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学天地】张娟//像关学志士那样不计得失,勇于担当

文 / 张  娟

水菱女士的长篇历史小说《长河悲歌》2017年年底出版发行,可喜可贺!我用这一篇不算文学评论的文章,从一个同道写手的角度,来解说这部小说出版发行的意义。

由于自己正在修改一部与这部小说题材相关联的文稿,这部小说,我还不敢看的太详细。大致浏览一遍,感觉这部书写的还是非常的顺畅耐读,其故事架构完整,线索清晰,语言通俗易懂,几乎是还原了杨继盛至坚至正、至仁至善悲壮的生平事迹,难能可贵。

很多的业界名家,想必对小说的创作都有独到的见解,我也不好班门弄斧。但作家们普遍认为写作品要写自己熟悉的事情,更能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也是不争的事实。从这一点上来说,水菱这部小说,甚至是所有写这类题材的文学作品都是不占优势的。

大明朝的历史远去了六百多年,其中夹杂着改朝换代的心酸。清朝人作为胜利者,对明朝人的偏见不是一般的大。后世修史的人有优越感,又有发言权,正史上的论调颇为偏颇。撕开历史的缝隙去寻找尘封已久的往事,叙写自己完全没有生活、时代概念的历史人物,用心的分辨、选用比较真实靠谱的资料,这对水菱是一个严峻的挑战。说到这里,我是很心虚的,因为正是我诱惑她走上这条不大顺畅的道路的。

但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关学作为新儒学,其学术深度、广泛的社会影响在学术界,近年来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学术研究著作成绩斐然。但把关学精神从学术成果引入到现实应用中来,却是一个背阴之地。众所周知,任何一项有用的技术,若不被民众掌握,其用途终究有限,而况是更难理解、把握的学说。关学作为中华民族历史长河中优秀的文化因子,如何传承和发扬光大,如何变成指导人们思想行为的信条,离开民众认知是不行的。并且关学的普及宣传,仅靠需要高等学历的人才能看懂的学术著作也是不现实的。

自古以来,圣人之学,在老百姓的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圣之道,这是有局限性的,这一点从贯穿中华民族发展史的儒家学说的兴衰变迁就可以证明。千百年来,儒学经典被曲解,被误解,甚或被人为的引入到偏狭的境地,儒学最初指导人们个人修养,明正人伦之道的本意被偏移,成了禁锢国人思想的枷锁,近现代不得不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其实细细追索儒家经典的本意,就会发现这演变的过程真的有点触目惊心。

至于新儒学中像关学这一脉探索世界本源,寻找认知规律,注重实用的具有哲学高度的伟大学派,渐渐式微,甚而几经断代,不能不让人深感痛惜。

还好中华民族具有拨乱反正的精神。在国势渐强,经济、军事日益摆脱被人牵制的状况之际,及时的释放出重视传统文化传承的信号,此举意义是深远的,也是引发关注历史题材小说创作的契机。

关学的学术研究,自有高级知识分子的前赴后继,而把广大关学人物的感人事迹彰彪于世,用故事的形式讲述关学精华、成就和意义,把它变成精神食粮,则仰仗于文学界同仁。

我不敢猜测那些伟大作家的想法,他们想写什么,草根出身的我们是无法理解的。就水菱的小说创作而言,谈一点我自己的看法还是可以的。那就是,涉足目前较为荒芜冒险的关学人物小说题材创作,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担当的。

我并非危言耸听,也并非矫情的借机喊冤叫屈,而是以切身的创作经历来说事情。

要写关学志士,首先要硬啃历史人文知识,还要弄懂与之相关的闽、洛之学及阳明心学等等学术派系的大致内容,因为作品的主人公处身华夏文明复兴时期的大明朝,这个时代的文化是那么的活跃,关学中人的生活里少不了与各类学派人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把故事写成,没有这些资料根本行不通。光学习各种文献资料,就是个很费时费力的过程。那个时代人的生活习俗、物产、念的书、考的试,无一不在思虑之中,以水菱和我所处的生活层次,这些资料找齐都不太容易。

而且,这种文学作品本身同时受到学术界高端知识分子和文学界贤达的共同关注。写的时候,常常感到如芒在背、如履薄冰,每落一笔都小心翼翼的,施展很受限制。唯恐怕学术太深冲淡了文学性,又害怕学术味不足,而被学术界所唾弃。稍有不慎,落下骂声都是轻的。

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写。为了一个细节,我们常常打几个小时电话讨论。她说,愈深入了解关学大儒的过往,愈被其铮铮风骨所感动,被关学那种远大的学术抱负所吸引,就愈想把这些事情写出来,公诸于世,以启来者。

总要有第一个吃辣子的人。杜崇斌老师身先士卒趟荆棘,我不自量力紧紧跟上,还拉上王晓飞老师和水菱。作为开端,自然是走的东倒西歪,被自身的弱点及其他原因刺地头破血流,也在所难免。然而,水菱的出手之快,令人刮目相看。我想起一个事实就是,关学的人文精髓叫勇于担当。

我们生在文化底蕴深厚的陕西,关学从这里发源,有大批前辈创造的丰富文化资源垫底,有他们留在历史上的辉煌印迹指引,独得天厚的自豪感与一定要写出来的使命感交织,我想水菱写的时候一定是豁出去了!

把圣人从神坛上请到地面,以平民的角度演绎圣贤的丰功伟绩,并藉此来弘扬圣学,解读他们的思想精华,让普通的人不说是全部熟知,最起码做到了解和接受,这就是成绩。从这点上说,杜崇斌老师的《大儒张载》了不起,水菱的《长河悲歌》也很了不起!

翻开小说,看水菱用女性独有的细腻笔触述写大礼仪之争,左顺门事件,用干净简练的文字描述关学硬汉杨继盛跌宕起伏,光照汗青的故事,一股浓浓的文化气息萦绕在字里行间,我,与有荣焉。

我们陕西过去出通俗文学大师,有深厚文化底蕴的文学作品,诸如《大秦帝国》之流的大部头,近年来亦如雨后春笋,长得茂盛,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总要让人们明白,我们中国人的文化虽然包容多一些,但从来不缺乏风骨和睿智。而大批关学志士笃学践行,他们把学术活动与国运民命、匡时救世紧密结合起来,其中有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更要挖掘,要浓墨重彩的演给世人看。知道的人越多,这种学说所承载的崇高使命意识和担当精神,“经世致用”、“开物成务”的求实精神,才能更好的传承;它的博取兼容、不守门户的学术态度,重视节操、刚正不阿的人格追求,才能一如它鼎盛时期一样,影响一大批仁人志士,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当然,水菱初次涉及历史文化领域题材的作品,小说必然存在很多的美中不足,这类题材究竟是要演绎还是要保留本色,诸如《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之类的争议,留待专家学者去探讨吧。做关学人物文学作品排头兵,抛砖引玉的同时,被砖拍,也很正常。她创作的所有意义便是——像所有关学人那样不计个人得失,责无旁贷的来写关学人物文学作品。

借此机会,深深感谢《水墨秦岭》作家团队,感谢杭盖老师,有平台的组织,才有了大家写作的方向,并感谢西安出版社领导和编辑的信任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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