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专栏No.073】田小惠：奶油地板
文｜图 田小惠
刚进门，我就被门口七八双花花绿绿的鞋子差点绊倒。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六七个书包。女儿房间里嘻嘻哈哈的声音让我知道是她带同学来家玩了。
上周女儿就说她和几个同学约好本周五放学先去AA制做蛋糕，然后吃饭，再到我家玩。这已经是女儿上五年级后第二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当时没有答应，说她一天就知道疯玩，成绩下降厉害。
女儿显得很不开心。随后的几天积极表现，每晚无论我给安排的任何复习都毫无怨言接受。周四晚，她又给我提出和同学聚会的要求，并告诉我她同学的家长都同意了，而且一副倔强的模样说她不问我要钱，她用她的压岁钱消费。
看着个头马上赶上我的女儿，我见好就收，答应了她的要求。女儿拍马屁地说她们同学都说我是个温柔的好妈妈。一定会答应他们饭后来我家玩。
眼下看着餐桌上一片狼藉的蛋糕和披萨，我有点后悔答应女儿。我叫了声女儿的名字。门“呼”地打开，几个姑娘小子像喜鹊一样一哄而出“阿姨回来了，阿姨好漂亮……”
这群孩子的情商之高我是见识过的。上次来我家给女儿庆祝生日时，听说她们在零钱不够的情况下硬是用抹了蜜的嘴巴把出租师傅夸奖的把他们从万事达送到我家楼下。
转眼间被夸的我就差点要哭。地板上这里一团奶油，那里一团奶油。毫无防备的我差点被滑倒在地。卧室的墙上也染上一团。
孩子们不知何时早已跑进女儿房间继续疯去了。我准备批评孩子们的行为让我差点滑倒。推开门的一霎那，我看到孩子们席地而坐又说又唱，在做小游戏，个个小脸兴奋的通红。有的鼻尖上还沾着奶油。
女儿开怀大笑，眼睛里有我久未发现的亮光。是我平时难以见到的那种灿烂。到了嘴边的话语被眼前的喜悦场面吞咽下去了。我轻轻地拉上门，悄悄退出孩子们的视线。
看看乱成一团的客厅，我突然放弃准备打扫的念头。随手在书架上找了本书，躺在沙发上看起了书。
隔着客厅，我隐隐约约能听到女儿房间传出的笑声。自从儿子上大学后，只有女儿一个，玩不起来，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的声音了。儿子小的时候顽皮，我被缠的头疼，总是希望他快快长大。
但是一转眼他就上大学了。生活费不够了，先发脸红的表情包，才开口要钱。转账后彬彬有礼地说谢谢，他会努力学习。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他正在一步步离我远去。几年后，他将有自己的生活，我可能再也融入不进他的生活。即使有，相信也是短暂的。我与他最多的故事可能要翻看发黄的相册慢慢回忆。
对于眼前的女儿，也在一天天长大。曾经她对我是那么的依赖。一刻也不能离开。怀她时，记得看过的一部影片，称孕妇为骄傲的将军。我也为此骄傲，感觉自己就是个将军。在她的哺乳期，我有从未有过的幸福，觉得自己能养活孩子。
我喜欢看她贪婪的吃相，如果问我一个女人最美丽幸福的时刻，我认为莫过于她用乳汁喂养自己的孩子。但这些随着孩子的成长都已经成为回忆。她开始与同学相约去玩，让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陪伴女儿的日子将慢慢变少。她像一只羽翼渐丰的小鸡，将试着走出我为她遮风挡雨的翅膀。
就如今晚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奶油。我肯定地知道随着孩子们的长大，我没有几次这样的打扫机会了。今晚的奶油地板若干年后，将成为我宝贵的回忆。
作为母亲，我希望我的孩子健康快乐第一。如果说今晚的满屋狼藉能换来他们发自内心的快乐，让她们的童年里留点故事，乱也乱的值。
无论我如何舍不得孩子长大，她都在毫不商量的一天天长大，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与孩子相伴的日子，和他们一起成长。
快九点了，有家长陆续打来电话，孩子们相继回家。临分手，女儿把剩余食品和自己的零食分给了家有弟弟妹妹的同学。
送走所有同学，看到我开始用温水加洗洁精拖地板上的奶油，女儿歉意地说：“对不起妈妈，我来帮你。”
我真诚地说：“你们开心就好。”女儿过来紧紧拥着我，眼睛里闪亮闪亮。
田小惠，女，70后，陕西商洛人，商洛市作协会员。热爱生活，闲暇之余喜欢用文字表达生活中的真善美，抒发自己的情怀。作品散见于报纸，网络平台。现就职于商洛文达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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