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地理志下(八)

《汉书》又被称为《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断代史,具有极高的文学和史学价值,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中国史学“前四史”。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汉书》故事。
      西宛城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关中地区要攻出来必须占领这个据点,所以秦军最先出武关占领宛城,反之亦然。燕国都城蓟县是现在的天津市,后来的幽州才把治所定在了现在的北京。玄菟和乐浪是现在的朝鲜。请看《<汉书>研读》第158章:

志·地理志下(八)

古今重镇宛城

陈国是现在的淮阳地区,本来是太昊的旧城,周武王封帝舜的后人妫满到陈地,他就是胡公,周武王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胡公为妻。这里的风俗以妇人为尊贵,喜欢祭祀,使用史巫,所以其风俗崇尚巫鬼。《陈》诗中说:“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又说道:“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这说的就是其风俗。吴国公子季札听到《陈》之歌后说道:“国中无主,这样的国家怎能长久!”从胡公以后二十三世被楚军灭掉。陈国虽然属于楚国,但在天文依旧按照原来。

颍川郡、南阳郡本来是夏禹的国家,夏国人崇尚忠诚,其敝端是粗鄙简朴。韩国从韩武子后七世自称诸侯,再过六世自称为王,五世后被秦军灭掉。秦军灭掉韩国后,迁徙国中天下不轨百姓前往南阳居住,所以这里的风俗浮夸奢侈,崇尚气力,喜欢经商渔猎,四处躲藏后很难驾驭。

宛城县西通武关,东接受江、淮之水,是一个著名的都会。汉宣帝时期,郑弘、召信臣先后担任南阳太守,都用纲纪进行治理。召信臣劝民农桑,去末归本,郡中开始逐步富裕。颍川郡是韩国的旧都,其中著名的士人申子、韩非,主张执政苛刻严酷,喜欢入仕做官,喜欢法律,百姓因为贪婪争执容易犯下过失。韩延寿担任太守后,把敬让作为风俗之先;黄霸继任后,郡中的教化大行,监狱中曾经八年没有重罪囚犯。南阳人喜欢经商,召信臣劝百姓依靠农业致富;颍川人喜欢争论分辨,这是因为黄霸和韩延寿的教化深厚。“君子之德风了,小人之德草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自东井星六度至到亢星六度,就是所谓的寿星位置,是郑国的分野,与韩国同分。

赵地是昴星和毕星之间的分野。赵国参与瓜分晋国后得到赵国。北面有信都县、真定县、常山县、中山县,又得到涿郡的高阳县、郑县、州乡县;东面有广平县、巨鹿县、清河县、河间县,又得到渤海郡的东平舒县、中邑县、文安县、东州县,成平县和章武则在黄河以北;南面有浮水县、繁阳县、内黄县、斥丘县;西面有太原县、定襄县、云中县、五原县、上党县。上党郡本来是韩国的属郡,因为离韩国远离赵国近,后来归降赵国,这都是赵国管辖的地区。

自从赵夙以后的九世自称诸侯,再过四世赵敬侯迁都到邯郸,再到曾孙赵武灵王自称王,五世后被秦军灭掉。

赵国和中山国地区地薄人众,还有沙丘地区的殷纣遗民。万年男子往往聚集在一起游戏,到了河西时悲歌慷慨,动不动就去抢劫掘墓,行为奸巧,喜欢生事,男女很多身为倡优。女子浓妆艳抹,弹起琴瑟,踮起脚尖跳舞,游走献媚于富贵之家,遍游诸侯的后宫。

邯郸县北通燕地和涿郡,南有郑国和卫国,是漳水和黄河之间一个大都会。其土地广大,风俗错杂,这里的人大多专一性急,做事很有气势,看不起奸诈计谋。

太原郡和上党多为晋国的公族子孙,他们凭借诈力相互倾压,浮夸功名,报仇过当,嫁娶送死都很奢靡。汉朝建立后,这些地区号称为极难治理,所以经常选择严猛将治理,或者通过任意杀伐树立威信。有的人父兄被诛杀后,他们的子弟怨恨愤怒,经常揭发控告刺史和两千石官员,有的甚至杀掉官员的家属报仇。

钟地、代郡、石城、北平邻近匈奴,百姓风俗强直刚愎,喜欢意气用事,不喜欢从事农商。在晋国时期,天下人就已经害怕其剽疾强悍,到了赵武灵王时期更加严重。所以在冀州刺史所部,盗贼出没的情况经常比其他各州要严重。

定襄郡、云中郡和五原郡,本来是戎狄之地,很多是赵、齐、卫、楚等国的迁徙之人,这里民风质朴,缺少礼文,喜欢射猎。雁门郡也是相同风俗,在天文与燕地归属不同。

燕地是尾星和箕星之间的分野。周武王平定殷商后,封召公到燕国,其后的三十六世与六国一起称王。东面有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西面有上谷郡、代郡、雁门郡,南面得到涿郡的易县、容城县、范阳县、北新城县、故安县、涿县、良乡县、新昌县,还有渤海郡的安次县,这都是燕国管辖的地区。乐浪郡、玄菟郡也都属于燕国。

燕国称王十世后,秦国正要灭掉六国,燕王太子丹派遣国中勇士荆轲西入关刺杀秦王,事情不成被诛杀,随后秦国举兵灭掉燕国。

蓟县南通齐国和赵国,是渤海和碣石之间的一个大都会。当初,太子丹蓄养宾客勇士,不喜爱后宫美女,百姓被教化形成风俗,到了现在还是这样。宾客相互拜访时,把自己的妇人侍奉朋友过宿,嫁娶的晚上男女没有区别,反而以这种做法为荣。后来慢慢有所改变,但大体情况没有扭转。其风俗愚昧彪悍,缺少思考,轻薄无威,但也有其长处,就是能急人之所急,解人之所难,这都是燕丹遗风。

上谷到辽东地广民稀,多次被匈奴人侵扰,其风俗和赵国、代地相类似。这里盛产渔盐枣栗,北面接连乌丸、夫余,向则有和真番经商之利。

玄菟郡和乐浪郡是汉武帝时期设置,都是朝鲜、濊貉、句骊的蛮夷。殷道衰落后,箕子来到朝鲜,教导百姓以礼义,让他们学会耕田养蚕织布。乐浪郡和朝鲜郡百姓有八条犯禁的条令:杀人的要在当场被杀作为补偿;伤害人的要用谷物作为补偿;盗窃的男子罚没到这家作为奴隶,女子罚没到这家成为奴婢;想要自赎的,每人出钱五十万。虽然能免罪成为普通百姓,但百姓还是以此作为耻辱,嫁娶不用拿财物作交易,所以这里的百姓始终没有盗窃,家家夜不闭户,妇人坚守贞节不淫乱。这里种田的人以豆类作为饮食,都城和各城邑都仿效官吏以及内郡的商人,往往用杯子来装盛食物。郡中开始时从辽东选用官吏,官吏们看到百姓家家夜不闭户,就借前往经商的机会,趁夜晚盗窃,这样民俗也逐步变得不淳厚了。现在违反禁令的事情逐年增多,已经达到了六十多条。真是可贵啊,仁人先贤的教化!但东夷天性柔顺,区别于南、西、北三方之外,所以孔子哀伤大道在内陆不能施行,曾经设想乘船渡海,打算定居到九夷,这事一点不假啊!乐浪郡的海中还有倭人,分为一百多个国家,在每年来进贡时可以见到。

从危星四度到斗星六度,就是所谓的析木星位置,是燕国的分野。

天津市蓟州区

黄其军

作于2021年8月5日(古历辛丑年六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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