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如何为“罪大恶极”又“供认不讳”的被告人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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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律师为什么不保证案件结果？
83 实务 | 刑事证据审查中的常见问题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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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杰；转载请注明来源“金牙大状公众号”
说到这个问题，很多人会讨论刑事律师职业道德问题，即为坏人辩护是否违背律师良心和职业道德（一般都是没有实务经验的人士喜欢聊此类道德话题，基本就是脱离了实际的思想实验）。在此笔者不对此问题作任何道德评判。律师最大的职业道德就是尊重法律，维护当事人利益，而不是良知。良知应该是所有职业的道德，是所有为人之基本标准。
当事人“供认不讳”，律师能否作无罪辩护？
答案是，能。
刑事律师都应该知道，最基本的一点，当事人的个人意见和辩护律师的辩护意见是独立的。
而且在司法实务中，情况往往没达到如此“高端”程度。
真实的情况是，当事人的所谓供认不讳，往往本身是有问题的。实务中的问题往往不是“供认不讳”是否独立的问题，而是当事人相关认罪的供述是否合法、是否真实客观的问题。若律师不仔细阅卷，只看到《起诉书》中有“被告人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的表述，心里就凉了一大截，再去查找相关口供，果然有“我承认自己有犯罪行为”的供述，律师就马上放弃了无罪辩护思路，开始了求情式辩护的惯用套路，从而乖乖的被公诉方牵着鼻子走。
因此，律师应该对所谓的“供认不讳”深度挖掘。
比如，律师要核实：当事人在讯问笔录里的供认不讳，是否自愿？是否具有客观性？是否合法？相关供述是否有矛盾？此时，律师应该对照讯问同步录音录像逐一核实。侦查机关是否有逼供、诱供行为。
比如笔者曾办理一起网络诈骗案件，当事人前面三次讯问都不认罪，即供述：“我不认为自己是犯罪，我仅仅是履行职责”，后来当事人又认罪，到底如何？原来当事人在笔录中说，“我犯罪了，之前我不承认。但在这几天侦查机关的教育和讲解之后，我才知道我在犯罪…”此种供述，辩护律师应该高度敏感，因为这说明当事人在行为当时没有犯罪认识，并没有诈骗的直接故意，而是在被刑事拘留后，通过侦查人员的讲解，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客观上帮助了犯罪发生，他所谓的认罪，是事后对自己行为的猜测性评价，而不是对涉案当时主观心态的客观描述！另外，在该案中，当事人虽然有了被教育后的“认罪”供述，但是，却在最后一次口供中，表示自己不愿意退还涉案所获取的收益。此种公诉，很明显的反映了当事人根本没有犯罪的主观故意，其认为自己一直赚取的是合法工资。由此，辩护人坚定的提出，当事人根本就没有认罪，其没有诈骗的主观故意，因此根本就不构成犯罪，无罪可认。
但如果辩护律师仅仅根据所谓当事人认罪的事实，被公诉方牵着鼻子走，认为“当事人都认罪了，那我作为律师也啥都不说了，投降式辩护，求情式辩护吧，求个轻判的记过”，结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种情况，那还不如不请此律师，当事人等于请了个第二公诉人来害自己。
倒不如多留点钱上山（去监狱）改善伙食。
另外，其他相关证据方面，律师更应该仔细考察。
在刑事案件中，即使是面对所谓的铁案，律师的职责也要仔细核实检方提交的证据是否扎实，三性方面是否站得住脚，比如一些经济类犯罪案件，相关数额来源是否真实合法，核算方法是否科学合理，相关会计鉴定意见是否具有关联系，支持会计鉴定意见的相关证据是否能够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在一些暴力性案件中，被害人是否有过错，被告人是否有自首情节等，都是刑事律师要高度敏感的重点。
总之，律师职责，即尊重法律，并力求让所有人都尊重法律。而不是被所谓“罪大恶极”“供认不讳”等情绪化语言所蒙蔽，被公众的情绪所裹胁。
作者：
曾杰：广强律师事务所金融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秘书长
编辑：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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