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历史的另一面-美国南方奴隶制种植园简史

种植园

奴隶制种植园,是指在资本主义生产活动中使用奴隶劳动、种植一种或少数几种供出口的经济型农作物的大农业组织形式,既带有殖民地资本主义经济性质,又具有奴隶制生产方式的特征,所形成的制度便是种植园奴隶制。

种植园主既是地主、奴隶主,又是农业资本家,其中最典型的,当属美国南部的奴隶制种植园。

弗吉尼亚的烟草种植园内

美国南部的奴隶制种植园起源于烟草需求

1584年,英国最早的北美殖民者沃尔特·雷利(又叫罗利,据说是英国女王的情夫),在获得女王许可之后,带领着一些曾经进攻过冰岛的老兵前往北美,打算在北卡罗来纳沿岸建立殖民据点,尽管失败了,但是带回来了烟草。

此后,他与德雷克(霍金斯的外甥,有说是表弟)、夺下英国第一个殖民地罗阿诺克拉尔夫·莱恩,还有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托马斯·哈利奥特等人在英国社会中引起了吸烟的风潮,英国成为当时最大的烟草消费国和烟草贸易市场。

尽管英国社会尤其是富裕的上层社会对于烟草的大量需求不断刺激烟草种植,但是英国本土并不适合种植烟草。

而西班牙人最早开辟种植园种植烟草,并垄断了利润丰厚的烟草贸易。为了防止竞争,西班牙人严禁把烟草种子带回欧洲,如有发现一律死刑。

正在种植烟草的英国人约翰·罗尔夫

为了打破垄断,英国人必须有自己的烟草种植。

1611年,英国人约翰·罗尔夫在弗吉尼亚种植优质烟草并且大获成功。这些烟草运回英国后大受青睐,尽管质量上不如西班牙烟草,但是依然在市场上广受追捧,为在衰退边缘苦苦挣扎的弗吉尼亚经济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美国历史学界甚至有这样的认知:“没有烟草,就没有美国。”

随着英国以及整个欧洲对烟草需求的规模不断扩大,烟草成为殖民地与宗主国之间最重要的贸易商品之一。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人力就是生产力,为了获得更多的烟草,就必须派更多的人去种植,加上南部地形开阔,适合大规模农业,种植园经济应运而生。

在2004年举行的一个关于亨利克县的演讲中,丹尼斯·莫瑞博士描述了当时罗尔夫所作所为带来的影响:“资助成立殖民地的英国弗吉尼亚公司不断力劝殖民者'莫让船空回,带上吾所售’。”莫瑞说,殖民者带回的东西就包括大量烟草。

1616年,烟草种植成为弗吉尼亚公司的利润丰厚的主营业务,公司还可以用不菲的价格雇佣契约奴来劳动。

在《亨利克历史》中,路易斯·马纳林写道:“到1619年,'弗吉尼亚为烟草狂’。”

1627年弗吉尼亚出口的烟草达到50万磅,烟草种植园成为弗吉尼亚的经济支柱。

1632年,马里兰州种植烟草,并且成为当地的经济支柱。

1639年,马里兰出口的烟草达到了10万磅。

南方殖民地的古地图

烟草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消耗地力的作物,在种植3年烟草之后土壤肥力就会严重下降,必须休耕才能恢复,这种特性使得烟草种植园需要更多土地来种植烟草和休耕,因此种植园的规模不断扩大,这在无意中也促进了殖民地的扩张。

除了烟草,南部种植园还有两大拳头产品便是水稻和蓝靛。1700年南卡出口稻米约330吨,1720年水稻出口占当时南卡出口货物的一半以上。因为能够带来高额利润,水稻种植18世纪50年代左右传入佐治亚。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时的白人殖民者包括新移民和契约奴并不懂得如何种植水稻,教会他们种植水稻的反而是来自塞内加尔和象牙海岸的黑人奴隶们。

18世纪40年代,蓝靛作为一种染料和药物开始在南方种植园进行大面积种植并且出口,1747年出口蓝靛138300磅,1760年出口179300磅。

在北美的契约奴

早期的种植园其实就是欧洲农庄的翻版,因为大多参与到北美种植园种植业中的人都是欧洲资产阶级地主、贵族地主等人,他们经过国王特许之后在美国南部获得了大量的土地,思想保守,更加注重阶级制度和贵族等级。

康杰马等人合著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成长》里就曾经对南部这样描述:“老南部的梦想是一连串的梦幻、广袤的种植园和白石列门廊的宅邸,永远古老而显赫的家族,贵族气派的上校军官和名门望族。。。”

因而这帮人对种植园的管理也更加粗暴,依然维持欧洲农庄那一套,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在种植园工作的契约奴和自由民遭到的虐待毒打与农奴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事,尤其是契约奴,因为契约奴是有工作期限的,期限到了就可以获得释放成为自由人,所以种植园主拼命压榨契约奴,甚至找各种借口延长契约奴的劳役期限。

第一张契约奴的契约

由于遭到了种植园主的虐待,吃不饱穿不暖,很多契约奴都死于各种疾病,甚至被虐待致死,但是种植园主却不需要负任何的法律责任。

有学者曾经对契约奴的处境进行统计,结果发现,每10个契约奴,其中有8个在服役期死亡,剩余1个如约获得土地成为小种植园主,另1个则在服役期结束后,受不了殖民地的苦难返回英国,基本上可以算是九死一生了。

但是从表现形式上来讲,此时的种植园其实还不能算是奴隶制种植园,契约奴尽管名字里带个奴字,也是奴的一种,但是很多地方其实是叫契约工,双方更类似于一种雇佣关系,契约奴签署契约出卖劳动力换取金钱,只是这份契约是可以转让的。

在当时的法律意义上来讲,这是一种契约精神,并不违法。

被殖民者挑选的黑奴

黑奴的应用与奴隶制种植园的真正形成。

随着种植园规模的不断扩大,殖民地种植园人吃人的事情也为更多的欧洲人所知,那些从欧洲来到美洲的自由人和契约奴许多为了躲避地主资产阶级的剥削,往往会到那些殖民地当局权利所到不了的地方去占地,成为了自食其力的小土地所有者和自耕农.

马克思就曾就此状况写道:“今天的工资劳动者,明天就会成为独立的自耕农或者手工业者,他们由劳动力市场消失了。。。这种不断的转化,在劳动力市场上引起了极为有害的反应作用。”

1618年,由于劳动力严重不足,弗吉尼亚只得被迫实现土地私有化,实行“人头权利”的分配原则,1616年前的老移民,每人获得100英亩土地,永久免租;新移民则土地数量减少,并且还要付年租金;契约奴在服役期满后成为自由人,并且也可以得到一份土地。

在推行人头权利的同时,对于公司高层以及各级官员则直接授予大片土地,连同土地上的佃农。例如,总督可以获得3000英亩土地和100名佃农,军事长官获得1500英亩和50名佃农,牧师可以获得100英亩土地和5名佃农。

被倒吊的黑奴

但是这些措施并没有解决劳动力短缺的问题,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贵族地主、商人来到欧洲,南部种植园不再局限于烟草,还有稻米、蓝靛,而且不再局限于农业,矿山等地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加上烟草加工十分繁琐,大量的工序都需要工人进行加工制作,自由民和契约奴已经远远无法满足。

为了招到更多的种植园工人,1633年的一份《招聘种植园新劳工的广告》中写道:“假如他们没有如此热衷于种植烟草,我们本来也能在苦难的遗迹上,依靠时间和经验在这个地方创造出美好而幸福的生活。以烟草为经济基础,基本上没有什么稳定可言。除烟草之外,这里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好商品。但他们仅凭种植烟草,就已建造了很多美丽的村庄、漂亮的房屋和教堂。”

但是这种文字描述已经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而且随着北美殖民地的不断开发,北美殖民地劳动力缺口越来越大,在经过短暂尝试使用印第安人之后,奴隶种植园进入了黑人奴隶时代。

1619年,弗吉尼亚召开了第一届议会,引进了第一批单身女性移民(她们被卖给自己选定的未来丈夫以偿还路费)以及第一批黑奴,北美殖民地的奴隶制自此发端。

被虐待的黑奴

但是此时的黑奴性质更加类似于契约奴,他们在契约到期之后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种植园甚至是白人奴隶,并且通过努力过上好日子。

大约在1650年左右,一些黑人家庭甚至在弗吉尼亚州雇用了白人劳工来种植烟草。有几个家庭,如约翰逊家庭,按照当时聚居地的标准还相当富有,约翰·格洛维尔当上了詹姆斯敦法庭的一名令人尊敬的法警,玛格丽特·考尼希嫁给了詹姆斯敦立法机构某议员的儿子,而约翰·帕德罗则成了当地民兵组织的成员。

但是之后的立法彻底打破了这一局面,1670年,弗吉尼亚殖民当局宣布法规:用船运进这个殖民地的非基督徒,都是奴隶。

1682年,殖民当局又增加条款:接受基督的信仰并不能成为解放的理由;白人与黑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隶。

而南部各州也不断出台法律宣布将黑人变为奴隶。

英国烟草广告

黑人在法律意义上被确定为奴隶,并且所有财产都被剥夺给予教会和其他白人穷人。

同时,由于契约奴的减少以及新移民工资的上涨,使用黑奴的成本相对更低,更加划算,因此种植园中不断大量得引入黑奴,1678-1682年一个黑奴的价格是19.32英镑,1683-1687年一个黑奴的价格是19.95英镑。虽然此时的契约奴比黑奴便宜,但是黑奴可以终身服役,比较一下,性价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不断有种植园使用黑奴,并且规模越来越大。1720年,美国南卡3/4的奴隶属于10名奴隶以上的种植园,到了18世纪中期,1/3的奴隶属于拥有50名奴隶以上的种植园,有的地区甚至超过一半以上的奴隶都属于拥有50名奴隶以上的种植园。

黑人奴隶数量越来越多,甚至于如在南卡这样的地方,黑奴数量甚至超过了白人,各州开始不断颁发法律将奴隶制确定下来,将黑人就是奴隶的思想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真正意义上的奴隶制种植园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美国独立战争

奴隶制种植园的低潮

但是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即便在当时看来稳赚不赔的烟草贸易也是一样。一方面从事烟草种植和贸易的殖民地越来越多,几个殖民地之间彼此并不从属,相互竞争;另一方面战争对烟草贸易的影响也是不得不提。

1689-1697年的奥格斯堡联盟战争、1702-1713年西班牙王位继承人战争、1739-1748年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56-1763年的英法七年战争以及美国独立战争,都属于陆海联合大战,海上交通线几乎陷入瘫痪。

尤其是美国独立战争以及独立战争之后的英美对立时期对烟草、稻米和蓝靛造成的冲击最为严重。英国向美国大规模倾销廉价工业品,同时抬高了进口美国商品的关税,取消对北美原13个殖民地的一切贸易优惠,从1784年到1786年,美国从英国进口货物总价值760万英镑,而出口货物仅为249万英镑,严重的逆差让美国经济雪上加霜。

出口的减少,出口产品转内销直接冲击了国内物价,加上战争时期各州滥发货币,更加冲击了原本就脆弱的物价体系,大量中小农场主、商人破产,工人失业,退伍军人领不到补助,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动荡,甚至起义,美国处在国家分裂的边缘。

棉花种植园

为了寻找到更好的出路,奴隶种植园主们迫切需要寻找新的作物。

此时以棉纺织业为代表的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兴起、纺纱机、蒸汽机的改良使英国对棉花的需求迅速增长:1701年输入不列颠的原棉不到100万磅;1771年高达476万磅,1789年超过3257万磅,1802年达到6050万磅,100年增加了60倍。

然而,英国几乎不生产棉花,但是却需要大量巨量的棉花来满足工厂需要。但是来自西印度群岛、巴西、印度等地的棉花早已不能满足工厂的需要。

面对这么大一块蛋糕,北美殖民地奴隶种植园主们却无动于衷,或者说毫无办法。在轧棉机出现之前,奴隶制度和奴隶种植园在美国,尤其在南方正逐渐走向衰落,特别是在战争的影响下,大量中小种植园主破产,使得种植园成为了无利可图的投资项目。

加上当时的奴隶制种植园几乎是纯手工制作,效率低下,尽管使用了更加廉价的奴隶,但是奴隶制度在经济上依然无法超越自由劳动和机器的结合,他们无法高效地分离棉花,一个黑人奴隶分秒不停地紧张劳动一整天,也未必能清拣一磅棉花,也就无法在英国巨大市场需求里分一杯羹,直到惠特尼轧棉机的发明。

1793年4月12日,惠特尼发明了一台全新的轧棉机,使得棉花分拣效率大为提高。

棉花地里劳动的黑人

轧棉机时代的奴隶制种植园

轧棉机投入使用之后,美国南部每年棉线出口量增加到3万捆;到19世纪初,每年棉线的出口量是18万捆;1824年超过40万捆。

如果按重量计算,1787年的前轧棉机时代,英国从北美进口的棉花为2200万磅;1820年上升到8990万磅,占英国当年棉花进口总额的12052.8万磅中的74.6%。美国棉花产量在此后平均每10年就要翻一番,1860年达到20亿磅。

棉花终于成为了当时奴隶制种植园里最有利可图的种植项目,尤其是英美双方于1794年11月19日在伦敦缔结《杰伊条约》,英国解除了对美国的封锁,美国重新获得英国市场尤其是棉织品市场。

英格兰的棉花供应中心也逐渐从西印度逐渐转向了北美,也是促使英国人放弃奴隶贸易和奴隶制的原因之一。

正在打包棉花的黑人

因为棉花,南方奴隶种植园获得转机,因为即使有了高效率的轧棉机,棉花种植仍是一项劳动力密集性产业,棉花的种植、采摘依然需要人工进行。要扩大生产并获得高利润,最好的办法是使用不要工资的奴隶,这样就大大降低了劳动力成本,也等于降低了棉花生产成本,大量烟草、蓝靛种植园的奴隶摇身一变成了棉花种植园奴隶。

棉花经济的发展也刺激了早已被宣布停止的奴隶贸易的发展。早在1787年,美国南方就已经投票废除奴隶进口,但随着轧棉机的发明,奴隶数量开始迅速增加。

尽管此时英国牵头搞废除奴隶贸易和奴隶制,并且派军舰在海上游弋试图,但是依然无法阻挡奴隶贩子的疯狂,大量奴隶贩子依然在向北美疯狂走私黑人奴隶。

轧棉机发明之后短短17年,到1810年,南方棉花地里的奴隶已经超过100万;到南北战争爆发前的1860年,美国的黑奴达到400万。1813年,一个不足200美元的从海盗手里买来的黑奴,转手就卖600美元。甚至于大量北方人都参与到黑奴买卖当中,并且获得了垄断。

大量奴隶种植出来的棉花为美国南部种植园主们供应了大量的钞票,也极大影响了南部的政治走向,北部工商业资产阶级不得不对南部种植园主们妥协,奴隶制得到了法律上的认可,

不过也正是由于英国旺盛的棉花需求,并且开价诚意,南部大量向英国出口优质棉花,而不给北方纺织业供货,导致了北方工商业资产阶级的不满,成为南北战争导火索之一。

当时的黑人奴隶

南北战争后的奴隶种植园

南北战争爆发,《解放黑奴宣言》的发布,1865年1月31日国会通知各州议员批准将成为美国宪法第13号修正案的法案,其禁止美国国土上任何的畜奴行为,算是在法律上中止了奴隶制继续存在的理由。

只是南方的奴隶制种植园并没有连根拔起,尽管大量黑奴被成功解放,并且获得了一些原本属于种植园主的土地和庄园,那些逃离战火的种植园主废弃的种植园也被拿出来进行拍卖,但是很多黑奴都买不起,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积蓄。

而且随着第17任总统安德鲁·约翰逊上台,并且宣布大赦,绝大多数种植园主都重新获得了自己曾经失去的土地和种植园,而那些移居到这些土地上的黑人们不得不提前收割自己种下的庄稼,以便为种植园主们腾出土地。

尽管种植园主们需要为重新获得这些土地付出一些金钱,但是他们往往以各种理由,比如说树被砍了之类的来减少或者不付给黑人和自由民赔偿。

奴隶制废除之后,北方工商业资产阶级力图推行自由工资劳动制,将这些黑人转化为资本主义的劳动力,但是实际上到1865年底,实际留在政府手里的种植园已经成为了那些种植园主们的劳动力供应站,在经过一番拉锯之后,更多的黑人成为了佃农,继续为种植园主劳动,租佃制取代了奴隶制,奴隶种植园的根基得到瓦解。

在抹黑林肯的宣传画上,每个白人男性都拥着黑人女性

因为黑奴得到了解放,并且可以获得自己的积蓄,因此在战后美国南部的种植园依然获得了快速发展,1860年美国南部棉花收成为530万包,战后为200万包,此后逐步稳定回升,1880年达到575万包,这些都是佃农们种植出来的。

80年代后,由于密西西比使用工资劳动和分成劳动的种植园的出现,农业得到了全面的发展。

尽管种植园主依然利用各种法律漏洞以及限制自由民向产棉区外移动的非法手段,试图恢复以另外的形式来恢复奴隶制种植园,但是在机械化和新技术的冲击下,这些曾经的奴隶种植园最终还是变成了资本主义大农场,奴隶制种植园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美国经济进入真正意义上的高速发展,成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之一,并且在19世纪末开始一跃成为当时的经济强国。

由黑人背负的奴隶主

在美国的前期发展中,奴隶种植园为其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他生产的各种产品使北美殖民地以及后来的美国发展了兴旺的对外贸易,促进了北方造船业、纺织工业等行业的快速发展,大量外国资金进入国内,充足的资金促进了大工业化的发展。

尤其是棉花,是促进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重要推手,马克思说:“直接奴隶制是资产阶级工业的基础。没有奴隶制就没有棉花;没有棉花现代工业就不可设想。”

但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资本主义自由思潮的兴起和爆发,奴隶制种植园实际上已经严重阻碍了当时整个社会文化、科技等方面的发展。奴隶制本身作为一种最为落后和残酷的制度,已经违背了当时社会发展的大方向,在滚滚的历史车轮下,也必将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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