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侯晓东《草原母亲湖—达里诺尔》
【作者简介】侯晓东，1972年8月出生，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人。赤峰市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在《千纸鹤之约》《清水芙蓉》等报刊发表。2010年3月出版诗集《黄岗情》。2010年9月辞条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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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湖
（一）
天鹅掠羽踏清波，砧山壁刻思曼陀。
晓日衔丹云空步，万顷灵韵溢娑婆。
（二）
熔岩台地绕沙河，岁月为羽依长歌。
水天共浴风云瑟，舟楫染雾云化泽。
（三）
湿地芦苇鸭鹤巡，湖溢天香味清醇。
乘舟凌波撷画意，如逢蓬莱遇仙魂。
在我的家乡——美丽神奇的克什克腾旗西部，在绿波浩瀚的贡格尔草原腹地徜徉着一座满载盛誉的天然高原湖泊。
她，就是蕴含着丰富的地质遗存和多元的人文遗迹而著称于世，并享有“草原明珠”、“草原母亲湖”、“百鸟乐园”、“内蒙古高原上的天鹅湖”等诸多赞誉而颇受景仰的自然火山湖遗迹——达里诺尔，而更多的家乡人则喜欢亲切地呼唤她为达里湖！
“达里诺尔”，又称“达来诺尔”这个名字是由世代逐河而牧、逐草而居的蒙古族先民们描绘她拥有着广袤的胸怀、豪荡的气势、湛蓝的色泽、繁盛的生命等独到的特点而赋予她的一种最亲切的称呼。
蒙古语里的“达里”，汉译为大海。“诺尔”，汉译为湖泊。“达里诺尔”汉译为像大海一样的湖泊！
自古至今，依偎这座“草原母亲湖”而生生不息的众多民族也曾赋予她许多不同的名字，诸如“鱼儿泺”、“捕鱼儿湖”、“答儿海子”、“达来诺尔”、“达里诺尔”……
如果你能亲身漫步在达里湖这秀美无限的湖岸，让扑面而来的清凉带着无尽的天香、云香、山香、花香、草香、树香、水香、茶香、奶香、酒香……沁入心肺未游先醉，让你神清气爽、浴香脱俗一回，你就真实感受到这些名字里不仅饱含了超凡的神韵和清醇的灵气，而且还斟满了历代土著民族对她的无限尊崇与深深的眷恋！
其实，达里湖之所以能拥有如此超高的名气和如此众多的人气而倍受人们的关注与探寻，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着内蒙古排名第二的淡水内陆湖、中国第三大天鹅湖、中国北方最大的候鸟迁徙通道、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级水利风景区、世界上丹顶鹤自然繁殖的最西界、国际鸟类联盟中国大陆第81号重点鸟区等等这些众人皆知的美誉。
除此之外，这里还供奉着两尊鲜为人知的吉祥天使的鲜活版化身：一位是依偎在她的怀抱，具有高原碱湖万年生存进化史，至今仍拥有繁盛家族而生生不息的达里诺尔特有珍稀鱼种，它就是突破高原碱湖的生存极限并创造了高原碱湖生命奇迹、被当今学术界尊称为地球上生命精灵的生存天使——达里诺尔华子鱼！
一位是在她的手臂和眼神间自由飞翔的，能如期到访、播洒一路富贵与吉祥、唯美如幻、一直被草原人尊称为圣洁天使的化身——白天鹅！
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幅风光独秀禽鱼舞，生机无限净泛天的达里湖美景，她不仅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历经了千万年沧桑与百万次洗礼而自然天成、神工造就的火山湖遗迹，还是一处为数不多的能将火山、熔岩、台地、草原、草甸、湿地、沙地、山地、断崖、疏林、沙泉、河流、淡水湖、咸水湖……等如此多样化的自然景观与萌芽并兴盛于此的红山诸文化、草原青铜文化、契丹辽文化、蒙元文化和渔猎文化等如此厚重的多元化人文遗迹高度浓缩，汇聚一体的世界级自然遗迹！
达里诺尔——她出生在美丽富饶的克什克腾旗，尽管她首先福泽居住在这里的家乡人民和毗邻幅员千里的千万种生灵，倘若我们放眼回顾一下这位神圣的草原母亲的辉煌成长历史，当你透过万年自然演绎的滚滚风尘、千年四季轮回的悠悠岁月、百年口口相传的不朽传说……重新品读她的青春与美丽的时候，当你读懂了这弯湛蓝的湖水里所凝聚的生命本元与轮回真谛的时候，你会突然触景而生顿悟：达里诺尔——她其实不仅仅是以一种草原母亲的身份哺育并滋养着我们的身心与灵魂，还以一笔无比宝贵的世界级自然遗产的名份留给世人及所有渴望生命的生灵们！
缓步走来，当我驻足在草原母亲——达里湖的身畔，张开双臂深吸一口草原母亲的幽幽体香、敞开胸怀畅饮一杯草原母亲的甜甜目光、极目远眺环顾一场跨越千年的绵绵天窗……
我敢说，在中国甚至在世界上若能再有一位与您等高的母亲，恐怕只有这座默默坚守、口唇边仍粘有千年奶香的砧子山了！
也许有的朋友会情不自禁地发出疑问：将白天鹅尊称为吉祥天使，将栖息着千万只白天鹅的达里湖命名为高原天鹅湖这也不足为奇，甚至可以说这是地球村的村民们共同拥有的一分诚挚的期许与信仰。因为很多的人们至今还坚守着一个优雅的信念：白天鹅驻足生活的地方，那里一定充满了富贵吉祥与幸福快乐！而这些凌空献舞的天使们的居室，那不就是一处人人向往的人间天堂和世外净土吗……
可是今天你竟然把这条小小的华子鱼也尊称为天使，让貌似微不足道的它与白天鹅临坛同坐、共披天使的翔云，难道这华子鱼还真的身怀我们未知的高超绝技和超凡的独门秘术而独占鳌头、胜任天使之位吗？它真的能让我们耳目一新、刮目相看吗？它真的能颠覆我们对它矜持的美食美味的传统印迹吗？它真的付出过非凡的代价而承载了生命的传奇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不妨引领您探访一下关于华子鱼的三大传奇之处……
据《口北三厅志》记载，华子鱼史称哈鲁鱼，体型娇小偏长、体长多在20厘米左右、体重在50克至400克之间、外观似鲤非鲤、似鲫非鲫，因其眼球周围呈现明显的鲜红色，故家乡的人们通常又称它红眼儿华子鱼，其实它的学名叫做瓦氏雅罗鱼。正是由于它生存的水体环境是典型的被专家们称为鱼类死亡之海的达里诺尔高原碱湖，为了探寻并破解它的生存奇迹，华子鱼才最终被鱼类专家发现并证实：这是一个突破了高原碱湖鱼类生存极限的新物种——东北雅罗鱼达里诺尔亚种。
目前，鱼类专家们正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积极探索并研究蕴含在它体内的抗碱性基因，以期待着能早日破解它对抗碱水环境并顽强生存的自然之谜。这便是生存天使华子鱼的第一个神奇之处——抗碱性基因之谜！
据地质学家考证，达里诺尔是一座典型的由于火山喷发而形成的距今数万年之久的高原火山堰塞湖。古达里诺尔的水域面积曾经超过2000平方公里，大约是今天湖水面积的十倍！而当时的最大水深超过了80米，也就是说，古达里诺尔的湖面高度曾经超过今天的湖面至少60米！
那么这些充满了神奇与谜幻般的精灵们究竟源自何处呢？难道它们真的就是带着鱼从天降的神话传说而成为这片辽阔的像大海一样的水域的土著居民吗……
今天我们站在已经干涸的湖面，远远看到的这座位于其北岸且留有珍贵的远古人类岩画遗迹的砧子山，它曾经只是达里诺尔的一座湖心小岛而已！而今天达里诺尔的两个姊妹湖多伦诺尔和岗更诺尔也不过是曾经沉默在古达里诺尔湖面下的沙滩掠影而已……
据专家考证，当年古达里诺尔的海量湖水正是通过这处地势较低的岗更诺尔一路狂奔，从其东南方向的西拉沐沦河河谷喷涌而出，带着草原使者那宽广辽阔的剽悍情怀奔向大海，实现了草原大湖与江河海洋圆融团聚的梦想！而水生类家族们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如自由飞翔般沿着浩瀚的水路群集云涌进入这美丽辽阔的贡格尔草原腹地繁衍生息！而这其中就有生存天使——华子鱼的祖先和今天与它相伴共生的达里诺尔大鲫鱼的祖先！
也正是由于地质学家们提供的考证结果，才最终解开了这位生存天使的身世之谜！它不是当年康熙皇帝放养于此的黄河鲤鱼的后代！也就是说，在康熙皇帝驾临达里诺尔之前，华子鱼就已经在这里生存的悠哉美哉，乐不思归了！这便是生存天使华子鱼的第二个神奇之处——身世起源之谜！
达里湖每逢“五一”节前后，也就是农历的清明节至端午节期间，这里便会如期现场直播具有久远历史的自然奇观——华子鱼洄游！
据《口北三厅志》记载：“哈鲁鱼（瓦氏雅罗鱼）产达里诺尔，每三、四月间，其鱼溯贡格尔河而上，填塞河道，人车难愈。”在国学大师《王国维遗书》中也有记载“每三、四月间，自达里诺尔湖溯河而上之鱼，堵塞河渠，殆无空隙，人马皆不能过，渔儿泺之名盖本于此。”
如果你是一位手脚轻盈的人，不妨可以亲身体验一回百年不遇的“人踏鱼桥过，足底不沾河”的绝妙景象！
华子鱼洄游奇观，它再现的是倾巢而出、鱼群涌动的华子鱼家族以集团军那种浩浩荡荡、奋勇前行的恢宏气势带着前赴后继、舍身续命的生存信念离开达里湖，蜿蜒前行数十公里进入贡格尔河上游去完成生存天使的神圣使命——洄游繁衍！
其实这华子鱼洄游的悲壮场景一点也不亚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雄气概！
因为每年的洄游，华子鱼家族都要付出以牺牲自身来喂饱所有猎食者的巨大代价才能达成洄游繁衍的使命！而作为第一批率先出发的赶死队往往会以全军覆没而告终！据说，在华子鱼洄游期间，仅仅是周边这些云集的鸟类每天的捕食量就有几万斤之多！
位于草原深处的达里诺尔，她是200多种候鸟最向往的天堂般的驿站！当吉祥天使白天鹅从西伯利亚甚至是更远的北极圈的领地出发，一路艰辛的拍打着强劲的翅膀飞越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与茫茫浩瀚的蒙古戈壁之后，身心疲惫、饥肠辘辘的她便如期抵达这里。而这里，已经有慈祥的草原母亲为这些远道而来的生灵们，慷慨摆设的长达数十公里的全鱼流水席了！
生命的真谛不仅仅局限于保全自我的生存与延续，而是要让多样化的生命形式能够延续各自的生命轨迹！华子鱼的身躯是微渺的，当它们新的生命和灵魂与这些飞翔的鸟类融为一体的时候，鸟类的身体里也沉淀了生存天使所特有的生存基因——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不断的传递和延续！
而最值得我对华子鱼产生崇敬的是：这些顽强的生存天使在距今一万年前就曾哺育并陪伴过远古时代的人类先民们，从原始社会的新石器时代一直走到了今天的文明社会！
今天，每逢冬季我们站在达里湖的冰面，看到的规模宏大、场面庄严的冬捕祭祀场景，这应该就是流传至今的远古渔猎文化的历史遗迹！也许某一天，这种庄严隆重的仪式也会因其独有的文化内涵而被载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便是生存天使华子鱼的第三个神奇之处，它读懂了生命的玄机与真奥：舍掉我之身，延续汝之命——舍身续命的生存之奇！
生存天使——华子鱼，我向你稽首，我向你顶礼！
感谢有你，在盛满神奇与灵感的草原母亲湖里繁衍游弋！
感谢有你，让这湾本该是生命禁区的水域再现不竭的生机！
感谢有你，让我们懂得如何保护与关爱你所承载的生命传奇！
感谢有你，我要在砧子山的敖包旁为你祈福、为你献礼！
达里诺尔的华子鱼，你是生存的天使，你还是草原母亲湖脸颊旁那朵妩媚的粉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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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