面前有了说话的机会。而当宋徽宗得知高俅童贯征讨水泊梁山惨败的真相时,李师师又直言是奸臣闭塞了贤路,让皇帝不知真相。
即使到了小说的结尾,宋江等人死亡殆尽、宋徽宗梦游水泊梁山,李师师还评论了一句“大凡正直之人,必然为神”。对梁山好汉的事迹给予了高度评价。可以说,这是一个身处娼妓之中,却怀有强烈正义感的奇女子。
其实宋江与李师师之间的瓜葛,并非是施耐庵在《水浒传》中的原创,在宋元时期文献中就有人先于《水浒传》,提到过宋江在山东作乱的时候曾经为求招安拜访过李师师。
施耐庵在前人的记录基础上,做了极大的艺术创作和发挥,终于让《水浒传》中的李师师成为梁山好汉招安的关键人物。应该说,在以英雄好汉为主题的《水浒传》中,三面李师师只是好汉招安过程中惊鸿一瞥的人物,但是请注意,李师师的最大作用在于,暗示给读者这样一个惨痛的事实:
在水浒世界中,梁山好汉的身家性命,大宋王朝的兴衰荣辱,已经被宋徽宗及其蔡京童贯等大臣们糟蹋得不成样子,竟然要靠一个妓女拼力去维持最后的正义——在这个宏大的叙事背景面前,李师师的面孔越多,为人越是聪明仗义,越是说明了一件事:大宋王朝的明天已经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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