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十二》看“慰安妇”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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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部纪录电影《二十二》再次将“慰安妇”这一日本法西斯暴行引入公众的视野。本期，BT历史零售员将为您讲述，电影《二十二》限于篇幅，没有告诉您的沉重历史。

慰安妇

“慰安妇”是日本语特有名词的直译。按照日本方面的解释，“慰安妇就是随军到战地部队慰问过官兵的女人”。

我们如果只看这个解释，根本无法了解慰安妇的实质，所谓的“慰问”是干什么？这些女人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如果只看日文对这一词汇的解释，很难得出答案。因此，BT历史零售员是非常反对使用“慰安妇”这一日本词汇的，因为它本身就有隐匿真相洗白罪恶的嫌疑。

但是，因为慰安妇这事基本都是当年的日本人干的，所以还是需要捏着鼻子用这个词。

我们现在所说的慰安妇，是指日本政府或军队命令之下，为日本军人提供性服务、充当性奴隶的妇女。这个定义不是我们一家之言，按照1996年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相关报告，慰安妇实际就是日军强抓/拐骗来供其淫乐的“性奴隶”。

它的正式建立是在日本侵华战争期间的1938年初，日军的第一家慰安所，设置在上海的杨家宅。

（第一家日军慰安所——杨家宅）

关于慰安妇的历史悲剧从此开始了，第一个悲剧就是，这个后世被认为是日本侵略军滔天罪恶的魔窟，最初却是用来“缓解”日军在中国的奸淫暴行的。

在战争暴行方面，日本侵略军是当之无愧的禽兽，1937年12月16日一天之内，南京城内就有1000名以上的妇女遭到日军强奸。按照当时在南京的拉贝本人写的日记，当时大约有20000名以上的中国妇女遭到日军强奸。而且日军往往是先强奸后杀人。日军的禽兽行径，就连跟日本还处于“盟友”状态的纳粹德国都看不下去了，当时德国驻华大使馆在给国内的报告中写道：“日本军队就是一架正在开动的野兽机器”。

由于强奸太多，性病就泛滥开来，严重影响了侵华日军的战斗力。结果侵华日军的头头们一商量，“出去强奸不能太多”，于是，慰安妇这个罪恶的制度开始在日军内部建立了。

慰安妇的来源

慰安妇起初的来源主要有三类，一类是想赚钱的日本本国妓女，一类是来自朝鲜的妓女和平民，最后一类就是被日军抢劫来的中国妇女。这三类人虽然各自成为慰安妇的具体理由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就是，她们都遭到了日军的欺骗。此外，还有少量慰安妇是日军在侵略东南亚过程中强抢的当地和欧美国家妇女。

比如日本慰安妇笹[tì]栗富士，她本是日本福冈的妓女，被侵华日军1000日元的巨额招募费所吸引（当时的1000日元相当于日本一个熟练工人3年的工资），于是加入慰安妇行列，结果一直“慰安”到1945年日本战败，一路从中国上海“慰安”到缅甸曼德勒，本来说是每天接待5个士兵，最后日军在缅甸被盟军包围，“慰安妇”补充断绝，笹栗富士每天需要接待80个士兵。笹栗富士大约“慰安”了七年之久，是时间最长的女性。

但是比起中国慰安妇的遭遇，笹栗富士的故事就显得已经“人性化”的多了。日军用公开劫掠人口的方式来“召集”中国慰安妇，资料显示，日军从江宁县劫走的中国妇女，年龄最大的60岁，最小的，只有9岁。

随着日军侵华规模的扩大，以及1941年太平洋战争的爆发，更多的无辜妇女被强征为慰安妇并被卷入战火。这些慰安妇的遭遇是极其悲惨的，悲惨到根本无法登上银幕和报道，其残酷和恶劣突破了人类的底线。BT历史零售员每次接触这些历史资料的时候都会心中颤抖，在此实在没有勇气将具体的事情描述出来，仅仅说两个普通例子：

第一，是中国慰安妇一旦怀孕，往往是母子立即被杀掉，而且是用野蛮残酷的方式折磨而死。

第二，中国慰安妇的平均每天接待日军士兵30名以上，日军还使用中国慰安妇的身体进行所谓的“慰安”试验，探讨人体卖淫时能够承受的最高伤害限度。

根据学者的估算，1937年到1945年，日军强迫征发的中国慰安妇在10万人以上，还有学者认为慰安妇总人数超过40万。由于食物差待遇差，卫生条件更差，而日军禽兽行为极多，中国慰安妇的死亡率非常高。

这还不是噩梦的终结，最残酷的事情发生在1945年日本战败之际。日本法西斯军队为了湮灭证据掩盖罪行，有计划有组织地对慰安妇的组织资料进行了大规模销毁，对慰安妇进行了有组织的屠杀或遣散。劫后余生的慰安妇们，身患各类性病，同时严重营养不良，而经历战争创伤的各国往往是缺医少药，结果又有不少人在贫病交加中去世。

也正是因为日本法西斯军队在战败之际处心积虑的大规模毁灭证据，“慰安妇”这一惨无人道的制度，并没有在战后盟国对日本的清算中出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多国家的人们，只是把大规模的性侵害案件，纳入日本军队的强奸暴行，而没有意识到，大规模的强奸罪行背后，还有日本法西斯有组织的“慰安妇”制度，“慰安妇”的制造者们也逃过了战后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

（等待进入慰安所的日军士兵）

二战结束后，“慰安妇”问题长达40年时间里无人问津，还有一个重要的心理因素是，因为涉及强奸和性侵，出于一般女性的心理，绝大多数幸存的受害人，选择了缄默。

到目前为止，10万以上的中国受害者中，调查者们寻访到的、肯主动承认的，只有几百人。也就是说，电影《二十二》中所说的只有8位慰安妇幸存者健在，准确地说，其实是主动确认慰安妇身份的人中，还剩下8位。

对于这种受害者的隐瞒行为，我们必须而且应该能够理解。

根据现有的查访来看，劫后余生的慰安妇由于遭到了严酷的非人待遇，这样的经历往往不愿意提起。而且由于她们普遍文化水平较低，在慰安妇事件没有集体揭发之前，受害者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遭遇的，并不是战乱中频繁的强奸个案，而是日本侵略军有意识的有步骤的战争犯罪集体行为。

另一方面，根据调查者的说法，幸存下来的慰安妇们，由于在慰安妇期间遭受了太多的残酷虐待，其大部分人的后遗症表现就是性格有严重的问题，这些性格的伤痕甚至导致她们在后来的人生中遭遇了更多的不幸，而这些不幸，从根源上来说，也全部来源于日本侵略者的“慰安妇”制度。需要说一句，这种性格上的伤痕，丝毫不影响纪录片《二十二》中表现出的这些幸存者们对生活和生命的恬静和热爱，相反，幸存者们在伤痕上重建的生命信念，更显珍贵。

在世界范围内所有与慰安妇有关的国家和人民，都是在1990年代才开始发现慰安妇问题并介入的。正义之所以迟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上面那两条：日本法西斯的刻意隐瞒和人们普遍的遮羞心理。

（卡车运送的慰安妇）

慰安妇的追责行动时间表

在1970年代，曾经有日本记者利用现存资料，追究过慰安妇问题，但是很快就淹没于噪音之中。

1990年代，慰安妇的追责行动真正开始了。

1991年8月，韩国妇女金学顺成为第一个控告日本政府并要求赔偿的慰安妇。

1992年2月，日本众议院议员伊东秀子通过民间调查，揭发了日本侵略军的慰安妇暴行。在同一个月，中国驻日本大使杨振亚公开表示：让妇女充当慰安妇是日本军国主义在亚洲犯下的可耻罪行之一。有报道说慰安妇受害者中有中国妇女，希望进一步查明真相，我们将注视这个问题。

1992年7月4日，日方向中国通报了慰安妇事件的调查进展。中方答复：慰安妇问题上，无论日方未来采取哪些措施，希望日本把中国与韩国同等对待。

1992年7月7日，4位中国慰安妇幸存者，首次要求日本政府赔偿并道歉。此后，我国台湾地区也刊登广告，寻找慰安妇幸存者，第一批3名慰安妇公开控诉日军的暴行。

1995年，国内第一部反映日本慰安妇问题的电影《地狱究竟有几层》上映。

1993年，菲律宾、朝鲜和荷兰分别发表本国被强征为慰安妇的国民的证言，向日本施压。

1996年，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一致通过了日本法西斯《对女性施暴的报告书》。

而在这个过程中，日本政府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微妙的。从起初完全不予理会，到逐渐松动，再到考虑美国基准下的日韩关系，提出道歉和基金捐助。其种种行为，代表着这一历史遗留问题掺杂了太多的现实利益考虑。

最后，BT历史零售员要说一点题外话：在电影《二十二》引起关注的时候，一篇《我恨日本人，但更恨中国人》的所谓“慰安妇口述”，在网上流行开来。其矛头没有指向所有罪恶的最大制造者日本侵略者，而是以痛思所谓中国人劣根性的口吻，描述慰安妇老人们如何被中国人所鄙夷和口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