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菜系里为什么没有京菜?
北京是明清的首都,几百年来,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没有去过的人,想象中会觉得它的美食也是首屈一指的。实际不然。
先看下面的小吃:面茶
它不是茶汤,是用黍子面或小米面煮成的糊状物,然后表面淋上芝麻酱,芝麻酱还要提起来拉成丝状转着圈地浇在面茶上。
老北京人喝这个,讲究不用勺不用筷,而是要一手拿碗,先把嘴巴拢起,贴着碗边,转着圈喝。说句实话,味道很腻。
再看——-炒肝。
炒肝不是炒猪肝。是用猪的肝脏,大肠等为主料,用蒜和淀粉勾芡做成的。看起来又稠又粘,口味淡的人吃了感觉有股腥味。
再看-----卤煮
卤煮是把烧饼,猪肠猪肺等放在一起,一起熬制的,吃起来也有股内脏味。
最后再看一种令人“倾倒”的食物:豆汁
豆汁可不是豆浆,豆汁是用绿豆做原料,把淀粉滤出制作粉条等食品后的剩余残渣进行发酵产生的。
关于这种食品,郭德纲有个段子:说看这人是不是北京的,按地下灌碗豆汁,站起来就骂街这是外地的。灌完了站起来一抹嘴儿喊一句,有焦圈儿吗?这是北京的。
焦圈是什么?就是下面这样的:
又小又硬。
据说当年乾隆皇帝很爱喝,早上经常来碗豆汁加个焦圈。
我是吃不惯这东西的,这些年也去过一些地方,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北,西南还是两广,豆汁是唯一让我喝一口就喷了的小吃。
我有一哥在北京十几年了,也喝不惯豆汁,他解释说北京之所以豆汁卤煮炒肝之类的流行,是因为过去老百姓吃不起纯正的猪肉,所以用下水代替了。
这话我信,但同时也有两点疑惑,一是乾隆皇帝吃的起山珍海味,为什么他也爱喝豆汁?二是为什么现在物质极大丰富了,猪肉早已不是稀罕物了,炒肝卤煮还是这么流行?
鲁迅当年在北京工作时,业余时间很喜欢下馆子,经常呼朋唤友去街上吃饭,他在日记中记录的当时的北京馆子名就有十个左右。什么这居那馆的。他当年很喜欢吃一个叫广和居的,后来停业了。
我吃过砂锅居。砂锅居有道著名的菜,砂锅白肉。吃起来感觉就是猪肉炖粉条。肉是没有上色的,半肥半瘦切成薄片,酸菜粉丝打底,香是香,只觉得不过瘾。
东来顺的火锅牛羊肉确实食材好,可是汤底太清淡了,和重庆火锅比起来还有距离。
新中国的开国领导人在北京住了几十年,只亲自去过一家北京家常餐馆吃饭,还是陕西风味的羊肉泡馍馆。
他吃过家乡菜,吃过臭豆腐,吃过西湖楼外楼,也吃过湖北的武昌鱼和豆皮。对于北京的饭馆,他也没有象他在长沙武汉那样留下“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的动人诗篇。
我一直疑惑,中国八大菜系,粤菜、川菜、鲁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京菜?后来我想了想,一是可能近代满清统治了二三百年,满清政权是少数民族政权,虽是皇城,物质供应除了极少的上层贵族,贫民百姓物质是缺乏的。少数民族本身对于饮食也没有汉民族那样品种繁多,烹调多样。
二是没有做到与时俱进。京城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达官贵人,进士文人扎堆的地方。这些上层人物把自己家乡的各地美食都会带到京城。比如曾国藩,李鸿章都有各自的家庭拿手菜。皇宫里的满汉全席更是汇集了各地精华。
正因为条件太好了,所以本地菜反而丧失了创新和做出特色的激情,百年来基本保留了原样。你可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好这口,但京菜没有大的改良和传播也是事实。
现在南北的很多大城市,你可以看到川湘菜,可以看到很多的地方小吃,但北京的特色小吃和菜品却很难在这些地方看到。
菜品和小吃大概也像人一样,固步自封,不知改良,不能跟上时代,就不会受到大多数人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