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汤液经法》中五运六气与五味五行
《汤液经法》的五味五行理论是古人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运用“取类比象和天人合一”观总结出来的用药制方理论,虽然伊尹所著的《汤液经法》已佚失,但从陶弘景所著的《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一书中仍可见一睽,其用药制方具有严密性和整体性。
五味五行理论模拟气候状态是《汤液经法》中治病制方的基本原则
五运六气是大自然气候变化运行规律,而五行是天上五星(辰星、太白星、荧惑星、岁星和镇星)运气行动而成(《说苑.辨物》云:“天之五星运气于五行”),与五材相配后,五行为木、金、土、水、火。
《汤液经法》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五气,化生五味,五味之变,不可用胜数。”天有五气,在地化生为五味,说明了《汤液经法》中所指的“味”是气的状态表现方式,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味”;是气的五种状态:“散、收、缓、坚、软”,也就是《素问·脏气法时论》所指的:“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分别用“辛、酸、甘、苦、咸”来表示,按取类比象方法,从同气相求的角度出发,分别归属于五行:木、金、土、水、火。故《汤液经法》中曰: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五气,化生五味,五味之变,不可胜数。今者约列二十五种,以明五行互含之迹,以明五味变化之用,如下:
味辛皆属木,桂为之主,椒为火,姜为土,细辛为金,附子为水。
味咸皆属火,旋覆【花】为之主,大黄为木,泽泻为土,厚朴为金,硝石为水。
味甘皆属土,人参为之主,甘草为木,大枣为火,麦冬为金,茯苓为水。
味酸皆属金,五味【子】为之主,枳实为木,豉为火,芍药为土,薯蓣为水。
味苦皆属水,地黄为之主,黄芩为木,黄连为火,白术为土,竹叶为金。
此二十五味,为诸药之精,多疗诸五脏六腑内损诸病,学者当深契焉。
《汤液经法图》之功能:
药物五味之五行属性同我为补,克我为泻,我克为缓,生我、我生则可补亦可泻;
2、能迅速反映各类医方是用于治疗哪个脏腑(六经)之疾病,以及牵连到哪个脏腑(六经);
3、能正确判断各类医方对脏腑疾患临症治疗所采取的是补法或者是泻法,症、治、医、药是否存有疏误;
4、能迅速判断医方中药物的君、臣、佐、使之关系(如结合药物用量则效果更好),为行医者对症下药提供较为明确的指导作用。
白沙游子无闻居士曰:
汤液经法以五行,五脏五味图中藏,
君臣佐使看生克,对症拟就补泻方。
五味五行配属方法是古人认识宇宙世界的方法观,是一年五运(主运)的气候特征。《黄帝内经.素问—金匮真言论篇第四》:“所谓得四时之胜者,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四时之胜也。”论述了春天(木)气候胜长夏(土)气候,长夏(土)气候胜冬天(水)气候,冬天(水)气候胜夏天(火)气候,夏天(火)气候胜秋天(金)气候,秋天(金)气候胜春天(木)气候;说明古人早就知道不同季节的气候是相互制约的。
五味五行配属方法与方位(东南西北中)相结合,会产生不同方位的25 种气的状态,即木运的东南西北中、火运的东南西北中、土运的东南西北中、金运的东南西北中和水运的东南西北中的25 种气的状态,如木运季节时东方的气、南方的气、西方的气、北方的气都是不相同的。选用25 种气的状态中若干个就可以模拟不同季节不同方位的气候状态。
生活在大自然的人类,其五脏(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肾水五大系统)变化必须适应天气的变化,天之五运六气的变化,也只不过是五行中木、火、土、金、水五种变化;人体五大系统在一年五运季节不同气候阶段(木运、火运、土运、金运、水运)会显现不同的气的状态;也可以用五味五行配属方法与人体的五脏相结合来表示气的状态;也就是用“天之五种气候变化与人体五大系统变化排列组合”方式表示;人体内的气也有25 种状态。同理,药物也有25 种气的状态,不妨叫做药气,选用25 种药气的状态中若干个就可以模拟不同状态的气候,来纠人体的气之偏,平衡人体的五大系统,以适应相对应的自然界气机,这也许是最原始的汤液制方思想,是《汤液经法》中运用五味五行理论制方治病的基本原则。
药气的状态
药气的状态表示方法
经云:“味辛皆属木,桂为之主。椒为火,姜为土,细辛为金,附子为水。”“味辛”为“木气”,是气散的状态,“桂为之主”是指“桂枝药气为肝木系统中的木气”,模拟“木运季节肝木系统显现的气的状态”或“木运季节东方显现的气候特征”,用“木中木”来表示“桂枝”药气的状态,“体”,表示在木运季节时肝木系统气的状态;“细辛为金”,用“木中金”表示“细辛”药气的状态,用辛体酸,用味辛为木气,体味酸为金,表示在木运季节时肺金系统气的状态,模拟“木运季节肺金系统显现的气的状态”或“木运季节西方显现的气候特征”。依此类推,药气的状态以“用中”方式表示,有25 种药气的基本状态,下文所述的25 味药精可与之一一对应。
药气的四性
药气的四性是中医理论所述的四性:温、热、凉、寒。人体五大系统在不同季节时会显现的气的状态不同,在同季节时显现的气之性也不相同。因为同为木季,大自然气候表现的木气之性不同,与之对应的药物也不同,如生姜(木中土)与附子(炮)(木中水)药气状态,附子(炮)的气散之性为大热,而生姜的气散之性为温;又如桂枝药气的状态是“木中木”,是辛味,而桂枝木气之性为“温”,说明桂枝药气是气散慢慢地升温。
药气的变化趋向
药气的状态与四性相结合,就可以决定药气的变化趋向,也就是中医理论所述:升、降、沉、浮四种药物的作用趋向。药气的变化趋向是升表示上升,降表示下降,浮为向外发散,沉主向内闭藏。如药气散热、散温为升,散凉、散寒为降,
药气的强度
药气的强度是指药气的多少和药气在体内分布的快慢,取决于用药量,用药量又取决于重量单位和四时之数。我国古代重量单位蕴含着阴阳五行之道,最早的依据是古乐器黄钟的重量。当时黄钟之管的标准重量是十二铢。两,则是两个十二铢,所以一两等于二十四铢,三两是七十二铢,暗含五运中一运72 天之象。一斤十六两是四时乘四方之象,暗含着阴阳变动之规律。四时之数为河洛之数。如炮附子一枚,破八片,这个数8 再加上附子药气四性为大热,这个药气是向上升散的,且升散速度肯定比不破八片的炮附子快。
探究汤液经法图
《汤液经法图》在《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中对“肝、心、脾、肺、肾”脏腑虚实用药进行“补、泻、化”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
“肝德在散,故经云:以辛补之,酸泻之。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适其性而衰之也。”
“心德在耎。故经云:以咸补之,苦泻之;心苦缓,急食酸以收。
”“脾德在缓。故经云:以甘补之,辛泻之。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
“肺德在收。故经云:以酸补之,咸泻之。肺苦气上逆,急食辛以散之,开腠理以通气也。”
“肾德在坚。故经云:以苦补之,甘泻之。肾苦燥,急食咸以润之,至津液生也。”
说明了《汤液经法图》是五味生化制约关系图,表示了五味有“用味、体味、化味”三种方式,五行、五除和阳进为补、阴退为泻(泄)的中医用药的基本思想。
运用五味五行理论模拟气候状态的制方方法
人体用阳体阴,生病时因体内“用阳”或“体阴”不能适应气候变化,即人体内气的状态不能适应天气变化,根据阴阳消长和五运太过不及症状归类阴阳五行,首先用《汤液经法图》确定“君药”;然后按的需的药气状态、变化趋向和强度选用若干味药精配伍以火为纪(火煎)制成汤液,来制约病气的状态。如《小泻肝汤》中君药为枳实,药气为金中木,臣药为芍药(药气为金中土)和干姜(药气为木中土);臣药用味金木交互,体味土水渗利,臣药的“用体”生化制约平衡;君药枳实药气状态为肝木的秋天收敛之气才能充分发挥制约肝实的作用。
气候变化在阴阳五行中反映为阴阳升降、金木交互、水火既济的生化制约过程,如果人体内之“阴不升,阳不降,金木不交、水火不济”则人病矣,可以用药气之间阴阳升降、金木交互和水火既济相配伍来模拟制约病气的气候的状态,纠人体内气之偏,以适应天气,达到天人合一。配伍中要考虑人体的五大系统的五行生化制约平衡,才能更好地用味和四时之数来纠人体气之偏。也就是说先要“体”生化制约平衡,才能用味和数来纠气之偏。如肝木病,必定是脾土失去制约;体的二行制约是木—土;体的三行制约是木—土—水;体的四行制约是木—土—水—火;体的五行制约是木—土—水—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