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灵璧那座庙当过和尚

后桥村梁堂庙轶事

搜集整理/朱立飞

灵璧县虞姬乡后桥村三注山西,王尤组与梁堂组之间,有几间破屋摇摇欲坠,唯有一棵百年大树还枝繁叶茂静静地耸立院内。院内杂草丛生,残垣断壁,置身其中不禁暗感凄凉。该地点我们都称呼梁堂庙,名字由来大概与梁堂庄位置较近有关,提起该地方不少附近人员都还记得,其中王尤庄退休老教师陆玉鲁老师曾经就和这个地方有过难忘的故事。

2020年5月6日星期三下午我和吕永到访陆老师家,陆老已经86岁了,腰有点驼,耳朵有点耳背,面目慈祥,精神灼烁。我们说明来意,他听了很高兴,开口就说:“我曾经在那里当过和尚”。下面就是陆老自述他的一段故事。

陆老师祖籍原本在苏州,本身家庭是儒商,几经辗转后来在高楼落户,但是家庭已是穷困潦倒,得益于祖辈读过一些书,后被街上一家地主家庭重用,并赠送一处门面做生意,随之家庭再次开始富裕起来。但是好景不长,解放前国民党33师进驻高楼后,师长为霸占地主儿媳,对地主家进行迫害,造成地主家所有财产充公,连陆老家的所有财产也都充公,随之家庭败落。

1950年陆老14岁时读小学四年级辍学,为了生活,通过弟弟介绍,被师傅一起从三官庙带到了梁堂庙当和尚,弟弟比陆老早进三官庙两年,当时梁堂庙叫观音庙,庙内有两个和尚,大和尚姓孙,是师祖,师傅法号叫“吉领”,俗姓周。当时出家人不多,大和尚看俺俩是个小孩,我(陆老)还读过书,心里甚是乐意,摆了一桌斋宴,请了王尤本地有威望人员参与见证弟俩正式剃度入佛门仪式,赐弟俩法名,哥哥叫”真松”,弟弟叫”赵悟”。就这样弟俩成了庙里真正和尚。平日里师祖、师傅对待弟兄二人都很好,特别师祖本人会医道,能给周围村民看病,深受村民尊敬,师祖有意传授医学给陆老,但陆老只读四年级看不懂,他们还给弟俩传佛讲经如何成神仙。

弟俩1950年初春到的,转脸9个月过去,一天陆老家来人送信要弟俩回家,因为祖母老人病危,经过师傅、师祖同意弟俩跟着来人回家,到家后四天,祖母就离世了。办完祖母后事他们准备回庙去,当地土改工作组对他们进行了挽留,做了思想工作,陆老因师傅影响想成神仙,想回去,但是弟弟在庙里时间长认为是骗人的,工作队通过对陆老家庭的了解,认定该户家境贫寒,不能为富农,深是同情,允诺如果弟俩留下,多给弟俩一半土地,人家一亩半每人,他弟俩给六亩,最后弟俩在大家的劝说下留了下来,从此离开佛门。后来陆老又上两年学考入灵璧中学和宿州示范学校。1963年时,陆老来看师傅才知道,1958年时师祖去世。

当时庙门是对南,中殿三间,左右各有一间耳房,耳房留人居住,中殿正中是送子观音像,观音像下方有许多娃娃像,羽羽如生,十分可爱,大家都说叫百子堂,中堂西间有吕洞宾像,东间有财神像,平日里,大家多有求子、求财之人来这里上香拜佛。另外东边还有三间偏房,院内有一颗不大皂角树,大约30公分粗,也就是现在这棵树。原先寺庙很是简陋,没有大家常见到的灰砖青瓦,而是全部茅草覆盖的屋,大和尚58年去世时,自己给自己购置了一口大缸,缸内放了许多石灰,在最后弥留之际,让人扶入打盘而座圆寂,葬在观音堂南约150米处。

文革后该庙破旧不堪,被当时三山村修缮作为卫生室使用,直到2008年乡村卫生室改革搬出合并,该地方再也没人居住,自此墙毁屋塌,一片狼藉。时间进入2020年,我们后桥村两委对这块因历史被抛弃的遗产,广泛走访群众,收集观音堂资料,结合当下乡村振兴发展思路,组织大家认真研究讨论,决定向上级汇报,争取对该院内皂角树认证保护。挖掘有历史价值的东西,保护历史记忆,是我们新时代基层干部的职责和使命。

(灵璧县虞姬乡后桥村:朱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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