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济水” 征文 | 在时代的班车里,想起济水之源 | 作者:卢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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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池的源水以地下河
向东潜流七十余里
像树上的果实慢慢长大
像腹中胎儿在秋日里
等待呱呱落地时刻
一粒果实应该裹着阳光和露水
一个婴儿应该躺在
母亲温暖的怀里吮吸
香甜的乳汁
一天天过去
她应该有红扑扑的小脸
像饱满的日子
永远不被摘空
一路上
应该有怜爱的目光投向她
应该有一间房屋遮风挡雨
假如她被石子绊倒
被一阵风吹落
应该有一双手将她扶起
也扶起倦怠的耐心和力量
而事实上,这些描述皆为虚幻
——果实早已烂在泥里
那个婴儿,刚一出生就从世间消失
当一个人踏进明亮的车厢
在风中移动
街边的灯火从玻璃窗外迎面扑来
又快速后退
但一个人陷入黑夜并不是消失
在这片殒落过无数星星的天空
明天仍有太阳升起
仍有鸟儿,归来又出发
它们飞过街道,站台,码头
飞过春天
飞过一次次熄灭,又打开的灯火
照见——
城市的尽头,通向辽阔大海
张开双臂
每个人都痴迷于双脚着地的飞翔
每个人站立之处,就是一个路口
而远方有多远?需要百折不挠
需要打通血脉
确认一种日益细微的心跳
道路,桥梁,铁轨,隧道
让我们接受了拥挤中的独立
独立中的归一
为什么要通过它们去往城市的尽头
大海远在他乡
每个人都只是一滴,在百折的河流中
蠕动的水,按捺住躁动,保持清洁
潜流,涌出,再潜流……
并一直以不求闻达的独立
默默朝着渤海流淌

作者简介:卢艳艳,浙江省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园林硕士,居杭州。在《诗潮》《江南诗》《诗刊》《西湖》《十月》《诗歌月刊》等杂志均发表过作品,著有诗集《飞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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