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安玉欣作品 | 小小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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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有不舍,冬已来临。昨日艳阳高照,今晨阴云密布。一夜风啸,树叶尽落。偶有坚持于枝丫间的只言片语,也一身瑟缩。眼界也因被风刷洗得空阔而加深了寒意。

我裹紧大衣,暗自庆幸天气预报的及时,更窃喜家与单位的近距离使我勉于寒凉之苦。踩在落叶上,一路轻软的沙沙声伴我穿过幽静的小巷,直向校门。

“安老师早!”

“安老师早!”

一进校门,孩子们小鸟儿一样习惯性地从校园各处飞来跟我打着招呼,然后四散开去。

我扬声一一回应。只有一个身着红色外套的瘦小男孩儿站在我面前,怯怯地瞅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佑早!怎么啦?”

“你来!”

他用小手紧紧攥住我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上楼梯,转过平台,走到图书室的凹角儿处,然后认真瞧了瞧身后再无他人。

“安老师!今天你身体不舒服吗?你的手很凉。”

我突然意识到他攥着我的小手热乎乎的。

“没有啊!天佑谢谢你!怎么啦?”

“安老师!你今天没擦口红,也没穿和口红同颜色的红衣服。”

他审视着我的反应,我茫然地点点头。

“我八岁了,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我想她的时候就在心里想你的样子。”

他一字一顿地,轻轻地,试探性地说,然后咬着下唇,怯怯地瞅着我。那澄澈的眼神满含期待。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绞痛一般,眼睛热辣辣的。我蹲下身子,捧住他的两只小手,强笑着,忙不迭地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有新妈妈了。今天中午她来接我。我告诉新妈妈,那个擦着漂亮口红,穿着和口红同颜色红衣服的漂亮老师就是我的安老师!”

他的语速一下子轻快起来。眼睛亮得像一汪清水。他把“漂亮”和“我的”说得很重。那种强调的口吻,让我含着的泪和笑一齐奔涌出来。

我一把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天佑!放心!我上第二节课一定给你惊喜!安老师擦上漂亮的口红,穿上和口红同颜色的红衣服等新妈妈接你回家。”

“真的?”

他吃惊得瞪大眼睛,小脸儿通红,满足地笑着。那样灿烂。掉了乳牙的豁口儿全露出来,多可爱的孩子啊!

他认真地亲了亲我的脸。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干脆地说“谢谢安老师!”然后把我们俩的大拇指摁在一起,盖上戳儿。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他转过身,小鸟儿一样飞向教室。

太阳正突破云层,现出光芒。我仿佛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小小的,暖暖的。


作者简介:安玉欣,笔名夏夜渔火。喜文字和音乐,安于一切近禅的物境。曾有诗歌、散文、小小说、诗歌评论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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