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远方的痴迷,何时能放下?
家,越搬越远,
脚步,越走越紧。
与光阴的交手中,
都是败寇。
小时候住在奶奶家,一排土灰色的板楼,一排矮小的仓库,中间一条朴素的泥土,那是我最初认识的脚下路。
笨拙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蹒跚学步。那时的天空,云,总很少。像一眼望穿了青蓝的天,又像望不到尽头的周旋。偶尔一只鸟飞过,才发现原来天空只是薄纸一张,衬出来的都是我们的模样。
后来,板房重新粉刷过了,仓库拆了又种上了很多花草,那条土路成了水泥地,我也没有再蹒跚过一次。
那时候,总渴望着能走远一点,也许走过这条路,翻出那道墙,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此,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揣测更大的宇宙,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事都是琐事。如果可以拼命奔跑,那么遗留在身后的景致就将定格成只有我知道的瞬间,好像只有逃出去了,才能真正看见这些瞬间,看到它们属于我的样子,是那么美好。
后来,终于走远了些。
家,越搬越远,脚步,越走越紧。
不过还是不愿拘泥于此地,渴望着抵达没有预期的另一边。最好谁也别告诉我哪里是终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泊着,不好吗?
大学,又远了一步。我在一点点做着曾经渴望的梦,我在离开,离开有我的街道,离开我经过的风景,这种走远,更像是一种回归。
远了,就深刻了。回忆里有大丘壑,却需要一个转身的勇气,来为自己开路。
远方,有我们不安的心绪,是一种动荡的诱惑,一种自由与放纵,像是沉溺于修行的长者,在慢慢接受衰老的事实中反而步入年轻时的纯净。
三毛说,“旅行是我的第一颗星,我愿意永远在路上。” 我想,那些在路上的人一定都是梦想家,他们好似有所逃避,其实无所畏惧。毕竟谁能在安稳中一直淡然下去呢?那些说着习惯了疲倦的人们,其实内心都有胆怯吧!
忽而,心里又荡漾开了一朵朵水中花,我感受到有一朵梅即将绽放的消息,也许它在等我,等我的灵与身从陌生的地方赶来,给它一个吻。
即将,又一次走远。去靠近远方,然后远离远方,继续在路上。然而,我并没有真正的逃离过什么,只是在收集着不同的云朵,然后填补到旧日黄昏时,那栋板房的天上。那是属于我的一切,也是唯一我不断追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